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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酈嬌見白一尊認出她來,心一橫,紫電寶劍又刺死兩人,縱身一騰,空中接住白一尊長劍。白一尊長劍疾滑而過,他不敢與寶刃相碰。白一尊先落下地來,反手就撈酈嬌雙足,長劍上刺酈嬌中盤。酈嬌身輕劍靈,人未落地,寶刃疾下,一招破了白一尊兩招。兩人戰成一團。

  白一尊不由心中暗暗贊道:「這小妞劍法當真不弱,若是天長日久,誰人還能與她敵對!真不槐是雲中道人入室高足!」白一尊格外留神,既不讓劍沾著那寶刃,還要疾剌對方,白一尊使出了看家本領:「猛虎劍」。

  這猛虎劍是白一尊師父虎丘山老道白虎所創。自古以來,凡劍均是軟招,白虎一改前風,每日與虎戲鬥,悟出這「猛虎劍」,軟中透剛,招招猛進,令人防不勝防,後傳白一尊。白一尊因貪練暗器,故此劍功夫未到火候,但他在江湖行走多年,也補上了自創招數,出劍必勝,從未敗過,此時他只想擒住酈嬌好好受用一番,再送給騎郎將軍府,立功受爵。

  哪知戰了七八十回合,他已漸處下風。酈嬌一柄紫電寶劍神出鬼沒,變化莫測,招招都透著險惡,見似婦女劍無力,刺如巨虎力撼山,把白一尊逼得節節敗退。

  酈嬌此時殺性大起,毫無退意,心想殺死白一尊,父親也少個對手,故劍劍透風、直奔他咽喉面門。酈嬌在這路劍法之中磨練了十幾年,劍法確實不同一般。只是仿禽內變力功未到火候,還差一籌,要不白一尊早喪命劍下。酈嬌見白一尊劍法已亂,又仗著自己是寶刃,不由施展出雲中劍殺招,劈、剌,掛,撩,點、雲,抹,斬,截、穿、架、擊,格、削、掃。紫電寶劍如片片白雲滾向白一尊,令白一尊感到周身寒冷,四面是劍,逼得他透不過氣來,臉上肩頭被劃破幾條血口,血流不止。

  白一尊此時才知道這小妞不是一般身手,怪不得心狠手毒的飛鉞狐都吃了她的虧,白一尊真想摸暗器發出,但騰不出手來。他豁出命來,疾出絕招「虎嘯天歸」,一聲長嘯,長劍不顧來路,徑直向酈嬌面門剌去。酈嬌後退一步,沾住來劍,紫電寶劍抖腕一翻,只聽「光當」一聲,白一尊刺出長劍頓成兩截,震落地上。白一尊不愧浸淫江湖數十年,一見長劍脫手,忙抽身後撤,疾掏暗器。

  他暗器還未掏出,酈嬌紫電寶劍已刺破他咽喉之皮,白一尊忙仰身倒下,求道:「侄兒!請看在你師父雲中道人份上,饒我一死,定當後報,放你進湖,父女團聚!」酈嬌手中紫電寶劍凝在他皮肉之內,她本想抖力腕,一劍結果了這白一尊,一見他求饒,話語誠懇,又念他是上輩,既有悔過之心,就放了他。

  酈嬌收回紫電寶劍,微微欠身說道:「晚輩無禮,請前輩恪守諾言。」酈嬌掉頭就向出口邊走去,還未邁出五步,只聽身後一陣狂笑,一陣「嗤,嗤」之聲襲來,酈嬌忙回頭展開雲中劍法,護住周身。白一尊笑道:「老子今日要你認得神猿手,當日白馬樓你師兄慶雲也是被老子金錢鏢擊中,你這小妞,逃得脫老子手心?還不束手就擒。」

  話聲未落,白一尊雙手揚起,鐵蓮子、金錢鏢、銀彈子、飛天壁象雨點般向酈嬌潑來。

  酈嬌沒想到白一尊會來這一著,她初出茅蘆,把世道看得太真。酈嬌雖身手敏捷,反應迅速,揮劍攔住了急如驟雨的暗器,但小腿處酸麻之感,漸漸向上身襲來,透至心胸,已有點受不住了。

