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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行出十數丈後,徐不凡忽有所感,道:「如果那一頭灰色的狼就是鐘玉郎就糟了。」

  此念一生,忙又返轎回去,說糟真糟,灰狼果然化入鐘玉郎體內,當下一躍而起,沒入濃濃密密林內,想追也無從追起。

  追不上鐘玉郎事小,返回停放血轎的地方時,卻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事。

  血轎不見了!

  二老八駿不見了!

  最嚴重的是,徐不凡的軀體也不見了。

  沒有軀體,徐不凡就無法還陽,永遠是一個無色無形的幽靈。

  這一驚非同小可,徐不凡的聲音說道:「一定發生了嚴重的事故,不然二老八駿是不會離開此地的。」

  細加審視一下附近的環境,雖有打鬥的跡象,卻並無死傷。停放血轎之處有幾片碎木板,山壁之上有數處刀劍痕跡,顯見在血轎附近曾發生過激烈搏鬥。

  王石娘氣忿忿的道:「一定是四衣衛的那個老魔幹的,主人的軀體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二老八駿又下落不明……。」

  話還沒有說完,上官巧雲迎面匆匆而來,接口說道:「哎呀,你們怎麼到現在才來,真急死人了。」

  王石娘劈頭就說:「我家主人的軀體呢?」

  上官巧雲道:「被四衣衛的老魔擄去了。」

  「可知擄往何處?」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查清楚。」

  「血轎呢?」

  「被四衣衛砸壞了,我已請人抬去修理。」

  「二老八駿又在那裡?」

  「他們為了保護血轎,尤其是為了保護不凡哥的身體,皆身負重傷,小妹趕到時,均已奄奄一息,被我送到城裡去,正在延醫療治。」

  「嚴不嚴重?」

  「可能並無生命危險。」

  上官巧雲最關心的還是徐不凡,又道:「不凡哥呢?」

  徐不凡就在她面前,只是看不見,聞言答道:「我在這兒,謝謝上官姑娘一再大力相助,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才好。」

  上官巧雲對著徐不凡發話的方向說道:「不凡哥,快別這樣說,以我們的關係,如果還需要說感謝的話,就未免太見外了,別說是從旁協助,就是要我死,也會心甘情願,在路上人家一直在想,萬一找不回你的身體來,你的靈魂就乾脆到我身上來好了,從此,我們兩個人就變成一個人,永永遠遠不分離。」

  說來甜甜蜜蜜,柔情萬千,徐不凡的感受卻頗為複雜,她愈是對他好,他愈是感到痛苦,因為五柳莊滅門的大血案,上官嵩參加了,而且還是主謀的龍頭之一。

  只好支支吾吾的漫應了幾句,沒有接著她的話頭談下去。

  十丈外的一個小山頂上,突然冒出兩個人來,一個是鐘雪娥,一個是一名金衣使者,鐘雪娥揚聲說道:「徐不凡聽著,你的臭皮囊在我義父手裡,三天之內保證不會拖出去喂狗。」

  徐不凡知道老魔此舉必有所圖,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不想幹什麼,只想跟你交換幾樣東西。」

  「什麼東西?」

  「血書、血劍,還有褚總兵的書信、檔。」

  「你不覺得要換的東西太多?」

  「與人命比起來,還算便宜。」

  「我可以考慮。」

  「只有接受與否,沒有考慮的餘地,不答應就丟到荒郊野外去喂狗。」

  「好吧,你說個時間、地點?」

  「地點正在挑選,決定後自會另行通知。」

  劈哩叭啦一陣響,小山上短兵相接,已經幹上了。原來上官巧雲利用二人說話的機會,摸上小山去,打算活捉一個,也好作為討價還價的籌碼,不料鐘雪娥、金衣使者都不是省油的燈,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出十合,便被人趕下山來。

  鐘雪娥冷聲說道:「你們最好放老實點,也別隨便跟蹤,快去療治二老八駿的傷,等候通知,一旦惹惱了我家義父,說不定就不交換了。」

  言畢,立與金衣使者結伴而去。

  徐不凡亦未追趕,上前安慰了上官巧雲幾句,一行三人一魂,進入城內,住進二老八駿疔傷的客棧。

  二老八駿的傷的確不輕,刀傷劍創尚在其飲,最重的是內傷,尤其是黑衣人的鷹指傷,皆倒在床上,行動不便。

  所幸,外傷業經包紮,內傷也服下傷藥,情形尚稱穩定。

  徐不凡親自將靈丹妙藥交給二老八駿,各服一粒,待大家精神稍振後,這才開口說道:「事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天叟丁威說道:「公子去後的當天晚上,黑衣人便領著一大群四衣衛,找到停放血轎的山裡去,雙方一言不合,隨即大打出手,黑衣人的鷹指功實在太霸道,慚愧我們二老八駿沒有一個人能接下他的三招,交手不到頓飯工夫,大家便相繼重創而倒,眼睜睜的看著四衣衛將公子的軀體架走,卻無能為力。幸好上官姑娘適時趕到援手,不然,我們這十條命早已埋骨荒山。」

  地叟毛奇接著說道:「老奴等護駕不力,殃及少主貴體,請公子嚴懲。」

  八駿個個忠心為主,也紛紛自請處分,徐不凡道:「大家快別這樣說,老魔功深技高,神鬼莫測,連不凡都不是他的對手,諸位何罪之有?快將創傷養好,一場更慘烈的搏鬥,可能正在等著我們呢。」

  從王石娘、高天木的口中,得知徐不凡的軀體,目前仍安然無恙,大家這才稍覺寬心,一齊盤膝打坐,運功調息,以期早日復原,迎接即將到來的新挑戰。

  傷勢實在太重,連呂洞賓的靈藥亦難收速效,足足過了一個對時,翌日午時過後,二老八駿才陸續的大致復原。

  血轎修好啦,也抬回來了,萬事齊備,就等待鐘雪娥的通知,卻始終沒見鐘雪娥找上門來。

  等待的滋味很不好受,一個時辰如一日一年。

  千企萬盼,當天的傍晚,終於等到一個金衣使者。

  金衣使者當門而立,聲粗氣壯:「徐不凡,你聽著,時間、地點已經決定了,準備赴約。」

  徐不凡的聲音道:「在什麼地方?」

  「十裡坡之東的斷魂橋畔。」

  「什麼時間?」

  「明日午時之前。」

  「好,我會準時到達斷魂橋,但不保證一定跟你們交換。」

  「你非交換不可,除非不想要那一具臭皮囊。」

  話已傳到,不再停留,金衣使者身形一閃便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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