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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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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義抬頭望望灰鴿,說道:「一隻信鴿。」 范子雲問道:「什麼叫信鴿?」 范義道:「信鴿就是替人傳書的鴿子,老漢只是奇怪,它怎麼會從咱們頭上飛過?」 渡過江,就在上岸之際,范義突覺有一團勁風,迎面射來,急忙伸手一撈,把它抄在手裏,覺得輕若無物,好像只是一個紙團,心中暗暗奇怪,低頭一看抄在手中的果然是一個紙團! 「此人打來紙團,用意何在?」心中想著,這就把紙團打了開來,只見紙上寫著:「前途有警,但爾主僕不可出手。」 這是示警! 范義急忙舉首四下一顧,但埠頭上渡河的人,你來我往,此時哪裏還想找得出來投擲紙團的人? 范子雲看到范義臉色有異,不覺問道:「老管家,什麼事?」 范義本待不告訴他,但繼而一想,如果前途果然有警,少爺年輕喜事,萬一要搶著出手,自己如何攔阻,倒不如給他看了字條,讓他心裏先有個譜兒,心念這一轉,就隨手把字條遞過去,說道:「少爺請看。」 范子雲接過字條,看了一眼,說道:「這是誰寫的?」 范義道:「剛才有人擲過來的。」 范子雲問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范義道:「他這是示警,好像前面會遇上事故,他要咱們不要插手。」 范子雲學了一身武功,從未試過,聽說前面可能會發生事故,不覺精神一振,問道:「老管家,你看會發生什麼事故呢?」 范義道:「這很難說,譬如打劫財物,或是尋仇比鬥,唉,反正江湖勾當罷了。」 范子雲道:「如果遇上攔路打劫,殺人越貨,老管家,咱們也不插手麼?」 范義道:「照江湖過節,人家事前已經打過招呼,咱們就不該插手過問了。」 范子雲道:「他在前途做傷天害理的事,咱們遇上了也不管麼?」 范義道:「這也不是這樣說,縱然對方跟咱們打過招呼,但真要遇上傷天害理、國法難容的事兒,咱們自然不能袖手,但如果不關咱們的事,咱們盡量不出手,自然最好。」 范子雲道:「這人為什麼要擲紙團給你呢?」 范義道:「也許他已經看出咱們是會家子了。」 兩人牽著牲口,邊說邊走,走了一段路,才相繼上馬,中午在臨淮關打了個尖,繼續上路,走了約摸七八里光景,這一帶地勢較僻,前不靠村,後不靠店,除了一片疏朗朗的松林,兩邊盡是一人高的蓬蒿! 范義坐在馬上,心裏已經有些嘀咕,那人說的「前途有警」,莫要就在這裏?心念方動,突聽草叢間起了一聲呼哨,立時有十幾條人影,從草叢中一躍而出。這十幾個人,都以黑巾蒙面,只露出兩隻眼睛,各自手持兵刃,來勢洶洶的攔住了去路。 范義看得暗暗一怔,那人紙團示警,自己還以為他要自己兩人不用多管閒事,原來這批人竟是衝著自己兩人而來的! 只聽為首的那人冷冷喝道:「朋友,識相些,自己下馬來吧!」 范義掃了這些人一眼,拱拱手問道:「諸位是哪一條道上的朋友?」 為首那人道:「你不用多說,先下馬來再說。」 范義點點頭道:「好吧!」一面回頭道:「少爺,咱們就下馬去,看他們說些什麼?」 說話之時,暗暗朝范子雲遞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要他務必忍耐,不可魯莽。 主僕兩人,果然翻身下了馬背。 那為首的朝范子雲揮揮手道:「你站開些!」 范子雲道:「我為什麼要站開?」 為首的道:「因為這碼子事,和你無關,年紀輕輕,別白送了性命。」 范子雲道:「就憑你們幾個?」 他年輕喜事,聽對方出言不遜,心中就忍不下去。 范義聽對方口氣,卻似衝著自己來的,心中不禁大奇,急忙一抬手道:「少爺,你就退後一步來,老漢想問問他們。」 范子雲心中雖然不願意,但娘在出門之時,一再囑咐,路上都得聽老管家的,因此只好往後退了一步。 范義雖然已是近八十歲的人了,但他一向從不服老,武功不但從未擱下,這十年來,為了教小少爺的武功,他自己也精進了不少,對方雖然有十幾個人,自問還可以對付得下來。 尤其方才那個紙團,來得突兀,此人似乎是早已知道對方會在這裏埋伏下人,他要自己二人不可出手,必有用意。 老管家昔日行走江湖,經驗老到,心知其中必有緣故,他等少爺退下以後,立即跨上一步,朝為首那人抱抱拳道:「聽這位朋友的口氣,諸位好像是衝著老漢來的了?」 為首那人冷冷的道:「不錯,咱們要找的正是你老兒。」 他因自己這邊,共有十幾個人,自然不把范義放在眼裏,口氣也大大的不善。 范義奇道:「諸位沒找錯人?」 為首那人冷冷的道:「錯不了。」 范義心中大感驚異,忍不住道:「那麼諸位倒說說看,老漢是誰?」 為首那人道:「你不是范義麼?」 范義道:「不錯,老漢正是范義。」 為首那人道:「這就是了。」 他手中雁翎刀朝圍著范義的六七個人一揮,喝道:「大家上。」 原來他們一共有十三個人,除了為首那人之外,有七個人圍在范義兩邊,另外五個人卻圍住了范子雲,因為尚未動手,大家只是虎視眈眈的圍著沒動。 這情形十分明顯,他們把重點放在老管家的身上,對范子雲,只是採取隔離形勢而已! 范義一聽他(為首那人)下令動手,不由心頭大怒,雙目一瞪,沉喝道:「慢點!」 他這一聲大喝,聲若洪鐘,十分驚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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