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伴霞樓主 > 紫府迷蹤之奔雷小劍 | 上頁 下頁
七二


  第二十二回 亂倫逆道

  話說方洪見南芝躺在石床之上,動也不動,裙帶已解,衣衫零亂,登時腦中轟地一聲響,堪堪沒曾暈了過去,怒從心上起,他明知手中無劍,絕非玉簫郎君敵手,也要與他一拚!

  他這裡才要撲出,那怪婦又回復了又細又尖的聲音,突然問道:「南星元是你何人,快說!可是你爹!你是不是叫南宮化?」

  她聲音似乎激動得抖顫,方洪忽然轉念:「玉簫郎君絕不是這怪婦的敵手,現下我娘身在險地,那南芝姑娘已否被他所汙,尚不得而知,何況怪婦分明對南芝姑娘心懷不善,兩人的安危,現今皆系於我一身,我豈可輕身拚命,為何不先讓兩人兩敗俱傷。」

  心念一動,立即強忍怒火,停步不前,待他聽罷怪婦之言,心下頓又大奇,這南宮化之名,那日曾聽秦九凝談起,但並未放在心上,這玉簫郎君更是姓史名炎,更非南星元之子?

  卻見玉簫郎君聞言一怔,道:「你怎知我叫南宮化?你是何人?」

  他是南宮化?他不是姓史名炎麼?方洪亦是一怔!

  那怪婦聞言忽又大怒,切齒道:「好哇,你老子和那賤人,當年聯手對付我,不料你長大了也欺負娘。」

  方洪大駭,若這兩人當真是母子,娘、南姑娘,和他,可都險極啦,但繼而一想:「不對,這怪婦鎖在谷地一十九年,他兩人便真是母子,可沒見過面,她怎知他叫玉簫郎君,就算史炎是他的假名,玉簫郎君可不會是孩提時便起這名兒的。」

  只聽玉簫郎君朗朗大笑,道:「你胡說些什麼?我娘現在海上神山自在逍遙。」怪婦怒得快,消得也快,道:「這麼說那單嬋沒告訴你?」

  玉簫郎君不再笑了,奇道:「你知我娘的名字,你你?你究竟是甚麼人?」

  這麼一句問話,竟又勾起那怪婦怒火,道:「當年我在你爹和桑龍姑那賤人追逼之下,抱著你逃到海上,親手將你交給單嬋,我怎會不知,你好大膽,長大啦,竟敢不認親娘。」

  方洪越聽越覺不妙,也才知她先前一聽南芝是桑龍姑之女,即怒不可遏之故,看來這兩人倒真是母子,我可得早作提防。

  他希望能找到一根樹枝或者竹片之類。皆因他雖未曾達到無劍勝有劍的境界,但只要手中有物,那奔雷神劍即可發揮出一半威力,強似現下兩手空空!他暗中在地上摸索,但著手又沾又濕,連一顆石兒也沒有,立即明白,必是落潮之頃,地上便是有物,也會被潮水卷走了,心下好生失望。

  忽聽那玉簫郎君大笑道:「就憑你認得我娘,我就信你了麼?」

  陡然間,鐵鍊嘩啦啦一聲暴響,怪婦已坐在玉簫郎君面前,那玉簫郎君吃了一驚,但見怪婦並未出手,他也立將拂出之袖撤回。

  那怪婦喝道:「卷起你的左袖來!我兒左臂之上,在肘彎內裡,有銅錢般大一個黑痣,要有,就是我兒,若其不然,嘿嘿!」

  只見玉簫郎君退了一步,像是渾身一震,說:「你你……

  當真……」

  怪婦又在一迭連聲喝問:「有是沒有,快卷起袖來,我要瞧瞧!」

  玉簫郎君慢慢卷起袖來,此刻他已退入石室,方洪雖然隔得遠,也可看得明白,他心神緊張之極,若然玉簫郎君臂上果有黑痣,他兩人便是母子無疑了,我可得設法趁早救出娘和南姑娘來!