  酈嬌搖搖晃晃,差點栽倒,她苦撐內息,才強支住身子,不由暗暗驚歎,神猿手暗器非凡,暗器愈來愈密,酈嬌心有餘而力不足,人慢慢往下墜去。

  只聽白一尊又笑道:「你蓮花秀足上中了我的飛天壁,性命屈指可數,飛天壁是暗器之王,被藥水浸過,我可不願讓你這美人死去!」

  酈嬌氣憤已極,仰身倒下,緊握寶劍,失去了知覺。白一尊一見大喜若狂,忙杷餘下暗器放回布裹,撲向這絕世美人。

  只聽一陣「嗤,嗤」之聲不絕於耳,破空而出,白一尊「哇」地一聲慘叫,連退數步,栽倒在地,湖口處閃出一人。

  §第七回 楚旗重樹漁王受命 刀劍相逼俠女負屈

  西元前二〇九年七月,九百多名從河南陽城縣徵調到北京密雲縣的壯丁,行至安徽宿縣西南大澤鄉,趕上大雨,水淹路道,無法行走,只好紮營停定,天睛趕路。哪知大雨如注,越下越密,眼看誤了日期,秦法苛嚴,違者殺無赦。兩位屯長,一為陳勝,陽城雇農,頗有膽識;一為吳廣,陽夏貧農,亦能文能武。兩個早有反心,又陷絕境,便密議起事反秦,暗裡詐出一魚腹,剖開有「陳勝王」三字,眾人凝目。又聽似狐非狐之聲傳來,第一句是「大楚興」,第二句是「陳勝王」。此聲連綿不斷,眾人壯膽湧去一看,原來是荒郊破祠堂裡狐仙發出天音。

  陳勝,吳廣趁民心之所向,殺了兩名壓隊軍官,揭竿而起,旗上大書「大楚興」。眾人對天發誓,同心協力,為楚將項燕報仇,公推陳勝做首領,吳廣居二,九百條好漢一下子占了大澤鄉。爾後攻下蘄縣,以此作義軍根據地。沿途百姓一呼百應,又攻下五、六座縣城,奪得原陳國陳縣,眾人都推陳勝做了楚王,天下各路英雄紛紛響應,趕奔而來。

  陳王派楚名將,項燕手下將士周文去渭瀧湖召集漁王江驚龍,攻打京都咸陽。這周文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結人緣,何況還有身好功夫,沿途集結不少壯丁武士,風風火火地攻到了函谷關,紮住隊伍。他孤身一人喬裝風水先生,繞道去渭瀧湖找漁王江驚龍。

  他早已在漁民那裡探聽出,漁王江驚龍,就是與他共扶楚王,威震南土的天下第二劍酈半天之子獨臂猿酈丘。

  酈丘十幾年前,在冥山用五枚金針擊中蘇敖面門,奪了獨足銅人,沖入敵群,殺開一條血路,直沖山頭,方知闖上絕壁,身後亂箭如飛蝗般射來。酈丘只好縱身落入湖心。憑他水功精湛,加之常年生活湖區,才逃脫敵手,待他上島去時,茅屋已被燒毀,四處設有伏兵,環境十分險惡,他懷揣兵法,潛水逃走。

  這一日他上得岸來,擰乾農褲穿上,餐風宿露,不覺來到一座小鎮。這個鎮既小而又荒寂,一條街不到半裡就是盡頭,街頭可以望到街尾。街上行人稀少,十室九空,不遠處卻圍著一群人在騰跳閃打。

  酈丘本想躲開。但他此時也不知自己向何處去,身不由已地走上前去,只見四五個秦軍武士在兩名軍官帶領下,圍攻一個年輕漁民。酈丘心中熄滅的大火熊熊燒起,他快步趕了上去。

  這個年輕漁民二十出頭,生得虎頭虎腦,渾身肌肉隆起,象座黑塔,力大無窮,身手敏捷。但只憑一把蠻力舞動手中景頗長刀,死抵秦軍官兵的攻擊,身上已多處受傷,眼看就要喪生刀劍之下,他竟全無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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