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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快!快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全部過程皆在電光石火的一瞬間,曹傑、侯達的眼皮子才眨了半下,徐不凡已將兩名八駿的繩索割斷,恢復自由身。

  曹傑大聲吼叫道:「上!毀掉血轎,毀掉八駿二老,不惜任何代價。」

  徐不凡揮劍劃了一個血紅色的半圓,朗聲說道:「各位,冤有頭,債有主,我今夜要殺的只有太行三雄,知趣的即刻退下,不怕死的直管沖著我徐不凡來。」

  話落雙腳一彈,挺劍直朝侯達立身的巨石飛過去。

  眾嘍羅喊殺震天,有不少人縱身攔截,可惜不是劍斷刀折,就是被削掉一塊頭皮,落地後立被二老八駿推倒,如摧朽拉枯。

  侯達是識貨的,眼見三弟被殺,一點也不敢輕敵大意,大砍刀舞得虎虎生風,護住全身,怎奈徐不凡的意志堅決,如石!如鋼!攻勢猛銳,如剪!如箭!如錐!登上巨石,起手一劍,就向侯達的刀影砍過去。

  血劍鋒芒太銳,侯達不敢硬接,滑步退了三尺,掃出一刀,劈出二掌。

  徐不凡先左臂一格,震歪他的單刀,然後揮劍橫斬,逼得他撤回掌招,緊接著劍鋒迥轉,立朝他的頸項抹上去。

  侯達嚇了一跳,縱身就逃,徐不凡咬著追上去。

  「侯達,你能走三招,已經很不錯了,上路吧!」

  血劍一閃!

  血光沖天!

  一聲慘叫!

  一顆人頭!

  徐不凡就在侯達的血脖子上踢了一腳,借力彈起,飛向曹傑所在的小山崗,一點時間也不肯耽擱。

  可是,此刻的曹傑早已如驚弓之鳥,徐不凡前腳尚未落地,他已狼奔豕突,朝山溝裡鼠竄而去。

  曹傑急不擇路,一路狂奔,轉眼前路被一道山壁所阻,當下雙足一提,拔身而起,企圖越壁而遁,徐不凡驟然一聲虎吼:「納命來!」

  刷!血劍上的血影陡熾,暴長三尺,劈頭蓋面斬過來。

  曹傑反應夠快,縮頭矮身,墜落地面,饒是如此,頭上血劍過處,已被削下巴掌大的一塊頭皮。

  徐不凡雙目之中一片殺機,道:「曹傑,閻王要你五更死,絕不留命到天明,你最好打消逃走的念頭,有什麼遺言後事,還是趁早交代的好。」

  太行三雄,都是響叮噹的人物,侯達,衛英俱在舉手投足間丟了腦袋,曹傑早已嚇破了膽,突然噗通跪倒在地,連說:「徐公子饒命!徐公子饒命!」

  這事大出徐不凡意料之外,想不到太行三雄之首,不可一世的曹傑,居然是個軟骨頭,不由嗤之以鼻,道:「哼!你少來這一套,當年五柳莊的老弱婦孺,向你苦苦哀求,你饒過誰?」

