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俠 > 青銅女魔傳 | 上頁 下頁
二一


  城堡大門緊閉,守著兩名巡邏武士,一人持槍,一人持戟,四周燃著幾支燃燭,火光通亮。酈嬌不由縮回頭,刹住腳步,四周一看,嚴嚴實實,無一破隙。那兩名巡邏武士似乎也聽著了什麼,向堡內走來。槍戟在前,拼成了個八字形。酈嬌心中一驚,從這亮招上看,這兩名武士均是高手,沉凝的腳步聲,漸漸走近,分明是在邊行邊提氣。

  酈嬌不容思索,一交手起來,必鬧出響聲,會惹出更大麻煩,她掏出一把穿雲針,騰身撒出,兩各武士聞聲倒地,象酣睡一樣安靜。酈嬌縱上前,撥出所有穿雲針,把門往內一拉,門未拉開,外面卻引起一陣喧動。酈嬌叫聲不好,忙把栓又插上。原來外面也上著鎖,只聽外面有人叱道:「張雲,王雨,你倆拉什麼門,怎麼不懂規矩,不先通報一聲?「白剌史已回來,馬上就要提問那小子!」酈嬌忙大聲打了個呵欠,伸了個懶腰,似答非答的。她聽門外一笑,安靜下來。

  酈嬌蹲下身,解開一武士的全身裝束,喬裝打扮。她右手持劍,左手又去拉門。外面卻一陣喧嘩。有人向遠處跑去,喊著別跑了刺客。酈嬌心頭一亮,力貫左手,抽出門栓,猛力一拉,」哢哧「一聲,外面門鎖掙斷,兩門洞開,兩柄大刀逼進門來。酈嬌紫電寶劍一揮,兩柄大刀斷成四截,震落地上。酈嬌已晃身搶出門外,兩名巡邏武士不愧是江湖上老手,一見兵器被這寶刃毀落,屋中沖出一個不相識的武士,便拳腳攻上,欲奪寶刃。但見寒光顫處,兩名江湖老手早栽倒在地,咽喉噴血不止。酈嬌此時本可逃脫,大隊武士都湧向那喧鬧處,酈嬌也迫不及待地展起天盤絕技,疾縱過去。

  忽見眾官兵之中,閃出一人,向遠處奔去,身法之快,實所罕見,身影極象慶雲師兄。

  酈嬌心頭一喜。跟蹤而去,她隱隱約約發現前面那身影腿部有傷,行走雖捷,但不持久,酈嬌心頭好不焦急,大群官兵湧向那身影,幾匹快馬眼看已趕上,卻人馬俱倒。酈嬌知那身影在發暗器,手法身勢,都是本門之派。酈嬌認准定是師兄慶雲,只見那身影忽地栽倒,一隊鐵甲兵馬半路插出,攔住了酈嬌去路。向那身影包抄而上,令人無法通過。白一尊也帶著幾十名護衛飛馬馳到,命令身穿武土之服的酈嬌回城堡待命,白一尊一行飛馬奔向鐵甲軍。酈嬌腳步稍緩,發現鐵甲軍為首一人竟是蓮花。酈嬌眼前一黑,氣血悶胸,差點暈倒,不知誰拍了她一掌,她輕飄飄地滾至一旁的叢林之中,昏迷過去。

  待她醒來之時,才發現身上蓋著一件虎皮。酈嬌不知是誰蓋的,發現心胸舒暢些了,但還有點隱疼。她立起身,想起昨夜之事,忙縱身而起,展開輕身功夫,那裡已空無一人,地上灑著幾滴血印,在晨曦曙光中,淒涼陰森。

  酈嬌頓感周身不適,從心頭湧上一陣悲傷,她知道慶雲師兄已被官兵抓走。生死難蔔。

  她掩面抽泣起來,心中暗暗發誓,定要進城找蓮花查明慶雲師兄下落。酈嬌憑著這身秦軍巡邏裝束,走至城門附近,無人盤問搜查。城門口圍著一群人在觀看什麼,城頭上伸出一根竹杆,吊著一個血肉模糊的頭顱。酈嬌心頭一驚,眼前金花亂閃,又動了真氣,差點使她窒息,痛苦難抑。

  這仿禽內變力功,酈嬌已練到內氣充盈,濟濟外溢,還差一步,就可變發外力制人,就這一步之差,丹田內氣稍有激怒愁傷,就會氣悶周身。酈嬌只感到搖搖欲墜,自己無法支撐住身子,隱隱約約只聽路人說道:「飛鉞狐這小子真下得手、連同室兄弟也相殘害,割下頭顱掛在城牆上示眾,想引來同室師妹受用。這小子良心太黑了……」