  玉簫郎君的袖管漸漸卷到肘際,他兩眼卻盯在怪婦面上顯然他又驚又疑。

  怪婦忽然大喝一聲,像嚎啕般說道:「果是我兒,果是我兒!」陡即連聲狂笑,她聲音本已又尖又銳,狂笑之聲也更是淒厲,洞中回音激蕩,愈加懾人心神,只見她仰面怒嚎般說道:「桑龍姑,我兒長大啦,我兒長大啦,你死期也到啦!」

  想這怪婦囚居穀底一十九年,不但不能出谷半步,而且被鐵鍊鎖住,活動範圍不過十丈方圓,她既能連他臂上的黑痣也能說出,那還假得了。方洪雖然處身越來越險,危機重重,但他天性甚厚,想到他的娘雖也遭赤煉人魔拘囚,但為時不過三載,也未被廢去四肢,這怪婦不是更可憐麼。

  一時間,他將處身的危機忘得乾乾淨淨,反而同情起兩人來,想那玉簫郎君不知要如何激動了。

  那知玉簫郎君突然朗朗笑道:「且慢,就憑你這麼兩句話,我就輕易信你了麼,你既知我娘單嬋的姓名,知我臂上有黑痣,那還不容易麼?我先問你一句,你既囚居在此,怎知我叫玉簫郎君。」

  那怪婦早又大怒,道:「你以為桑龍姑把我囚禁在比我就與外界隔絕了麼?哼!這些年來,江湖中的大小事故,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方洪心說:「不錯,此事實是奇怪!」玉簫郎君道:「那麼你會未見先知啦!」怪婦怒道:「難道就不會有人向我報告,我要不說明,你大概還會懷疑,你可知道有個赤煉人魔麼?你一在江湖中出現,雖然未入中原,但你不是時常到這天姥山來麼?他早已打聽得清清楚楚,我聽說有個玉簫郎君,來自海上,武功和那單嬋門派一般無異,已猜出是你。」

  方洪經他一說,先前的疑惑頓解,心道:「除非這玉簫郎君絕滅了人性,不然,他定會即刻相認。」

  那料玉簫郎君眼珠子轉個不停,刹那間,面上表情數變,說道:「我分明有娘,豈能片言便信,除非待我返回海島問過,若然你所說不錯,那時我再來相認,現在,你可得給我退出洞去,休得誤了我的好事。」

  方洪從玉簫郎君的面色之上,知他是言不由衷,顯然知怪婦確是他的親娘,他即刻相認也罷了,怎麼竟斥退起她來,這玉簫郎君不是連禽獸也不如麼?

  他忘了若然兩人相認,那時他三人即刻身入險地,竟恨得他咬牙切齒,恨不得痛懲這連禽獸也不如的惡魔,心想:「那怪婦性情怪僻乖戾,想來必要大怒。」

  卻不料那怪婦突然尖聲笑道:「我兒既這般說,我也不忙在一時,反正我真火尚未煉成,找桑龍姑那賤人報仇,要在一月之後,哈哈,我明白你的心意,今天就讓你先報應兩個狗男女。」

  一言才了,鐵鍊嘩啦一響,怪婦身軀陡然彈了起來,眨眼已飛退出洞!

  方洪不解那報應之言,方才一怔,只見那玉簫郎君笑呵呵,望著那怪婦隱去之處,輕聲自言自語地說道:「我不用再問,早知那單嬋不是我的親娘啦,只是此刻我若與你相認,我與這美人兒不是就成了兄妹麼,我這些日來的朝思暮想,豈不成了空。」

  方洪聞言,登時有如墜在冰窟裡一般,世間竟會有這等邪淫萬惡之徒,他連親娘也不認,原來是這緣故!

  因是怒到極頂,方洪渾身顫抖,一時愣在當地,心道:「那麼,這萬惡的淫賊,與桑龍姑的女兒南琴成奸之前,只怕他早知和她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了,這!這亂倫的禽獸!」

  方洪不自覺已將全身功勁貫於右臂之上,只見玉簫郎君已轉過身軀,向那石床上躺著的南芝走去,他平日朗朗的聲音,頓變成聲聲奸笑!

  顯然他全神集中在南芝身上,這機會豈能放過,方洪霍地縱身撲去,掌在聲先,喝道:「你這萬惡的淫賊!今天我和你拚了!」這一掌勁道竟是大得出奇!

  玉簫郎君聞聲知警,聽出是方洪的聲音,旋身飛袖,嘿嘿笑道:「你竟沒死!」

  雖是倉猝之間飛袖,但他卻也了得,跟著喝聲出口:「滾!」

  玉簫郎君只道這一飛袖,即使傷方洪不得,也會將他震出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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