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絕命旗香羅扇 | 上頁 下頁
九四


  說著,悲聲大起,嚶嚶痛哭,似平受盡了天下委屈。

  繡紋本是性情中人,原來已被慎芳,摯情所感動,她愛仲玉到如此程度,這還不是未來生活的好現象?如今見她脾氣大發,說著如此傷心的話來,也是難過萬分,忍不住泣聲含悲,乃扶著慎芳香肩,說道:「別這麼說,你我同是苦命人,休得因為些小意見,傷了姐妹的和氣……其實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並非阻止你去幫玉弟,更沒有壞意嫉妒你,這種險惡地區,須衡量情勢,方可插手……。」

  這時,慎芳已被繡紋的柔性所溶化,嬌軀已緩緩緊繡紋胸前,已不再生氣低泣,沉溺在慈性的摯愛裡,繡紋則撫著她的頭髮,輕聲繼道:「我何不想助他,速了這場遭遇,需知他停身浮標之上,全心全力在揮拍暗器,如果我倆前去插手,一則無物駐身,難以施為,二則他見倆加入,心存顧及,略一分神,不被暗器所傷,也將會失足落水,其後果豈不可怕……」

  這—番利害分析,不但使得慎芳,心悅誠服,而且深悔自己不察實情,倍感羞愧,於是,嬌聲道:「紋姐,我太愚昧了……你原諒我吧!」

  繡紋淡淡一笑,道:「好!姐會原諒你,也更會永遠承愛你……」

  陡然,第二座亭子裡,發出一聲暴喝:「孩子們,趕快撒嬌!」

  隨之,叮噹一響,第二第三兩座亭子裡的人,紛紛向彼岸竄射,同時,已停止投擲暗器。

  仲玉估不出,對方這種措施,有何厲害作用,正想招呼繡紋慎芳,飛身渡湖。

  忽地,「嘩哪」一聲巨響,第一第二兩座亭子,分裂為二,慢慢下沉,整個浮梁也已沒入水中。

  仲玉一見大驚,迅即平空拔起,飄落第二座亭頂上,高聲道:「紋姐,芳妹快利用竹片點足飛渡。」

  繡紋和慎芳,方驚亭子分裂下沉,忽聞仲玉提示,急忙各自拆下,一根亭頂竹片,折斷一節,平空投去,隨之騰身縱起,足點淩空竹片,猛提真氣,借力騰高一丈,同時又投拋一塊竹片,蓮足點處,身形再度斜飛兩丈。

  她們兩人的輕功,原已登峰造極,在此情急之下,又是全力施為,那還不成功在望?

  因之,就那樣拋竹片,點足騰身,一起一落,真向彼岸疾射,遠遠望去,只見一綠一白小巧人影,劃空起伏,宛如海燕掠波,既矯捷又美妙,令人歎為觀止。

  少傾,便已撲至披岸,落定塵埃,回身一看适才飛渡的距離,少說也有四五十丈,竟在情急冒險之下,越了過來,雖然如此,她二人也是嚇得一身冷汗,芳心在劇烈鹿跳。

  這時,仲玉尚在第二座亭頂上,而亭子已然沉下去大半,但他是藝高膽大,對跟前危難,毫不在意,原來只擔心,繡紋和慎芳無法飛身渡過,如今,見她兩人巳躍抵彼岸,他更沒有顧及了。

  是以,待繡紋慎芳,墜身落地,當即雙足插點,吸提真氣,「呼」地騰高五丈,淩空駐息俯身,斜式翩然剪飛,直向第三座亭頂端落去。

  但第二座亭與第三座亭,其間距離隔二十丈,輕功絕技再好,也不能一口氣,撲射而至,身在半空無物著力,不淺氣落水,還有什麼辦法,眼看離湖面,只有二丈了。

  因之,這驚險的霎那,看在繡紋慎芳眼中,可急得登腳嬌呼,自己又無法,拋上一塊塵腳竹片,事實上也不可能辦到,距離那樣遠,功力再深厚的人,也無能為力。

  如此一來,只把這兩個丫頭,嚇得三魂離體,七魄出竅,哭喪著臉,差不多要人放悲聲了。

  然而,仲玉焉能跟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他是何等聰穎的人!

  衡量情形早巳成竹在胸,只他墜離湖面,尚有—丈,陡地,拔出「無影絕命旗」,迎風一展,藉旗面回空之力,同時,猛提真氣,身形冉冉而上,已然升高四丈。

  接著,平空打轉斜身,一式「黃鶯織柳」,衣袂飄飄之中,已翩然落在第三座亭子頂端。

  腳剛著物乘勢一彈,身形又起兩丈,旋即翻身直下,同時,手中「無影絕命旗」一展,雙腳互點,陡如蛺蝶穿花,剪式斜飛,「刷」地人已含笑停立,繡紋慎芳跟前。

  他方想開口,說什麼話已聞慎芳嬌嗔道:「看你剛才驚險的那樣,把人都給急死了,還故意炫耀絕技,給誰看?」

  說著,眼神中流露出深情愛意,和無比的婉慰。

  當下,繡紋也接道:「這才也太冒險了,使人家為你擔心!」

  仲玉聽她倆人,如此一說,充分顯露了,妾意關懷,反而自覺未能盡責照拂,使她倆為自己擔憂,乃笑道:「感謝你倆的好意,以後我再不如此冒險就是!」

  語畢,環視四周,發覺不見一個人影,剛才那群嘍羅,不知隱藏到那裡去了,莫非又準備什麼花樣不成,於是,繼道:「這『天府精舍』裡的一群傢伙,突然滅跡隱形,料必又將使出詭詐,當此地勢不熟,我們得小心應付。」

  繡紋頓即接道:「如此!我們就順著這條夾道走吧!」

  於是,他們三人便沿著一條拱壁夾道,疾步飛馳,轉瞬間已消失在轉彎處的濃蔭中。

  這是一條呈坡形,而且很長的夾道,仲玉三人一面奔走一面察視環境,只見夾道兩側,巨木排列,高達三丈,上面爬滿藤羅,宛似兩排綠牆,確顯得別致幽美。

  而巨木的頂端,每隔十丈,豎著一根鐵竿,竿上面則懸掛一個碗大的銅鈴,似乎傳警的設施,但此刻卻沒有發出異樣的響聲。

  尤其這一段路悄靜靜地,既沒有任何示意的標誌,也沒有一點攔阻的伏卡,如入無人之境,而在這種奇靜的間裡,只卻氳氤著十分懾人氣氛。

  未及,走完了夾道,前面是一塊空曠的石坪,其兩側被小山屏障著,而兩側的山下,每一邊有兩個洞口,光滑滑地,顯然經常有人出入。

  石坪的對面,是一片古木參天的森林,齊中有一條小路,不知通達何處。

  這奇異的地境,竟使得仲玉三人,不敢驀然前闖,只並精在石坪邊緣,仔細囑察動靜。

  移時,慎芳環視一回,奇道:「湖西地區也有這些怪地方?……什麼『天府精舍』!怎會連一棟房子也看不到……看這地勢恐怕沒有路,通往桃花源了。」

  仲玉接道:「不管他『天府精舍』,是什麼所在,我們觀只過路而已,也許地面樹林中,可以尋到途徑。」

  說著,會意繡紋和慎芳,紛紛騰身,通過石坪,直向樹林撲去。

  但方越過石坪,瞥見三個女屍,伏在草地上,仲玉見了倒不在意,繡紋和慎芳,可就注意下,因為她倆有相同的觀念,對同性總是要顧念一點,當即人上身來仔細矚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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