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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穀飛雲知道這些細字注解,乃是這三頁心法中的精義所在,但字跡細小,自己一時無法看得清,只好慢慢的來。

  一天時光,就這樣過去,他左手取起葫蘆,打開塞子,傾出一粒梧桐子大小的藥丸,納入口中,吞了下去,心想:「平時自己都是在夜晚運功的,如今醉道人封閉了自己三十六處穴道,自然不能再練金剛禪功了,那麼不如照著三頁太清心法說的運氣方法,先試試看!」

  他雖然看不清細字注解,但從小練習禪功,運功行氣的方法,釋道二門都大同小異,差不多的。(要精研上乘功夫,自然就會完全不同)

  他依照心法上的運氣篇,再參看兩幅行氣圖,小心翼翼的練了一回,這是基本作法,大致上還差不多,氣機運行,覺得也算順利通暢。

  這樣練了三天,第四天早晨。他吞下一顆辟穀丹之後,再拿起三頁心法,凝目看去,這回目光所及,正文後面的細字注解,居然已可清晰的看清楚了!

  一時大喜過望,急忙低下頭去仔細研讀起來。

  這細字注解,乃是「太清心法」的精義所在,文字淺近,解釋得極為透澈。

  本來,如果沒有細字注解,僅憑「口決」和「行氣圖」,你也可以一知半解的摸索著行進;但有了細字注解就可以使你豁然貫通,事半功倍。

  穀飛雲研讀了兩遍,就依照注解所說的行氣運功方法,緩緩練習。

  「太清心法」練的是道家「太清真氣」,穀飛雲雖然從小練習禪功,如果僅就打坐調息而言,各派內功的入門基礎,大半多是大同小異,但穀飛雲細研讀細字注解之後,就要朝著道家「太清心法」的門戶進去,那就和他十幾年的禪功功夫,完全不同了。

  從道家的入門功夫練起,在他說,等於從頭做起。

  不過,雖是從頭做起,但他體內總是多了十幾年的功力,和初學的人從頭做起,自然不同,因為他體內有十幾年功力,練起「太清心法」,進步自然要快得多。

  不過半個月工夫,他不但已可把真氣運行自如,而且被醉道人封閉的三十六處穴道,也一一迎刃而解。

  直到此時,他才體會到醉道人封閉自己三十六處穴道之時,每一處穴道,都貫注了真氣。

  此刻穴道逐一解開,有如水到渠成,這貫注在穴道中的真氣,也一一收為己有,呼吸之間,全身真氣鼓蕩,大有淩空飛去之感!

  「恭喜小施主,終於解開穴道,練成太清真氣了!」

  這是醉道人的聲音!他接著又道:「目前小施主雖能運行真氣,但仍是你十餘年勤修禪功的功力,並非從『太清真氣』得來的火候,所以小施主還須繼續勤練,務必練完三十六天,才能小有成就。」

  穀飛雲感激的道:「多謝道長指點。」

  此後二十一天,穀飛雲努力不懈,加緊勤練,果然在一呼一吸之間,全身真氣,悠如流水,飄若雲揚,隨意流注,無所不適!

  這一天,正好已屆滿三十六天,一清早就聽到門外開啟鐵鎖之聲,接著木門開處,天光剛射進門口,醉道人瘦高人影也隨著走入,口中大笑一聲道:「哈哈,恭喜小施主大功告成。」

  穀飛雲慌忙迎了上去,作了個長揖道:「晚輩能有小成就,都出之於道長的教誨……」

  醉道人一把拉著他的手,笑道:「這些都是家師安排的,貧道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

  穀飛雲取過三頁「太清心法」,雙手還給醉道人,說道:「這三頁心法,晚輩都已研讀完畢,理該還給道長了。」

  醉道人接過,納入大袖中,一面含笑道:「咱們出去吧,貧道是來迎接小施主的。」

  穀飛雲道:「晚輩不敢當。」

  兩人出了石屋,回到醉道人的雲房落坐,一名道童送上早餐,那是稀飯、饅頭,和幾碟小菜。

  穀飛雲在三十六日當中,每日早晚只服一粒辟穀丹,好像完全斷絕人間煙火,此刻吃到稀飯、饅頭,都感到特別好吃。

  兩人用過早餐,醉道人取出一封密柬,和兩封銀子,說道:「這是家師交代,交給小施主的。」

  穀飛雲打開密柬,只見上面寫著:「欲尋父母,須問東風。」

  只有八個字,前面四個,容易解釋,後面四個字,就大是費解,「須問東風」?為什麼問東風?「東風」又是什麼呢?是人名?還是地名?

  穀飛雲把字柬遞給醉道人,說道:「道長請看,老人家要晚輩須問東風,不知指是是什麼?」

  醉道人只看了他一眼,微微搖頭,笑道:「家師就是喜歡故弄玄虛,這樣的密柬,和不說一樣,有誰看得懂?」

  穀飛雲問道:「道長請想一想,武林中有沒有外號東風的人?」

  「沒有。」

  醉道人道:「武林中知名人物,沾到一個東字的人,只有東龍門東海龍王敖九洲,還有是形意門掌門人謝東山,除了這兩人之外,就沒有東字的人了。」

  穀飛雲道:「老人家指的會不會是東海龍王呢?」

  「這不大可能。」

  醉道人還是搖搖頭道:「東海龍王是東龍門幫幫主,在武林中德高望重,乃是俠義中人,而且已有十年不問江湖之事,和令尊令堂根本扯不上干係。」

  他把手中密柬還給穀飛雲,續道:「你且把這份密柬收好了,家師雖然故弄玄虛,但他老人家傳你『捉雲手』在前,又要貧道領你來望仙觀,要你練『太清心法』於後,再授你這份密柬,可見家師早已打算插手,就是沒有這份密柬,小施主也一定可以找到令堂的了。」

  穀飛雲接過密柬,望著醉道人,遲疑的道:「但……」

  醉道人沒待他說下去,含笑道:「目前小施主練成太清心法,縱然遇上江湖一流高手,也已足可應付,不妨先在江湖上歷練歷練,機緣一至,自會遇上。」

  這雖是寬慰之言,但也隱隱若有所指。

  穀飛雲點頭道:「那也只好這樣了。」

  醉道人道:「這兩封銀子,共為一百兩,聊為小施主壯壯行色……」

  穀飛雲抬頭道:「道長對晚輩所賜已多,這個……晚輩決不能收。」

  醉道人含笑道:「小施主行走江湖,處處需要用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令尊堂,不說貧道和令尊堂原是故交,本觀也頗有收入,小施主取不傷廉,只管收下好了。」

  穀飛雲想想自己下山之時,師父給了三十兩銀子,如今已所剩無幾,行走江湖,確實到處都要用錢,這就點著頭道:「道長厚賜,晚輩只好拜領了。」

  把兩封銀子收入包裹中,就起身告辭。醉道人一直送出觀門。

  穀飛雲回身作了個長揖道:「道長請留步,晚輩拜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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