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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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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襄一想也是,下面的計畫,若找外人總有些不放心,金彪實在無人可以替代。他只得叮囑道:「那你千萬要小心,別再與南宮放碰面了。」 「以後我躲著南宮放就是,你盡可以放心。」金彪笑道,「你要的東西已經做好,藥也按方子配製好了。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咱們是不是先暫時收手,待風頭過後再進行下一步計畫?」 雲襄眼裡閃過一絲厲芒:「不,咱們要趁熱打鐵,給予牧馬山莊致命一擊。」 金彪有些奇怪地打量著雲襄,告誡道:「公子,我發覺你每次提到牧馬山莊和南宮放,就似恨不得立刻將他們擊垮,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鎮定和從容。我擔心這會讓你失去冷靜,犯下無可挽回的錯誤。」 雲襄一怔,忙笑道:「沒有的事,你多慮了。我心裡有數,你不用擔心。明天你去買幾匹馬,我很快就要用到。」 「買馬?」金彪有些奇怪,「難道咱們要參加牧馬山莊的賽馬?」 雲襄搖頭笑道:「咱們臨時買來的馬,怎麼能和別人訓練有素的賽馬比試?我買馬另有所用,不過你別問了,到時候自然就知道。」 金彪心知雲襄的脾氣,也就沒有多問。卻裝著臉笑道:「那你得教我做那種常人看不出破綻的水銀骰子。居然能瞞過賭坊的荷官和夥計,外觀上與賭坊的骰子完全沒有兩樣。」 「這是精細活兒,你學來也沒多大用處。」雲襄笑道:「再說那種骰子若在真正的賭徒手裡,只須擲上兩把就要露餡。不過,牧馬山莊押骰子的荷官通常只是搖骰盅,所以才沒有發現異常。」 「我不管,反正你得教我,不然我跟你沒完!」金彪說著挽起雲襄就走。二人一路說笑,打打鬧鬧地回到酒席,卻見席間氣氛有些異樣,舒亞男和柯夢蘭俱冷著臉一言不發,而明珠則看看這個又望望那個,一臉的為難。 「怎麼了?」雲襄忙問。 明珠正要開口,柯夢蘭己搶先笑道:「沒什麼,我方才跟舒姑娘開了個玩笑,誰知就惹舒姑娘不高興了。」 「什麼玩笑?說來聽聽。」雲襄忙問。 卻見柯夢蘭臉上一紅,有些發窘道:「是女孩子的玩笑,公子就別問了。」 雲襄不好再問,只得叮囑二人道:「大家現在是一條船上的夥伴,千萬不要產生什麼矛盾,以免自亂陣腳。」 「怎麼會?」柯夢蘭笑道:「你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巴結還來不及呢!」 舒亞男見雲襄望向自己,便若無其事地笑道:「我跟柯姑娘沒什麼,公子不用擔心。下一步你有什麼計畫?」 雲襄心知幾個女人必有秘密,卻猜不出是什麼,只得看看眾人,沉聲道:「下一步咱們將要有更大的行動。喝完這杯酒大家就回去著手準備,沒有特殊情況不再碰面。」 眾人立刻喝光杯中殘酒,分頭離開。 回去的路上,明珠心有不甘地對舒亞男道:「姊姊,那柯姑娘好沒道理,居然說你在死乞白賴地纏著雲公子,你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舒亞男若無其事地淡淡一笑,「為了對付牧馬山莊和南宮放,我不會放過任何機會。」見明珠一臉好奇,似要追問下去,她忙道:「你不用擔心,即使她說得再難聽,我也不會放在心上的。」 §卷三·第六章 失手 遠離揚州城的荒郊野外,四周了無人跡,兩匹健馬踏破荒野的寂靜,出現在一望無際的曠野之中。領頭的馬鞍上,是個青衫飄飄的年輕書生,落後那匹棗紅馬上,則是個身形彪悍的魁梧漢子。二人曠野中勒住馬,魁梧漢子忍不住問道:「公子,咱們來這裡做啥?」 