學達書庫 > 東方玉 > 東來劍氣滿江湖 | 上頁 下頁 |
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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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到這裡不覺輕輕歎了口氣,又道:「兄弟在雁翎鏢上,自認也曾下過一番苦功,平日極不輕易使用,此番實因被人暗施手腳,盜去兵刃,所以老羞成怒,勢成騎虎,不得不發。那知雁翎鏢連續打出,竟如泥牛入海,絲毫不見動靜,我越打越怕,耳中只聽那人冷笑一聲道:『給你帶點記號回去也好!』兄弟聽出她口氣,心知不妙,就在話聲入耳之際,突覺右肩背後一陣劇痛,右臂登時若廢! 伸手一摸,赫然是兄弟自己的雁翎鏢,她這一手法實在太神妙了,兄弟練了一輩子的飛鏢,竟然連人家如何打出來的,都一無所知……」 許庭瑤想起那天晚上,畢姐姐最後打出的一支子午銀釘,是從旁邊飛出,打到玄衣羅刹後腦,好像聽玄衣羅刹叫出,那種手法叫做「回風手法玉枕藏珠」,倒和飛天雁說的差相近似! 飛天雁邵希仁續道:「兄弟經此一役,自覺實在太丟臉了,因此第二天把那府台大人送到合肥,連午飯都沒吃,就匆匆離開,心灰意懶之下,就把鏢局收了。」 追雲丐閻子坤,重重咳了一聲,目注承塵,沉吟道:「千歲骷髏生齒牙!難道真有這回事!」 「千歲骷髏生齒牙」這句話,聽得大家全都感到毛骨悚然! 玉面二郎宮丹白忍不住地抬頭問道:「閻老前輩,這『千年骷髏生齒牙』,不知如何解釋?」 追雲丐閻子坤微微搖頭道:「老朽也無法參詳的出……」 他說到這裡,目光有意無意地瞧了飛天雁邵希仁和言家駒一眼,才道:「這還是二十年前的事,邵老弟想必也聽人說過,二十年前,咱們五派一幫六位掌門人曾在古靈山太乙崖,有過一次集會……」 飛天雁邵希仁「哦」了一聲,道:「是……是,兄弟想起來了,那好像是二十年前的秋天,江湖上傳出五派一幫掌門人在古靈山太乙崖,秘密集會,但沒有一個人知道,六位掌門人的集會,究是為了什麼?」 追雲丐閻子坤微微一笑,還沒開口! 玉面二郎宮丹白突然插口道:「老前輩是說那……」 追雲丐急忙以目示意,他敢情不願宮丹白在無意之中,吐露出五派一幫,二十年前被人盜走珍藏秘笈,六位掌門人古靈山赴約之事,因為此事如果傳出江湖,五派一幫實在太丟臉了! 追雲丐攔著宮丹白話題,立即接道:「此事就是發生在六位掌門人,在古靈山集會後的第二年的春天,敝幫幫主在江西和湖南交界的鐵岩關附近,發現一個身負重傷之人。據幫主觀察,那人不僅傷的極重,而且身上有幾處,還中了劇毒無比的暗器,如果換了一個人,有十條命,也保不住了,但那人卻把運功逼毒和運功療傷,同時進行。敝幫主瞧得大感驚奇,因為此人所練內功,十分怪異,以敝幫主見聞之廣,居然識不透他是何來歷?」 大家全都聽的甚是出神,沒有一個人出聲相詢,許庭瑤也只是凝神傾聽,忘記了喝酒吃菜。 追雲丐閻子坤續道:「敝幫主因對方正在運功,不願驚擾於他,是以停在十丈之外,隱身觀看,瞧了一會,只見那人忽然睜開眼來,瞧了幫主一眼,倏地站起身子,拱手笑道:『幫主駕蒞,何不請出一談?』 敝幫主聽得不禁大驚,對方運功療傷逼毒,正在緊要關頭,怎好中途停止,站起身來?尤其憑自己的功夫,又在十丈之外,居然會被對方察覺。 