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伴霞樓主 > 紫府迷蹤之奔雷小劍 | 上頁 下頁 |
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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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金鳳道:「先前我不是說過了麼?不能用水噴她,若是用水吞服,亦難發揮我那藥的神效,自是用你的真氣將它送入腹中!」 用真氣送入,自是要嘴對著嘴,而且要口吻相合,方洪急道:「我……我……」 苗金鳳點了點頭,道:「我兒雖是守禮,但現乃是從權變,休要避諱,娘體內的真火,那老前輩未曾吸出,真氣也不敢運行。」 方洪大是躊躇,那南芝雖是雙目垂廉,容顏如花,但卻令人有凜然不可犯之感,現今雖是為了救她,連半點不潔之念也無,更談不到狂字,但她是這麼聖潔無瑕,只覺近身對她亦是褻瀆。 苗金鳳道:「兒啊,你要不趕快將藥送入她腹內,再過半個時辰,那位老前輩行功已畢,南姑娘豈不險極,你再要避嫌,那你才真是害她了。」 方洪聞言一驚,這陣竟忘了那怪婦,當真遲緩不得,忙心誠意正,肅容說道:「南姑娘,非是在下褻瀆,事在緊急,我只得從權了。」 他鼓起勇氣閉上了雙眼,走近床去。 走近一步,南芝姑娘身上散發的那奇異的幽香,漸更濃冽,更令他凜然。 看官!這南芝姑娘身上散發的奇異的幽香,怎生對於那玉簫郎君,會令他心神飛蕩,而同樣的幽香,在方洪卻有凜然之感呢?這就是愛與欲的分野。 當真她果如秦九凝所說,令人一見,仇恨暴戾之念頓化烏有,邪淫之念難生麼?若果真恁地時,今日她也不會險險地幾乎被玉簫郎君所汙了。要知秦九凝之言,聞自她奶奶,後來方洪證之果然,連冷若玄冰的秦九凝,在親臨她容光之下,亦有玄冰在陽光下解凍之感,愛念頓生,故爾忙忙逃避。此無他因,一者南芝天仙化人,一見其面,宛若見到了人生最高境界真與善的化身,那愛念怎不油然而生,愛之極,自會神而聖之。二者,這三人皆俠肝義膽,正心仁懷,她才會有如是之感。那玉簫郎君卻不同了,若然他驀然間見到南芝,饒他便是萬分淫惡,必也一時難生邪念,但他與南芝相處日久,便初時邪念不起,一旦背了面,那會不刻骨相思,日積月累,欲念更熾,欲令愛泯,自不能與他們相提並論了。只看今日玉簫郎君初遇南芝于那古藤之上,便無濃霧稠雲兩人那時一上一下,玉簫郎君亦看不見她的容光,未睹祥和之容,又何能化戾,未臨聖潔之輝,又何從正邪,故爾不能同日而語。 閑言少述。且說方洪鼓起勇氣,要托開她的櫻唇,那知他的手才接觸到南芝的肌膚,登時一陣震顫,待得好不容易將她櫻唇托開,俯下上身,四唇已合,只覺心在胸中猛跳,他三五番提起丹田真氣,直似提起的不是真氣,似是他的心要從口腔中迸出! 苗金鳳立身在側,只見她不住價地點頭微笑。心中更在不住價說:「我兒真真愛的是她啊!愛的是她啊。」 但刹那間,苗金鳳陡然似有個不祥的預感,不自覺雙眉緊皺,只是這預感何來? 忽見方洪霍地一躍而起,而且飛快地轉過身去,不敢看那南芝姑娘一眼。也不敢看他娘,有似作了天大的錯事一般。 苗金鳳一見愛兒的憨態,樂在心中,喜上了眉梢,這才偶然間的動念,也就忽略過去,從側面看去,已可見她愛兒滿面通紅。 再一看南芝,苗金鳳忽地愕然:只見她仍沉睡不醒,但她唇邊卻綻開了一個甜笑,她深深的梨渦,更見安祥,桃花泛臉,睫眉不住霎動,雖然藥已見效,卻仍似醒不醒。奇道:「我這藥乃特製,本是用以防那赤煉人魔,只要服下,便能立即醒轉,這不奇怪麼!」 她隨心一動,心道:「是了,這是我兒以真氣助藥,必是他現今功力深厚,真氣透她丹田,引起她本身真氣迴圈反應,倒一時將那迷彈之毒逼住了,故爾一時不能醒來。」 