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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狼奔犬走,虎躍鷹揚,對方人手太多,二老四駿守不住小冰丘,被迫節節敗退,處境危如燃眉。

  驀要此刻,場中湧進一大堆身穿道裝的人,為首之人正是古月蟬,以命令的口吻說道:「把這麼座小冰丘給我圍起來,誰要是敢動一動,就給我殺!」

  言畢,彈身跳上了冰丘頂。

  眾道士齊聲應諾,趁群豪拚鬥,無暇兼顧的空檔,立將冰丘包圍了個水泄不通。

  道士裝束有別,有的頭紮白色絲巾,有的是紫色,紫色者少,白色者多,總數約在五六十名,每一個人的胸前,皆繡著一個血紅似火的火焰標誌。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侯方原打算只要制住二老四駿,就可穩得血劍,沒料到半路殺出一個古月蟬,血劍得失要緊,那還有閒情逸致做對付丁威等人,當下身形倒轉,立又返身撲回。

  無敵勝馬千里疑雲滿面的道:「你是誰?」

  古月蟬聲答道:「古月蟬,你也可以叫我胡纏。」

  「何門何派?」

  「火焰教。」

  「沒聽說過。」

  「現在你已經聽說了。」

  「此來何為?」

  「一來為了血劍,二來想揚名立萬。」

  「想揚名立萬?如何揚名立萬?」

  「簡單,殺幾個有頭有臉的人,就可揚名天下,一夜成名。」

  「古月蟬,你大言不慚,目中無人,難道不怕天下英雄群起而攻!」

  「群起而攻,成名更快,心所願也。馬莊主不服氣,不妨上來試一試。」

  口氣太大,目空一切,語氣充滿挑戰的意味,頓使馬千里下不了臺,武林中人一向視名如命,在這種情形下,馬千里若不出手應戰,從今以後,他就休想再在江湖上走動了。

  是泥人還有三分火氣,馬千里大喝一聲:「我活劈了你!」

  劍走中宮,掌劈偏鋒,彈身虎撲,有如搏兔蒼鷹。

  當!古月蟬好厲害的功夫,拔劍出招,一氣呵成,兩劍甫一接觸,馬千里虎口發麻,劍已脫手,古月蟬挺劍再進,馬千里的腦袋已搬了家。

  「滾!」

  古月蟬再飛起一腳,馬千里的屍體從群豪頭頂掠過,摔落在三丈以外。

  一招!一招就要了馬千里的命,乾淨俐落,一鳴驚人,看身手,瞧架式,一點也不輸于徐不凡,火眼真人的高足,的確不同凡俗。

  古月蟬揚目四顧,傲然卓立,聲音嬌而冷,道:「那一位還不服氣,歡迎上來賜教。」

  一句話激怒了所有的人,詹明秋、包玉剛,兩名銀衣使者,四名銅衣使者,以及更多的黑衣大漢,各派高手,像潮水似的攻上去。

  古月蟬厲害,她手下的白巾道士,尤其是紫巾道士也不含糊,所有的人僅僅攻出一半,便被眾道士攔截下來,無法接近冰丘。

  這一戰,火焰教真的成名了,任何人皆不得不刮目相看。鐘玉郎、徐不凡等人也不例外,已停止爭鬥,圍攏過來。

  鐘玉郎怒衝衝的道:「胡纏,休得耀武揚威,有本事滾下來見個真章。」

  古月蟬格格冷笑道:「會的,當姑奶奶取到血劍,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

  你字出口,猛地朝冰丘劈出一掌,蓬!好大的威力,如削似切,冰屑飛濺,冰丘上馬上出現一個大窟窿,血劍豁然而現。

  「不許動!」

  「不許動!」

  血劍太重要了,徐不凡主僕奮不顧身,鐘玉郎、布魯圖、烏蘭格、包玉剛、詹明秋等人捨命以撲,刹那之間,小小的冰丘上至少竄上來二十個人。

  每一個人皆必欲得之而後快,每一個人皆盡全力阻止對方,可惜血劍只有一把,絕大多數的人註定要失望。

  說時遲,那時快,大家已登上冰丘,無數道暗力撞擊在一起,轟然巨震聲中,冰丘立告瓦解,血劍也被激蕩的旋渦推上了天。

  一沖之勢,快速絕倫,眨眼已穿過樹梢,當大夥兒彈身而起爭奪時,怪哉!突然間卻再也找不到血劍的蹤跡。

  雖說此時天色已暗,視線欠佳,但憑群豪的功力修為,絕對不會連一柄劍都看不見,大家眾目睽睽,虎視眈眈,自然更不可能從眼皮子前面掉下去。

  上不了天,入不了地,血劍會跑到那裡去?

  大家皆一片茫然,立作鳥獸散,漫無目標的追下去。

  徐不凡也領著王石娘、高天木、二老四駿,朝黃家的墓園走去。

  天叟丁威仍狐疑滿腹,道:「少主,當時你飛得最高,速度最快,應該看出一點端倪吧?」

  「嗯,血劍自然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消失不見,我是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

  「是什麼人?」

  這句話是二老四駿齊聲追問的。

  「林木太密,來人速度又快,一晃而逝,連是男是女都看不清。」

  「可知此人的去向?」

  「很難確定。」

  「莫非來去無聲?」

  「聲音當然會有,但在那種情形下,誰也聽不見。」

  「那我們現在應該如何追尋?」

  「先回血轎去,待大家聚齊後再作計較。」

  返回墓園,另四駿早將陳寶山祖孫父子的四顆人頭處理好,正在朝這邊張望,何二呆則仍在利用時間,修整花草樹木。

  血劍得而復失,徐不凡心頭甚覺懊惱,默默向血轎走近,高天木上前說道:「主人,要不要奴才與石娘,施展法力,到處搜搜看,說不定可以查到這個神秘人物的行蹤。」

  徐不凡方欲張口答應,忽又臉色一沉,道:「什麼人?」

  血轎內伸出一隻蔥管兒似的玉手,打開轎簾,走出一位肥瘦適中,腿長腰細的姑娘來,正是斷腸人。

  斷腸人今天雖未將整個上半身,套在黑色布袋內,頭上卻戴了一個黑色頭罩,除了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外,還是看不到她的本來面目。

  她是什麼時候鑽進血轎的?四駿事先毫無所覺,單憑這一手功夫,就夠駭人聽聞,四個人面面相覷,連呼:「慚愧!」不迭。

  徐不凡從容不迫的說道:「在雙塔寺,承蒙姑娘鼎助,使血轎得以保全,在下銘感在心,特此致謝。」

  斷腸人的眸子,在徐不凡身上轉來轉去,不知她在想些什麼,嬌聲嬌氣的說道:「小事一件,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話鋒一轉,徐不凡又換了一副臉色,道:「但是,恩歸恩,怨歸怨,你擅入他人轎內,徐不凡還是不能不追究。」

  斷腸人冷笑一聲,道:「徐不凡,你變得好快。」

  「我是就事論事。」

  「你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你進入血轎的目的?」

  「是……是想找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對不起,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找到沒有?」

  「沒有。」

  「所以,你今天又來了?」

  「今天來,不單單是為了找東西,另外還有原因。」

  「你直說吧,我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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