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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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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的眾人有些惋惜,遺憾沒有看到雙方最後的對決。柯行東感激地沖扮成醉鬼的雲襄微微點了點頭。他的身後,柯夢蘭也對雲襄露出了敬佩的表情。一直在人群中觀戰的金十兩興奮地擠進來,拉住雲襄悄聲問:「你他媽是如何做到的?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做手腳?快教教我!」 雲襄淡然一笑,悄聲道:「金兄,咱們有約定。我的秘密若讓你得知,豈不立刻就要死?你如果是我,會不會這樣笨?」 金十兩一怔,若非雲襄提醒,他差不多都忘了這個任務了。略一遲疑,他拉起雲襄就往外走:「我不管了!大不了老子不再做刀客,將收下的定金退還雇主。你無論如何,一定得教教我!」 「喂!等等我!」見金十兩拖著雲襄出了大門,柯夢蘭來不及跟父親解釋,也匆匆追了出去。 §第八章 魔門 「老子從今往後不再是金十兩!」金十兩狠狠將酒杯往地上一摔,發誓一般大聲道,「老子大名金彪,黃金的金,彪悍的彪。」 這是甘州一處大酒樓,雲襄被金十兩強拉到這兒來慶功,柯夢蘭正好也追來,三人便在這酒樓中叫上一桌酒菜,為方才的勝利開懷暢飲。 「你別以為我金彪什麼都看不懂,」金十兩沖雲襄得意地笑道,「我其實已經知道你是如何在街頭贏那些小賭檔了。」 「哦,說來聽聽。」雲襄饒有興致地道。 金彪得意洋洋地道:「無論押大小還是賭單雙,雖然你沒碰過瓜子,不能作假,但賭檔的莊家卻在作假,他們總是殺多賠少。比如押單的賭注大於押雙,他們就開雙,殺單賠雙。所以你就始終站在賭注少的一方,每次少少押上一點,這就叫跟虎吃肉,或者叫虎口奪食吧?」 雲襄驚訝地點點頭:「你能自己悟到這一點,也算初窺千術門徑。」 「只是初窺門徑?」金彪有些不滿地冷哼一聲,跟著又搖頭歎道,「你說得不錯,我始終想不通那莊家是如何作假,才能夠在眾目睽睽之下想開雙就開雙,想開單就開單。」 雲襄笑道:「十賭九騙,這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至理,你能明白這等騙術的根本,何必在意細枝末節,那只是些小戲法罷了。」 「不行!你一定得告訴我,不然我永遠睡不好覺!」金彪不依不饒。 雲襄笑道:「這可是賭坊的秘密,我要說出來,可就砸了別人飯碗。」 柯夢蘭也不好意思地笑道:「其實賭坊很少作假,只有在運氣不好輸急了的時候,才不得不使出這等取巧的手段。這次我是因為賭坊即將被逼得關門,才不惜涸澤而漁,大殺四方。誰知就被公子利眼看穿,跟著沾光,虎口奪食,連殺五把。」 「來來來,說這些幹什麼。」一旁的金彪已有幾分酒意,醉醺醺地為二人斟上酒,「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他日浪滔天。今日這酒是我金彪為雲兄弟慶賀勝利,也是我拜雲兄弟為師學習賭術的拜師宴。雲兄弟,私下沒人的時候我馬馬虎虎叫你一聲師父,有人的時候我還叫你兄弟。磕頭敬茶這些俗套就免了,我想兄弟也不在乎那些繁文縟節吧?」 話音剛落,雲襄剛入喉的一口酒差點就噴了出來,邊咳嗽邊連連擺手。金彪忙拍著他的後心笑道:「兄弟不用著急,一下子多了我金彪這麼個天賦異稟、聰明伶俐的弟子,也不必開心成這樣吧?」 「你、你……咳咳!」雲襄目瞪口呆,勉強壓住咳嗽,這才吐出兩個字,「不行!」 「什麼不行?」金彪一拍桌子,一臉憤懣,「你連老子的拜師酒都喝了,現在才說不行,你他媽是不是想討打?」 雲襄拂袖而起,倒上一杯酒擱到金彪面前:「酒我還你,這酒我可不敢再喝。拜師之說今後都不要再提,不然連朋友也沒得做。告辭!」 雲襄說完轉身要走,只見金彪猛然一拍桌子站起來:「站住!你他媽連命都是老子的,居然跟我拿架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雲襄回頭冷笑道:「雲襄手無縛雞之力,你要殺我易如反掌,但你要逼雲襄做不願之事,那是萬難。」 「你他媽以為老子不敢?」