不用說,這青衫書生正是雲襄。只見他環顧周圍環境,滿意地點了點頭,翻身下馬道:「這裡不錯,就這裡吧。」說著他從懷中取出兩根半尺多長的竹筒,將榫口對齊連成一根,遞給金彪道:「你來試試。」 金彪接過竹筒翻來覆去地看了半晌,疑惑地問道:「這就是你讓工匠定做的那個,可它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這是我在魔門魍魎福地看到的,流傳於南方蠻荒之地的吹箭。」雲襄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匣子,從匣子中抽出一根尾端帶著絨毛的鋼針,遞給金彪道,「這東西最遠能將鋼針送出近十丈,有效距離與吹管的長度成正比。生活在南方密林中的蠻族人,就靠這武器獵殺虎豹甚至大象。」 「我明白了!」金彪恍然大悟,「你是準備用它來射殺賽馬,只要在鋼針上塗上見血封喉的毒藥,就能躲在暗處射殺賽場上的賽馬,對牧馬山莊施以打擊。」 「不完全是這樣。」雲襄笑著搖搖頭,將鋼針遞給金彪,解釋道,「這鋼針中空,中間確實裝有我精煉的藥物、不過並不是見血封喉的毒藥。」 「不是毒藥是什麼?」金彪忙問。 「就是我讓你照方配製的特殊藥物。」雲襄笑道,「這藥物原本是千門典籍中所記載,用以激發蟋蟀或鬥雞等好鬥動物的鬥志,使之爆發出最大潛能。我配製這藥物,原本打算用在牧馬山莊的鬥雞場或鬥狗場上,只是鬥雞場或鬥狗場無論賭注還是影響力都不大,實在有些大材小用。後來我想,這藥既然對鬥雞有用,就不知對馬匹是否也有用?需要多大劑量才能達到最佳效果?所以要先試驗試驗。」 金彪想了想,不由興奮地連連點頭:「沒錯沒錯!這藥若是對馬匹有用,咱們就可以用到賽馬場上,在暗處用吹箭將藥物送入賽馬體內,屆時這中了箭的賽馬潛力爆發,一舉奪魁,咱們事先在它身上下個大大的重注,自然能贏得盆滿缽滿。這吹箭做得如此精巧,尤其是這箭尾上的絨毛,與馬的鬃毛完全沒什麼區別,射入馬頸上的鬃毛裡,一時三刻敢不會被人發現。不過,咱們剛在賭場得手,若立刻又對付馬場,南宮放會不會有所防備?你不說過只要他馬場還開,咱們隨時都能贏錢,何必要急在一時?」 雲襄眼裡閃過一絲冷厲和陰狠,沉聲道:「贏錢只是小事,我要趁熱打鐵,一舉摧毀牧馬山莊的信譽!據記載,這藥物若分量過重,會讓鬥雞亢奮到力竭而死。咱們事先散佈流言。就說牧馬山莊為了控制賽馬的結果,使用藥物催發和控制馬匹的體能。屆時若再有賽馬狂性大發,在賽馬場上活活跑死,這謠言就不容旁人不信,牧馬山莊的信譽就會在謠言中轟然坍塌。南宮放也將嘗到他最喜歡的陰謀詭計的滋味!」 「那咱們還等什麼?快些試驗啊!」金彪興奮得手舞足蹈。 於是,雲襄將匣子中的箭針都交給了他,笑道:「這些箭還沒裝藥,先給你練練準頭,到時還需要你夜裡潛入賽馬場,潛伏在賽道附近的藏身處暗中施箭,務求一擊必中,千萬不能失手。」 金彪心知,要靠胸中之氣將箭針吹得又遠又准,還真得有相當高深的武功底子才行,忙接過箭匣笑道:「沒問題。我金彪從不暗箭傷人,不過暗箭傷馬倒是可以試試。」 三天之後的深夜,金彪帶上裝滿藥物的吹箭,乘夜潛入了牧馬山莊的賽馬場,藏到賽馬場邊一棵茂密的榕樹上。這裡既可俯瞰整個賽場,又不易被人發現,且離跑道僅有兩丈多遠,這個距離金彪有十足的把握,能將吹箭準確射入賓士而過的賽馬鬃毛之中。 前幾日賭場的變故並沒有影響到賽馬場的生意,在眾多喜好賭馬的人心目中,賽馬是相當公平的比賽。因為每次參賽的馬匹並不都是牧馬山莊的賽馬,而是來自江南各地的豪門望族,騎師也由參賽者自己派出。它已演變為江南豪門的賽馬盛會,因此牧馬山莊並不能操縱比賽的結果。這與牧馬山莊初建時,所有賽馬俱由山莊派出的情況完全不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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