但對方既然出聲招呼,只好哈哈一笑,現身相見,抱拳道:『李某幸會高人!』 幫主這一走近,心頭更覺驚異,原來那人,看去年事極輕,最多不過三十出頭,尤其雙目深邃,神光奕奕,那像是個身負重傷,又中劇毒之人? 那人朝幫主微微一笑,還禮道:『幫主望重武林,俠名名滿天下,兄弟久仰的很,今日之會,正是前緣,兄弟想請幫主,轉告五大門派,目前江湖表面雖是平靜,但亂象已明,不出二十年終將有變,貴幫和五大門主領袖群倫,如能早為之計,也許可以挽回一場浩劫。』 敝幫主目睹他功力神奇,知非常人,連忙拱拱手道:『尊兄高見,兄弟自當謹記,只不知所謂亂象,究是何等人物?還望尊兄明白見教才好。』 那人朗朗吟道:『南風烈烈吹白沙,千歲骷髏生齒牙。』說到這裡,舉袖一揮,一道人影,破空飛起。說來令人難以置信,此人身法之快,敝幫主竟然連他如何飛起的,都沒看清楚,敝幫主每次談起此事,深以不知此人來歷為憾。」 這話如果不是從丐幫長老口中說出,根本就沒人相信。 試想丐幫幫主李劍髯,一身功力,已臻化境,連他都沒瞧清對方身法,此人豈不成了飛行絕跡的仙人? 追雲丐輕輕歎了口氣,又道:「敝幫主為了此事,也曾和五大門派掌門人,幾次交換意見,都因這兩句話、虛無飄渺,似偈非偈,難以解釋。不料真被他一家說中,過了二十年,憑空鑽出一個以骷髏為記的人,邀約天下高手,集會九裡關,而且那紙骷髏中,真還長出兩顆獠牙……」 飛天雁邵希仁道:「九裡關之會,不知在什麼時候舉行?」 飛天雁道:「臘月初八正午,距今正好還有七天!」 飛天雁邵希仁轉頭朝言家駒道:「賢侄,大師兄和我情逾骨肉,此仇非報不可,目前既有日期地點,咱們只要如期趕去,好歹也和賊人拚個死活。」 暖廳中接著談論起金刀褚世海和鐵掌姜全兩人暴斃之事,但因外人不明真相,再加金刀莊一場大火,所有的人,全都葬身火窟,沒有一個活口,自然沒人知道「骷髏箭毒」一節,江湖上人,只是猜測著齊魯三義的老大、老二,可能死在仇人之手。 許庭瑤聽了一會,覺得他們說的,和事實不盡相同,也就不再去聽它,匆匆飯罷,抬頭一瞧,南首視窗的藍衫書生,不知何時,早已走了。 偌大一片酒樓上,除了中間暖廳,已只有自己一人,也就起身下樓,走近櫃前付帳。 那掌櫃連忙含笑搖手道:「相公酒賬,方才那位相公已經會過了。」 許庭瑤聽的一呆,自己和他素昧平生,連話也沒交談過,就替自己會了酒賬,但人家此刻早已走了,連謝都無法謝起,當下取出一錠銀子,重賞酒保。 跨出中原樓:心中一直想著那個以骷髏標記,邀約武林高手集會九裡關之事,只不知此人會不會就是毒害自己父親,和使用骷髏毒箭連續殺死大伯父、二伯父,及龍山寺法善禪師的同黨? 因為骷髏毒箭上刻著的骷髏,和今晚聽到紙骷髏標記,似乎稍有區別,前者骷髏口中, 並沒撩牙,紙骷髏標記的口中,卻長著兩顆撩牙,從這一點看來,兩者又似乎不盡相同! 他一路尋思,但覺此中錯綜複雜,千頭萬緒,理不出一點眉目,自己常聽人說江湖上, 譎風詭波,看來還難道盡個中的奇詭變幻! 回到客店,剛一跨進房門,目光瞥處,忽然發現臨窗那張桌子,端端正正放著一張狹長紙條。 自己出門之時,桌上並無什麼紙條,莫非是畢姐姐回來留的?心中覺得奇怪,隨手剔亮油燈,低頭瞧去! 這一瞧,不禁把許庭瑤瞧的臉色大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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