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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九


  束傳令單足尚未立穩,陡覺身後有一股強大力道湧來,急忙側身,右足強忍疼痛,要待向右閃出,但右膝蓋已被「度厄金針」穿透,用不上絲毫力氣,右是一厥,突然向右傾跌下去,這時東海龍王的「龍門三擊」,正好掌力如濤,湧到身前。

  束傳令怒吼一聲,右手「翻天印」全力擊出,一個人再也支撐不住,砰然一聲,斜跌下去。

  這一跌,恰好就被他避開了鹿長庚第二記的「翻天掌」,但守山四老的四件兵刃,已雷電交擊,迅疾落下。

  束傳令也夠迅疾,身形一縮,居然從鞭、杖、刀、劍的空隙中滾了出去,長劍點地。再次一躍而起。全依雲方才三支「度厄金針」出手之後,手中又取了三支,早就等待著時機,此時一言不發,抬手朝他腳彎打去。

  束傳令堪堪躍起,以劍點地,左彎又是一陣剌痛,幾乎屈膝跪下,心頭怒極,猛吸一口氣,全身藉著劍尖拄地,倏地一個輕旋,轉過身來,睜目朝全依雲喝道:「度厄金針是你……」

  底下「打出來的」四個字還沒出口,身形陡地彈起,長劍如虹,已朝全依雲當頭劈落!

  這一劍是他怒極而發,立誓要把全依雲劈成兩半,劍勢之盛,真如黃河天來,不可抗拒的!

  全依雲無法可躲閃,只好橫劍朝上架去。

  沈嫣紅看出情形不好,也急忙把鐵琵琶朝上迎去。

  這一瞬間,宇文蘭、許蘭芬、荊月姑、馮小珍同時發劍上迎。

  祝纖纖、辛七姑已經發現此人不是師傅,減少了心頭顧忌,眼看束傳令這一劍非同小可,提擔心大家對擋不住,兩人不約而同迅即拔劍,迎了上去。

  谷清輝、丁易就站在她們隨近,此時拔劍已經來不及了,穀清輝大喝一聲,右手抬處,一記「大般若掌」淩空朝束傳令飛撲過來的人影擊去,丁易也揚起了手,打出一顆流星彈,直奔對方胸口。

  八位姑娘發劍縱有先後,也不過一線之分,但聽震天般一聲鏘然大響,緊接著響起八位姑娘驚鶯燕語般驚「啊」,紛紛後退,七柄長劍,有三柄被震斷,四柄被震飛,鐵琵琶當然也震飛了。

  淩空撲來的束傳令也被穀清輝這記「大般若掌」震得在空中連翻了兩個跟鬥。(穀清輝在崆峒後山被囚禁了二十年之久,內功火候,不在至清大師之下,才能把束傳令震飛出去)

  但丁易打出的一顆流星彈,出手較遲,故而在束傳令被震出去,它也跟著射去,束傳令,第一個跟鬥之際,流星彈才「啪」的一聲打中他背脊,不料這流星彈竟十分鬆脆,打中背脊就一下碎裂,裡面爆出一蓬銀絲,一閃而沒,悉數鑽入束傳令衣衫之中。

