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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第六章 肉球之戰

  當笑面羅刹方芳,從幽笪梢頭,掠下廣場。玉笛金扇藍衣書生何天衡,見她拾回李前輩青鋼長劍,不禁陡然心驚問道:「情形如何?」

  笑面羅刹方芳,知他心急萬分,遂將城南桃林所見情形,扼要敘述,話猶未畢,驀聞場中慘嗥一聲,抬眼攏目望去,倒下之人,卻是蒙面幽靈七號,方始放下心來。

  原來幽靈七號,見對方仗著身形滑溜,不但嘴裡亂叫亂嚷,而且不時伸手,抓自己面幕,故意尋開心,恨得他鋼牙猛銼!

  他人雖矮小,劍術上造詣,卻頗扎實,像他這種黑道大豪,怎能忍受?

  雙睛凶芒一閃,長劍抖腕震出,一式「毒蛇嗑噬」,長劍似靈蛇,繞空三匝,從煙叟前胸部位「關元」「丹田」「氣海」三大要穴,猛然竄到,並且還高聲喝道:「拿命來。」

  邙山煙叟沒有想到這詭異的一招,竟是來勢洶洶,劍還未到,劍芒夾著勁風,已奔臨面前。

  照他習性本來要說一句「未見得」,這時,劍已沾衣,即使滑溜似遊魚,也來不及晃肩錯步。

  幸他經驗老到,應變奇速,陡然收腹吸胸,雖是將將躲過,可是一件灰布長衫前襟,「嗖」的一聲,已被劃開了兩寸多長一條口子,不禁四方臉上陡然一紅。

  壽眉雙挑煞,寒鐵煙管,唬的一聲,翻腕閃電掄出,這一招,有名堂,喚做「霧繞煙騰」,正是老人家寒鐵煙管在手殺招之一,「鐺」的聲響,蒙面人長劍蕩開半尺。

  他長劍這一蕩開,門戶大敞,邙山煙叟焉肯放過如此良機,呵呵一笑,旱煙管化作「鬥轉星移」,夾著一股無儔勁風,向幽靈七號「玄機穴」奔到。

  蒙面人驟遇殺招,心魂皆顫,自知難逃對方一擊之厄,立即塌腰沉肩,企圖避過這生死要穴。

  他人本矮小,這一蹲身,「玄機穴」倒是避開了,卻把一隻腦袋交給了對方。

  但聞哧然聲響,煙管剛好點在對方「天庭穴」上,一聲慘嗥,便已一縷幽魂,向鄷都閻王報到。

  就在這時,敵陣之中,連翩飛出七條人影,每人胸襟繡著厲魄由一到七編號。

  笑面羅刹方芳,雙眸一瞥,已看清敵陣,除凶魂三、厲魄七、幽靈二十二號外還有兩個怪物。

  一個身形如冬瓜,胖似圓球,胸前長髯飄灑。

  另一個怪物,白髮蕭蕭,面似玫瑰,背上駝峰高聳,手執一根鳩頭拐杖,炯炯雙目,向著自己射來。

  她還沒有想出這兩個怪物是誰,厲魄一號喋喋一聲冷笑,說道:「久聞豹隱山莊,藏龍臥虎,今宵一見,始知傳言非虛,連宇內五奇中人物,也在此出沒,嘿嘿!」

  一聲冷笑甫罷,接著說道:「敝教習有一種陣法,名曰:」陷魂七厲陣『,不知能否獲得大名鼎鼎的天府酒仙,來此走上一遭?「玉笛金扇藍衣書生何天衡,玉笛一揚,方要縱身入陣,天府酒仙劉慕伶,捧著古銅葫蘆,呵呵笑道:「小兄弟,別人是向老哥哥叫陣,你還是等下踢球玩吧!」