  酈嬌眼前一黑,仰身而倒,朦朧恍惚之中,仿佛倒在一老者身上。酈嬌醒來之時,睜眼一看,還是先前那一片叢林,光光禿禿,沒一絲聲息,象死人般地沉寂。酈嬌身上還蓋著那件虎皮。

  她翻身而起,才發現頭邊壓著一張紙,上面寫著幾個大宇:「快去尋父,師命難違。」

  這封短簡,既無稱謂也無落款,字跡龍飛鳳舞,遒勁,飄逸。酈嬌明白這是高人指點,她猜測是那「野鶴」野道師父所寫。酈嬌心中還是湧起陣陣悲傷,但她馬上轉憂為喜,既然有高人留信,必也有高人救慶雲師兄。何不快去尋父,完成師命,取回《祖傳兵法》和金羽盤龍劍,殺死蓮花叛賊,以免師父擔心。

  酈嬌立身而起,整一下衣著,走出叢林。但她不知渭瀧湖在哪個方向,只聽說在京都之郊。這時,秋高氣爽,空氣宜人,但驛道上戰馬飛奔,秦軍來往穿行,盤查甚緊,幾乎路上沒一個百姓行走。酈嬌見前面不遠處,有個秦兵,她疾步趕上。客氣地問道:「老弟,你到何處去?怎麼一人行走?」秦兵回頭一看。見是巡邏武士,以為是來審查他,滿臉恐慌,前言不搭後語地答道:「小弟奉都尉之命,往騎郎將軍府請增援兵……」

  酈嬌見秦兵戰戰兢兢,便知秦兵怕她這身武土裝束。一聽請援兵,急忙擺出一付巡查武士姿態:「不是派出了一些兵馬,怎麼還請援兵,將軍府人馬豈能輕易外調?」秦兵臉露難色,懇求道:「小弟實不相瞞,渭瀧湖那幫叛匪厲害之極,個個武功高強,殺得我們片甲不留,虧得都尉大人武功出眾,才保往我們幾人生命。眼下,都尉率幾名受傷兄弟,死守湖口。但那些傢伙神出鬼沒,不知從什麼地方鑽出,把我的馬劫去,看我是個兵士,放了我一條生路!」

  酈嬌喜出望外,極力掩飾住這股喜悅,追問道:「渭瀧瑚離此多遠,此時撥兵恐怕來不及!」「不要緊,剌使白大人已率巡查護衛趕奔前去,白大人暗器何人不懼、誰人能敵!這邊過去一點,有條岔道小徑,當日就可趕到渭瀧湖,走大路當然不行!」酈嬌心頭一沉,但臉上笑著說道:「那老弟就快去傳訊。」

  酈嬌轉頭就向渭瀧湖走去,走不多遠,果然有條岔道,是條鄉間小徑,荒無人煙,陰森可怕。酈嬌從小在山林長大,無所畏懼。酈嬌心頭甚急,恨不能插翅高飛。把這一消息告訴十幾年未見面的父親。

  她趕到渭瀧湖時已是黃昏,只看到夕陽下,一片湖水平滑如鏡,一望無垠,不知從何處進去,幾面被山環抱。酈嬌心急如火地尋找著出路,生恐碰見白一尊。酈嬌拐過一道山坡,前面出口處卻閃出一人,攔住去路。酈嬌凝神一看,此人正是神猿手白一尊。

  白一尊還以為是巡邏武士送來急信,但見這武士抽出寶劍,寒光一閃,他知是寶刀,不由心頭一驚,巡邏武士都是他搜羅的江湖惡棍。個個熟悉,從未見過這等寶刀。借暮色一看,這巡邏武士,白白淨淨,明眸皓齒,倒象個嬌羞美娘。白一尊叫聲不好,知來者不善,忙撮嘴作哨,一聲長嘯,四邊閃出無數身影,身手敏捷,一手執利刃,圍攻上來,白一尊想看看來者是哪路道兒,是不是來兜風,後面有沒有臥底的。只見來者劍招奇抄,出手疾抉,晃眼間四五名高手已喪身劍下,白一尊不由心頭一愣,暗自忖道:「此人所使劍法乃我大哥雲中道人獨傳絕技,難道此人莫非就是那蓮花的師妹?」白一尊心頭一喜,頓時精神倍增。

  但他手下之人已被那柄寒光燦燦的寶刃殺得所剩無幾。白一尊大嘶一聲:「徒兒,還不快跟師叔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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