  丁易拍手笑道:「好了,好了!」

  就在他笑聲中束傳令已經一個栽蔥,砰然跌墜地上。原來他這顆流星彈中,裝了二十支細如牛毛的銀針,針尖塗有麻藥,可使人昏迷過去。

  穀清輝閃身過去,八位姑娘都已站定下來,這就急急問道:「你們沒事吧?」

  全依雲丟去手中斷劍,舉手掠掠髮絲,說道:「谷伯伯,謝謝你,還好,沒有什麼?」

  束傳令已被制住,動手的人也全已停下手來。丁易一躍而出,手起指落,一連點了他五處大穴。

  至清大師變手合十,說道:「善哉、善哉,束傳令已被制伏,諸位老檀樾功莫大焉!」

  鹿長庚嘿然道:「這小子勞動了這許多人,才被制住,也夠面上貼金了。」

  穀清輝突然心中一動,忙道:「丁老弟你看看他究竟是什麼人?」

  丁易笑道:「小侄在察看他是易了容?還是戴了面具?」

  說話聲中,已伸出手去,在束傳令耳後輕輕一按一搓,就揭起一張薄如蟬翼的面具,一面說道:「這人年紀還不輕呢!」

  ▼第五十九章

  面具揭開了,就露出一張三角濃眉,雙顴突出的同字臉老者,看他兩鬢花白,少說也有六七十歲了。

  祝纖纖輕咦一聲道:「會是項繼楚!」

  穀清輝道:「他就是人稱白麵霸王的項繼楚?」

  祝纖纖點點頭道:「就是他。」

  白麵霸王項繼楚,就是項中豪、項中英的父親。

  霸王,是說他有楚霸王一樣的勇猛,加上「白麵」二字,平劇中的大花臉,不是一張大白臉嗎,意思就是說他這個楚霸王,是要用大花臉來扮演的,也就是說是個又奸又詐的梟雄。

  開山陸南屏道:「他是魔教的人嗎?」

  祝纖纖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丁易道:「他兩個兒子項中豪、項中英,都被拿下了,問問他們就知道了。」

  辛七姑道:「他們肯說嗎?」

  丁易聳聳肩,笑道:「這個容易得很,我有一百二十三種方法,會讓他們乖乖的說出來。」

  辛七姑道:「那就去問問他們。」

  丁易伸手一指中間,說道:「還有最後一場,沒有結束呢,總要全部結束了,再問不遲。」

  祝纖纖美目轉動,只見穀飛雲和他娘站在一起,目注戰場,好像心無旁騖。

  金母和金鸞聖母也各自手執長劍,全神投注在戰場之中。

  戰場中的兩人,玉杖彭祖和聞野鶴依然各執玉杖一端,以另一隻手互相搶攻,先由幾掌硬拚,發現兩人功力悉敵,才改變為互鬥招式,以至於以指、爪、掌、拳、肘、肩、膝、腿、甚至衣角、袖風,無不用上了,雙方各極其能,愈打愈快。

  後來又發現以快打快,依然無法占得先機,於是不待一招使完,就半途變招,不讓對方有化解的機會,但你使了半招,就半途變招,我也會中途變招,破解你的新招。

  這一來,你只使半招就變招,我也只使了半招就變招,愈變愈奇,層出不窮,本來還是近身相搏,現在卻變成了互相用手勢比劃,當然更分不出勝負來了。

  這對玉杖彭祖而言,玉杖被人家抓在手裡,雙方又打不出名堂來,自然十分氣憤,怒喝一聲:「住手!」

  聞野鶴聞言住手,笑道:「惲老兒。你是不是認輸了?」

  「胡說!」

  玉杖彭祖沉著臉道:「你不使兵刃,所以不敢和我玉杖交手,才抓著我的玉杖不放,現在我決定不使玉杖,你也可以放開玉杖了,我們好好的放手一搏,你認為如何?」

  聞野鶴左手立即放開玉杖,大笑道:「誰說聞某不敢和你玉杖交手?我只是想把你玉杖奪下而已,既然你這麼說了,你只管使你的玉杖,我倒要瞧瞧,你在玉杖上有些什麼新鮮玩意?」

  「惲某說過不用玉杖,就是不用。」

  玉杖彭祖右手把玉杖隨手往地上一插,雙手揚起,嘿然道:「咱們就各憑雙手,分個高下。」

  聞野鶴道:「好。就這樣辦。」

  玉杖彭祖喝道:「那你就接著了!」

  雙拳疾發,這回竟然毫無招式,一前一後,朝前衝擊過去。

  聞野鶴豈肯示弱.大聲道:「你這是蠻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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