  話音未歇,對方陣中,那又矮又胖的球形怪物,鼻孔裡擠出一聲冷哼。

  天府酒仙,雖是酒葫蘆仍在手中,腳下卻已搖搖晃晃,踉蹌地闖入敵陣,根本就不理那聲冷哼的飄來。

  厲魄一號,藍色光影一閃,淬有奇毒的判官筆,已是暴進而出,其餘一筆兩劍,一雙日月金輪,和烏光閃閃的鐵鑄木魚,及尺半木魚槌,已然劃空生嘯。

  勁風交錯激射,在如此奇異兵刃,和這些黑道煞星,瘋狂環攻之下,酒仙雖說是仍保持一付醉態,心中卻不敢有絲毫大意。

  「縱摩步」奇奧難測,「菩提掌」,更是博大精深,每一掌揮出,七厲莫不變色卻步。

  在一旁觀戰的雪山神尼,暗中點頭,認為這種功夫數年不見,這位老友酒仙功力,確已精進不少,不愧是昔年天涯醉叟的衣缽傳人。

  想到傳人,神尼心中不覺黯然一歎!

  愛徒東方明珠,無論根骨秉賦,均是上上之選,足可造為武林一朵奇葩,可是如今啊,她已成了生育專家,長年挺著個大肚子,武功對她已是無用!

  念方及此,陷魂七厲陣中,此時情勢益趨緊張,不再傳出天府酒仙呵呵之聲。要知「陷魂七厲惡陣」乃是脫胎於七星陣法,載著「幽靈秘笈」中冊,經幽靈神君傳授七厲魄,用以對付宇內五奇一類武林頂尖高手。

  鬥轉星移,變化無方。

  這七個魔頭,已難對付!益以陣圖,更形險惡。

  天府酒仙,雖是八十以上高齡,所練先天混元一氣功,已臻化境,但要想一時出陣,似頗困難,笑面羅刹方芳,不由暗自擔心。

  不言她這裡暗暗擔心,且說陣中的酒仙,潛運先天混元一氣功,菩提掌連番出手,勁風狂濤,足以撼山震岳,左沖右突,卻仍然難越雷池一步,心中暗自凜駭!

  不過,像他這種武林奇人,雖是被困,方寸卻絲毫不亂,心中暗籌對策。

  尋思這「陷魂七厲惡陣」,必是厲魄一號,擔任樞機位置,發號施令,一人被攻,其餘六般兵器,便組成一堵光牆,將自己攔住,卻讓那被攻之人,恰好轉在自己身後,從容出手,這一點,屢試不爽。

  由此之故,無異自己攻出的菩提掌,威力如何強大,也奈何不了人家!

  反之,那還攻之人,因為可以從容出手,每出一招,無論功力招術,都發揮到了至高威力,使得天府酒仙防不勝防。

  這還不說,不知是誰出的鬼主意,竟在七厲魄黑色衣袖之上,盛有大量迷魂藥粉,衣袖擺動之下,藥粉紛飛,在月光下,依稀可以看出有一種黃色薄霧,將酒仙籠罩得人影模糊。如此一來,更形危殆;玉笛金扇藍衣書生,不由神色緊張。

  七厲魄,七種兵器輪番遞出,稍沾即走,嘿嘿!冷笑之聲,不斷發出,狀頗自得。

  三凶魂在一旁,還有什麼不樂意的?認為今宵之戰,將為幽靈一教,寫下一頁光輝燦爛歷史。厲芒一閃一閃地掃射著雪山神尼、笑面羅刹、玉笛金扇藍衣書生和口中銜著旱煙管的邙山煙叟。

  心說:「今晚如讓你們走脫一個,哼!除非是月出西方,日落東土。」

  這想法未免天真點兒,不是嗎?「陷魂七厲惡陣」忽起異聲,奇景陡現。

  那黃色薄霧,忽然沖起一道匹緞,宛如經天長虹,夾著銳嘯之聲,向著七厲頭頂瀉落。排名厲魄七號的青海紅發頭陀,見六魔俱都飄身疾退,仗著自己一身橫練功夫,橫身攔阻。

  他以為醉鬼這口中酒箭,還能傷人不成?即使足以傷人,又能奈洒家如何?

  好快!他念頭尚自未落,酒箭倒已落到他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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