金彪說著鏘地一聲抽出了馬刀。柯夢蘭一見之下,慌忙攔在雲襄面前。剛開始她還饒有興致地看著二人爭執,以為不過是兄弟之間鬥氣玩笑,誰知金彪竟要拔刀相向,這令她十分意外,實在不明白二人究竟是個什麼關係。 「走開,老子刀下不傷女流。」金彪對柯夢蘭揮揮手。 「大家都是好兄弟,有什麼事要用刀子來解決?」柯夢蘭忙問。 「誰跟他是兄弟?」金彪說著伸手就去拉柯夢蘭,誰知卻被對方扣住手腕往旁一帶,金彪猝不及防,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他不禁一聲怪叫:「好啊,你這小娘皮居然敢跟老子動手,討打!」說著撲將上前,二人立刻在酒樓中「乒乒乓乓」地打了起來。 二人這一動手,嚇得眾酒客大呼小叫紛紛逃離。柯夢蘭借著桌椅的掩護,穿花蝴蝶般躲避著金彪,雖然落在下風,卻還足以自保。金彪因有桌椅阻攔,一時跟不上對方的身形步伐,便回頭撲向雲襄,順勢將刀架到了雲襄脖子上。 「住手!」柯夢蘭大驚失色,顧不得自身安危,飛身撲向金彪,卻聽金彪呵呵一笑:「小娘皮上當了!」話音剛落,就見他一拳勢如驚雷,倏然停在柯夢蘭的面門,離她的鼻尖不足一寸,將她嚇得楞在當場。 「跟我動手,小丫頭還嫩了點。」金彪得意洋洋地收起拳頭和馬刀,挽住雲襄陪笑道,「雲兄弟,方才老哥我喝多了,說話多有得罪,兄弟大人大量,莫跟老哥這粗人計較。」 雖然早看穿金彪的性格,知道他不會傷害自己,但方才他擊向柯夢蘭那一拳,還是令雲襄有些害怕。見酒樓中酒客小二都躲得不知去向,雲襄忙道:「咱們快點走吧,小心惹上麻煩。」 三人出得酒樓,四下已是暮色四合,街上行人稀少。金彪追上雲襄陪笑道:「兄弟,老哥賭了十幾年,輸了十幾年。好不容易遇到你這麼一個高手,你無論如何得教教我,好歹讓我金彪在賭桌上風光一回。」 柯夢蘭回想方才金彪的身手,心知這粗人若要耍橫,自己還真奈何不了他。這小子若一直跟在雲襄身邊,始終是個隱患,不定什麼時候就翻臉,不過現在也沒辦法讓他離開。她眼珠一轉,立刻出言相激:「像你這種不分長幼尊卑,整天對師父喊打喊殺的強橫弟子,誰敢妄收?」 金彪臉上一紅,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我這是習慣了,如果雲兄弟收下我這弟子,我保證將來對兄弟敬若神明,若有半點不敬,我金彪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雲襄歎了口氣,心知以金彪的性格,一旦認定目標,決不會輕言放棄。與其被他死纏爛打地糾纏,不如現在就絕了他這個念頭。想到這,雲襄突然笑道:「金兄,不如咱們打個賭,你若贏了,我就將賭術傾囊相授;如果你輸了,這拜師之事你以後都不要再提。」 「不行不行!」金彪搖頭道,「你小子詭計多端,我豈能賭得過你?」 「你連怎麼賭都不知道,怎麼就知道一定要輸?」雲襄笑道。 「嗯,那你說來聽聽。」金彪一臉戒備,「不過我可不一定答應,如果我沒把握,你就得換一種賭法。」 雲襄笑著往街邊一指:「不知金兄有沒有把握過去連贏三把?」 金彪順著雲襄所指望去,就見街邊昏暗的油燈下,十幾個閑漢正圍桌聚賭,呼喝吵鬧聲不絕於耳,仔細一看,卻是用圍棋子在押單雙。金彪大喜過望,嘿嘿笑道:「剛從雲兄弟這裡學了一招虎口奪食,如果還輸,我金彪豈不笨得無可救藥?」說著丟下二人,匆匆過去擠入人群,看清桌上的賭注後,立刻掏錢下注。 不一會兒,金彪又哭喪著臉回來:「怪事!我照著兄弟所說,專押賭注少的一方,誰知還是要輸。難道是我金彪天生倒楣,逢賭必輸?」 「如此說來,金兄是認輸了。」雲襄得意一笑,「從今往後,拜師之說不得再提。」見金彪無可奈何地垂下頭,雲襄哈哈大笑,大步往前就走。柯夢蘭悄悄拉過金彪,小聲嘀咕了兩句。金彪臉上漸漸露出喜色,忙追上雲襄道:「我還沒輸,你現在就看我過去連贏三把!」 雲襄回過頭,正好看見柯夢蘭與金彪交換了一個眼神。他雖然心知不妥,但還是點頭道:「好,我就在這裡靜觀金兄連殺三把。」 「你等著!」金彪與柯夢蘭相視一笑,轉身便擠入人叢。只見柯夢蘭掏出一錠足有十兩重的銀子往桌上一拍:「押單!」 金彪從懷中掏出一枚銅板,豪爽地往桌上一拍:「押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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