  「大人不記小人過,事隔多年,你又何必斤斤計較。」

  「一命抵一命,一報還一報,血海深仇,我當然要斤斤計較。」

  「徐公子,你不是說過,只刃元兇主犯,余皆不予深究,此事主謀乃三才會長柳清風。雙劍會長王坤元、與上官堡主上官嵩,曹某只不過附驥馬尾,隨聲附和而已。」

  「曹傑,你雖非主謀,卻是主犯,論罪當誅,絕不寬貸,你就是說破嘴皮子,也休想活命到天明!」

  徐不凡心意堅決,曹傑百無生機,猛地大吼一聲:「老夫跟你拚了!」

  大刀貼地一掃,徐不凡跳起躲避,曹傑彈身而起,順勢又是三刀快攻,徐不凡騰身而起,三刀擦足而過,曹傑毫不放鬆,躡蹤而上,上挑,橫斬,斜劈,一輪猛攻。

  一夫拚命,萬夫莫敵,曹傑又是一等一的好手,一口氣連攻十三刀,徐不凡只有招架的份兒,找不到還手的機會。

  不禁激起了徐不凡的萬丈豪情,一式「天女散花」攪亂了他的攻勢,再一式「柳暗花明」斬斷了他的大刀,接著一招「伏虎屠龍」,卡察!曹傑的腦袋終於搬了家。

  三雄一死,群龍無首,跟著他們來的數十高手,立即四下奔逃,一哄而散。

  徐不凡將人頭擲給八駿,叫他們按規矩處理,天地二叟緊走幾步,同聲說道:「公子,太行三雄已提前喪命,明晨淩雲寨之會,無形中已告取消了,我們該往何處去?」

  取出血債冊,略一翻閱,徐不凡沉聲說道:「去找上官嵩!」

  天叟丁威一怔,道:「少主,上官姑娘對你一往情深,又有捨命相助之恩,這……」

  「恩歸恩,仇歸仇,長痛不如短痛,我怎麼可以因為巧雲姑娘對我好,而置師門血仇於不顧。」

  話完一招手,召來王石娘,高天木,方待命他二人去投遞血旗,血帖,驀聞山壁之上有人冷森森的笑道:「既然來了,何必急著走,咱們的新賒舊欠,也該好好算一算了。」

  餘音饒耳中,人如怒矢,鐘玉郎、一名金衣使者、二名銀衣使者、四名銅衣使者、更多的黑衣大漢,相繼飄身落地,擋在徐不凡主僕面前。

  徐不凡沒料到鐘玉郎會在暗中窺伺,愕然一怔之後,冷聲說道:「徐某行蹤所到之處,就有你鐘玉郎的足跡,不知是地方太機還是冤家路窄?」

  鐘玉郎乾笑二聲,道:「好說,只要你徐不凡沒有死,只要血劍、血書沒有奪到手,不論天涯海角,我鐘玉郎將會追到底。」

  「咦,那兩位番僧布魯圖、烏蘭格怎麼沒有跟你一起來?」

  「他們兩位隨巴爾勒法王遊山玩水去了,算是你徐不凡的運氣好,倒是你有什麼幫手,何不請現身一見。」

  「幫手?徐某從來不需要幫手。」

  「我是指上一次乘亂奪去血劍的那一位神秘人物。」

  「哦,你是說斷腸人。」

  「你與斷腸人是什麼關係?」

  「沒有任何關係。」

  「沒有關係怎會拔刀相助?」

  「大概是因為路見不平。」

  「替你奪回血劍,可不是一件小事。」

  「可能是她生性淡泊,不喜歡身外之物。」

  「可是我喜歡。」

  「你喜歡又怎樣?」

  「簡單,留下血劍、血書,咱們今夜就到此為止。」

  「假如徐某不答應呢?」

  「那你可能就會埋骨荒山!命歸九幽。」

  「你自認比令妹鐘雪娥的功力如何?」

  「約在伯仲之間。」

  「我告訴你,前不久她並未占得半絲上風。」

  「那是因為她心高氣傲,單打獨鬥,現在的情形可不同。」

  「怎麼?你準備群毆?」

  「當然,群毆才熱鬧,不然本公子又何必養這麼多人。」

  徐不凡實在懶得和他多磨牙,道:「好,你上吧,今天不是你奪去血劍、血書,就是我逼出你的口供來,咱們是死是生,各憑本事。」

  鐘玉郎更乾脆,手一揮,屬下高手立即蜂擁而上,而且事先似有周密計畫,王石娘、高天木、以及二老,趕來馳援的四駿甫一動,便被他們井然有序的分隔開來,僅僅還剩下鐘玉郎,與那名金衣使者二人,準備對付徐不凡。

  金衣使昔使的是一對鏈子棒,鐘玉郎的手中也多了一條皮鞭,顯然今夜是有備而來,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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