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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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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新月修羅刀 但見紅衣人已僕倒在血泊之中,一動不動,右肩頭赫然釘著一支烏金短劍!不,他背後還有一道尺許長的創口,鮮血直冒,最奇怪的是整個身子,像泄了氣一般,皮肉全都癟了下去。 布衣少女敢情從沒殺過人,這時手上握著兩柄月牙銀刀,站在那裡,怔得目瞪口呆,面色發白! 藍衣人和白衣人,也都被烏金箭打中右肩,左手掩著肩頭,鮮血從指縫間流出,看去傷得不輕。 這紅、藍、白三人,如論武功,原非泛泛,但那裡知道許庭瑤胸中熟讀「黔靈真傳」,此刻在情急之下,揚手一丟,不期而然使出真傳上的暗器手法。 要知「黔靈真傳」所載武功,無一不是別走蹊徑的曠世奇學,任你武功最高,也難躲閃得開! 恰好布衣少女手上兩柄月牙小刀,又是專破真氣的寶物,這才造成一死兩傷之局,閑言表過。 卻說黃衣人回眼一掃,頓時臉色慘變,惡狠狠瞧了畢雲英、許庭瑤一眼,一個箭步,挾起紅衣人屍體,口中低喝一聲:「咱們走!」 藍衣人同時挾起黑衣人屍體,正待朝廟外奔去! 畢雲英劍尖一指,喝道:「且慢!」 黃衣人停步道:「你還待怎的?」 畢雲英淡淡一笑,道:「你們把我兄弟的袖箭留下了再走。」 原來黃衣人因自己師兄弟五人,練成「五行真氣」,絕非普通暗器所能傷得,因此從紅衣人屍體起下烏金箭,收入懷中,此時經畢雲英一喝,憤然把箭擲到地上,獰笑道:「活得過午時三刻,就算你們命長。」 說罷,縱身朝門外掠去,藍衣人和白衣人,也各自取出烏金箭,擲到地上,跟蹤掠起,如飛而去。 畢雲英目送三人遠去,回頭朝許庭瑤笑道:「還不快去把你的箭收起來?唉,五行門已有多年不在江湖走動,咱們這仇可結深啦!」 許庭瑤從沒聽說過江湖上還有什麼五行門?從地上拾起烏金箭,收入鞘中,問道:「小弟怎沒聽人說過?」 畢雲英嗤的笑道:「江湖上的事兒,你沒聽人說過的多著呢!」 兩人說話之間,那布衣少女收起銀刀,走近兩人面前,拜了下道:「小女子兄妹,多蒙兩位相公仗義相救,小女子感恩不盡。」 畢雲英聽她吐屬斯文,不像山戶人家的女子,此刻自己換了男裝,不好用手去拉,只得閃身避開,一面說道:「姑娘不可多禮,快快請起。」 布衣少女站起身子,紅著臉道:「兩位相公,不嫌簡慢,請到裡面坐。」 畢雲英正想問問她和五方使者結怨經過,也就不客氣的跟進屋去。 這間廂房,共分前後兩間,屋中只有一張破桌,兩隻木凳,靠壁一張破床上,躺著一個滿臉病容的漢子,瞧到妹子引了兩人進來,奸像要支撐著坐起,口中一邊喘息,一邊問道:「妹子,這兩位是誰?」 布衣少女忙跑了過去,說道:「大哥,方才那幾個惡人,多蒙這兩位相公仗義相救。」 那漢子點點頭,眼中流露出感激之色,斷續道:「妹子,你請教恩人尊姓大名沒有?」 布衣少女臉上一紅,低頭不說。 那漢子一陣喘息,支撐著道:「兩位恩人救了咱們性命,你……怎好連人家高姓大名都不請教?你……快扶我起來……」 畢雲英忙道:「姑娘,令兄有病在身,快請他躺著休息,千萬不可起來。」 布衣少女也道:「大哥,你還是躺著吧,我去倒茶。」 回身從壁角炭爐上,倒了兩碗茶,放到兩人面前,低聲道:「兩位相公請用茶。」 畢雲英、許庭瑤起身謝過。 布衣少女粉臉一陣紅暈,低著頭含羞說道:「不敢請問兩位相公高姓大名。」 畢雲英道:「我們姓許……」話聲出口,臉上也不禁一紅,好在她戴著人皮面具,別人瞧不出來,頓了頓,才道:「我叫許雲……程,他是我兄弟,叫許……許雲庭。」 說到這裡,眼珠一轉,朝許庭瑤望了一眼,好像是說:「記著,以後別忘了你是叫許雲庭。」 許庭瑤心中暗暗好笑,忖道:「這倒好,她替自己改了名字。」但繼而一想,自己臉上既然戴了面具,自然得另外換個名字。 只聽畢雲英又道:「賢兄妹呢?如何稱呼?」 布衣少女雖是一身粗布衣服,卻掩不住她那天然秀麗,俏臉上泛出成熟少女紅馥馥的羞赧之色,站在兩人面前,目光始終瞧著地下,不敢抬頭,給畢雲英一問,似乎遲疑了下,才道:「兩位相公面前,小女子也毋須隱瞞,家兄廉清明,我叫廉紅藥,先父昔年曾在洛陽開設鏢局,為了得罪一名黑道中的厲害人物,不得已攜帶小女子兄妹,隱姓埋名避難來此,三年前,先父去世,小女子兄妹,仗著一點家傳武功,在山上打獵為活。」 畢雲英道:「如此說來,令尊想是當年名震關洛,人稱閃電手的廉老英雄了?」 廉紅藥聽得全身一震,張目道:「相公如何知道的?」 畢雲英淡淡一笑道:「廉老英雄名震關洛,在下聽姑娘說起,只是猜想罷了。」 說到這裡,連忙口風一轉,改變話題,問道:「哦,賢兄妹怎會惹下五方使者的呢?」 廉紅藥想了想道:「這是兩個月以前的事,我哥上山打獵,無意之中,在一處土穴中,發現了兩柄銀色小刀,雖在土中埋了許久,看去依然晶瑩奪目,試向石上一劃,發覺削石如泥,鋒利無比,心知是寶刀無疑,就是太短小了,不能當它作兵器使用,好在我們以打獵為活,用它來剖割獸皮,倒是最好不過。」 她取出兩柄月牙刀,放到桌上,道:「兩位相公請看。」 一面又道:「後來我哥哥忽然兩腳浮腫,行動不便,又得了氣喘病,一天比一天厲害, 我要照料哥哥,只在附近打些野獸,拿到鎮上去賣,有時割下獸皮,就把小刀擱在石階上,沒工夫收起……」 許庭瑤道:「那一定是被五方使者看到了,所以才來強索。」 廉紅藥搖搖頭道:「他們五個人,今天還是第一次來呢,哦,我想起了,好像是前十幾天,我從山上打了一隻豹子回來,在殿前低頭剝皮,忽然看到有一雙光腳板穿著草鞋,站在背後。我當時大吃一驚,忽然抬頭瞧過去,那是一個穿著半截黃色衣服,腰束藤條的小老頭兒,一手撚著頦下疏朗幾根山羊鬍子,眯著眼看我在剝豹皮。」 許庭瑤漸漸聽出興趣,不禁回頭朝畢雲英望去,他眼中之意,是想探詢畢姐姐知不知道這小老頭的來歷? 畢雲英朝他微微搖頭,意思叫他不要打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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