苗金鳳也非等閒之輩,內功上亦有相當造詣。知南芝雖然不能立即醒轉,卻對她倒大有益處。 她一時望著南芝出神,方洪卻忍耐不住了,他心頭漸漸平靜下來,這才敢回過頭來,說道:「娘,你不是說藥一入腹,即可醒轉來麼?」 苗金鳳笑口盈盈,道:「我兒不用耽心,現下你的真氣在她體內已生妙用,稍遲醒來,對她倒有益。」方洪道:「娘,若是怪婦前來,她可是恨極了桑龍姑。」 苗金鳳低聲喝道:「不可對老前輩無禮。」方洪見娘面露肅容,忙陪笑道:「娘,她本來怪麼,我可沒一點不尊敬之心,尤其她救了娘。」 苗金鳳點點頭,說道:「這也難怪你的,你是不知那位老前輩的身世,其實她遭遇之慘,更勝娘十倍,對娘之恩亦不止此呢?」 方洪早對那怪婦驚奇,忙道:「現下趁她行功未完,娘何不把她來歷告訴我。娘,其實适才她與玉簫郎君的一番談話,我已知了個大概,她可是那南星元的元配妻子,被桑龍姑囚在此的麼?」 苗金鳳道:「我兒當真聰明,咦,可憐她與南星元,當年本是一對恩愛夫妻,而且還生了個孩兒。」方洪道:「自是玉簫郎君了,哼!」提起那玉簫郎君,不自覺又怒火沖天! 苗金鳳道:「我亦是剛才聽他們談起,唉,兒啊,若真是他,這可又是桑龍姑造的孽了,試想:他若不是自幼失了教誨,怎會如此為惡。聽她說:當年桑龍姑為武林不容,唯南星元始能庇護,即使出諸般手段,將他迷惑。逐走元配之妻。」 方洪對桑龍姑與南星元之事,他曾聽秦九凝說過,道:「娘,他們二十年間之事,我倒早已明白,娘,你可知我師門便是當年最不容那桑龍姑,今番我與九妹前來,亦即應她二十年前之約呢。」 苗金鳳說道:「這些事我卻不知了,只曉得當年兩人將她逐走之後,她帶著那才兩三歲的一個孩兒,逃到海上一個島裡,那島上隱居著一個奇女子,據這位老前輩說道:那奇女子沉默寡言,年齡不過中年,卻滿頭白髮,從來就沒見到她露過笑容,但卻知她武功甚高,尤其將音律混和在武功中使用,奇絕無比。」 方洪心中一動:「桑龍姑的五音魔鞭,莫非與這奇女子有關!」他偶一抬頭,只見他娘滿頭白髮有如飄絮,心下登時慘然,道:「娘,想這奇女子必是苦命之極,說不定受了極大的刺激,故爾才中年,即白了頭髮。」 苗金鳳並未留意愛兒兩眼兀自望她頭上,皆因她白髮滿頭,乃是近日之事,穀底幽洞,無鏡照形,是以她全然不知,道:「這位老前輩亦是這麼說的,只是那奇女子諱莫如深,她的身世從未透露半句,只知她姓單名嬋,适才他也曾提起,想來已知曉。」 方洪道:「娘,那以後之事,我也可猜出多半,後來必是那奇女子單嬋收養了她的孩兒,她即潛返此間,要與桑龍姑一拚,不料被桑龍姑發覺了,將她擒獲,廢去四肢,鎖囚在這穀底之中。」 苗金鳳喜道:「我兒真個是舉一反三,聞一知十,果是如此。」 方洪道:「只是我有些不解,那桑龍姑本是個毒狠之人,為何會留下她活下來。」苗金鳳道:「我兒有所不知,當她被獲遭擒之後,那南星元天良未泯,念在夫妻一場,苦苦向桑龍姑求情,想來那桑龍姑見她四肢已廢,武功已失,留下她的命來,更可令他受活罪,這才將她囚在穀底,只是她卻未讓南星元知曉。」 只聽得方洪不寒而慄,這桑龍姑當真毒勝蛇蠍,將她囚禁在此,正是生不如死,道:「娘,這也罷了,但這位老前輩休道武功驚人,而且囚禁在此已一十九年,常言道:鐵杵亦可磨成繡花針,怎麼迄今尚未能將錮身的鐵鍊弄斷?」 苗金鳳道:「洪兒,你那知其中緣故,原來那鎖身的鐵鍊,乃是五金之英造成,便是削金斷玉的寶刃,也休想能將它斬斷。」 方洪恍然大悟,心說:「這就是了,桑龍姑為她五個兒女所鑄的五音魔鞭,即是五金之英,乃是現成之物。」隨又問道:「娘,這位老前輩囚禁在此,四肢又斷,這十多年來何以為生,這不是奇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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