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朵拉之盒(99)_步非煙

九九

　　那一瞬間，石室中的光變得冰寒徹骨。楊逸之絲毫不懷疑，這位Joker已經動了殺心，而他一旦出手，其威力絕非常人所能抗衡。

　　他笑了笑：「我推理出來的。你說過，我的推理能力極強。而這份推理報告，已經呈交給大公會議了。」

　　Joker說不出話來，身上的殺氣卻慢慢渙散。楊逸之將椅子拉了過來，慢慢坐下，臉上又露出了溫文的笑容：「那麼，Joker先生，我想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了。」

　　Joker盯著他，慢慢地咧開嘴角，臉上再度浮現起誇張而滑稽的笑：「蘭斯洛特少將，你的直覺，真是讓人感到敬畏。也許，您會是下一個擁有神諭的人。」

　　楊逸之：「神諭，你是說，駕駛Angel的能力？據我所知，全世界至少有一百人有這個能力。」

　　Joker微笑：「不。我是說駕駛路西法的能力。」

　　楊逸之臉上露出了驚容：「路西法？你……你知道路西法？」

　　Joker：「我倒是驚訝蘭斯洛特少將知道路西法的存在。以你的級別，應該接觸不到這樣的機密。」

　　楊逸之：「我是在一個特殊的機會下聽到的，也僅僅只有名字而已。」

　　Joker：「那麼，蘭斯洛特少將一定知道，世上所有的Arch-angel，或者Angel，都是仿造路西法而來的。關於路西法的來歷，通行的說法是，它是一台在數十年前意外隕落於北美境內的不明飛行器。」

　　楊逸之點了點頭。作為51區的主管，這些對他實在算不上秘密，他甚至還知道，同這台機體一起隕落的還有一句外星生物的屍體，至今仍存放在51區冰棺中。而從它身上提取的不斷分裂的細胞，正是Seven一族的來源。

　　Joker：「其實，它隕落的時間要早于傳聞，隕落地點也不在北美，而是英國諾丁漢郡的荒野。那時還是1911年，人類科學還處於萌芽狀態。而這台飛行器上表現出的科技水準，超越人類幾百年，幾乎等同神跡。這立即引起了英國皇家海軍的重視，進行了秘密研究，經過了20多年的時間，第一台仿製機體誕生。但，由於當時的人類並不知道如何駕駛這種機體，也就無法發揮其威力。在隨後的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它只作為實驗品象徵性地出場，隨即便被廢棄。但，這卻引起了美國51區的高度興趣。」

　　楊逸之沉默著。這些，已算得上北美特區的次高級機密，只有少數軍方高層才能知曉。而這位不知來歷的Joker卻如數家珍。

　　Joker滿臉油彩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二戰後歐洲一片凋敝，唯有英國作為戰勝國實力未損。加上第一超級大國美國的大力扶持，才讓英國最終能以戰勝者的姿態統一歐洲。有人傳言，美國戰後援助歐洲計畫實際上暗藏一筆交易，便是以英國交出路西法作為代價。最終，路西法被秘密移交給美國，又進行數十年研究之後，真正意義上的Angel，終於誕生了。坦白來講，Angel所走的方向跟路西法並不相同，卻能發揮出如此大的威力，實在很令人震驚。[Microsoft7]」

　　他的話中所蘊含的信息量，對楊逸之來講實在太過豐富，在他侃侃而談的時間裡，這段話已被解析成幾百條資訊，跟楊逸之腦海中幾十萬條相關資訊組合起來，構建出一個嶄新的資訊庫。

　　楊逸之緩緩點頭：「不錯，戰後路西法雖被移交北美，但歐洲仍保存著相關技術。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其實是兩國在同時研發Angel。北美有著壓倒性的技術優勢，但歐洲卻掌握了最強大的駕馭者[Microsoft8]。三戰中，瑪薇絲女王的守護騎士A，駕駛著一台舊式Angel，卻戰無不勝。這台Angel卻沒有半點出奇之處，甚至並沒有裝備超強的熱武器，卻讓北美最先進的Angel們聞風喪膽。但對於騎士A，世人所知卻甚少。雖然他後來成為教皇欽點的聖殿騎士，又成為瑪薇絲女王的王夫，但仍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名，也沒有人說得清他的樣子，只知道他是世界上第一個真正的騎士。」

　　Joker：「不錯。A之所以無敵，並不是因為他的Angel有多強，而是他的駕馭能力。因為，A擁有神諭的能力——哦，為了區別你們所說的神諭，也許我該稱之為真·神諭。」

　　「那是駕駛路西法的能力，只有在真·神諭的駕駛下，Angel才能發揮出真正的威力來。」

　　他誇張地嘆息了一聲：「可惜，自從A辭世，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掌握真·神諭的人了。」

　　楊逸之：「真·神諭，究竟是種什麼能力？」

　　Joker並沒有回答，而是笑道：「你難道不想知道，路西法是從何而來的？」

　　的確，路西法的來歷是這個世界不解之謎。它隕落之時，就如傳說中的墮落天使，帶著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力量，降臨在地球。

　　這個問題，對楊逸之而言是致命的誘惑。

　　Joker：「你相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

　　楊逸之：「當然。神就在我們心中。」

　　Joker笑著搖了搖頭：「不，我是說真正的神。神秘，強大，擁有超自然的能力，不死不滅，掌控著世界的命脈……」

　　楊逸之搖了搖頭。這樣的神怎麼可能存在？

　　Joker：「實際上，他的確存在。人類也該知道這個事實了，因為不久的將來，你們就將感受到他的力量……」

　　他神秘地笑了笑：「人類的確是個奇怪的種族，追逐強大的力量，卻對真正強大的力量視而不見。不但不知道神的存在，還不知道地球上其實棲息著別的種族。」

　　楊逸之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他其實已經知道了。如芒克，凱撒，金將軍，這些獲得高等智慧的動物，正試圖和人類分享這個世界。

　　Joker似乎能看透他在想什麼：「不錯，你已見到了一部分Seven。他們由普通動物進化而來。但你也許不知道，他們中還有一部分，是神的後裔，早在上古就已存在。你們的史書中，他們被稱為『精靈』或『妖』。」

　　楊逸之沒有說話。這一點，他也曾想到過：至少有一部分Seven，並非人類在實驗室裡創造，也不是經潘朵拉之盒照射而變異的寵物。它們是上古魔獸，天生擁有強大力量，如同傳說中的巨龍、火鳳、海怪，千百年來，一直潛伏在人類所不知道的秘境中。

　　他們的力量遠超一般Seven，是人類的真正勁敵。追殺他的黑衣少女，曾與K對戰的蘇妲，乃至眼前這個一臉油彩的小丑，都可能是其中的一員。

　　Joker笑了笑：「妖族是神的後裔，一心守護、侍奉著神。但這並不是我要告訴你的秘密。真正的秘密是，人類與妖族外，還有另一個種族。」

　　這一次，楊逸之不禁驚訝：「難道，這個世界上，還存在第三個智慧種族？」

　　「不是存在，而是『曾經』存在。」Joker攤了攤手：「說實話，我也很難判斷他們是新的種族，還是只是人類的一個分支。他們是人類的近親，長相、舉止都與普通人幾乎毫無分別。因此，他們不必和妖族一樣遠離塵世，而是長期混跡於人類社會。由於他們依賴人類的血液為生，我們暫且稱之為血族。血族暗中獵殺人類，卻不想毀掉這個世界——真正聰明的寄生者，絕不會滅絕寄主。他們的愛好也與人類相似，科技、娛樂、奢侈品……並暗中將之發展到遠遠超越人類的水準。令人類的『高科技』看上去只不過是個笑話。」

　　「飛碟、神秘信號、麥田怪圈……這些都是出自血族的手筆。人類卻以為是外星來客，卻對潛藏在身邊的危險視而不見，自高自大地認為自己是進化的終極。其實，他們已被自己的近親遠遠拋在了後面……」

　　他嘲諷地看了楊逸之一眼：「一百年前，血族發現了妖族、也同時發現了神的存在。他們並沒有敬畏，而是他們長時間地觀察神，模擬著神的力量，研發出了一件終極武器，威力足以同神對抗。又經過多年的甄選，他們發現，族中最年少的王子，擁有了駕馭這件武器的能力。於是，他們以為時機成熟，悍然向神展開了攻擊。」

　　「這件終極武器，就是路西法。真·神諭，就是能駕駛路西法的能力。最終，那場弑神之戰兩敗俱傷：神遭受重創，陷入沉睡。卻也讓血族完全絕滅，這件終極武器也被擊毀，墜落到了諾丁漢郡。」

　　他歎了口氣：「於是，人類意外地繼承了『近親』的遺產，又用了近百年的時間，比照路西法的殘骸仿製出Angel，但由於人類科技上的局限，Angel的威力，連路西法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而只有神諭沒有真·神諭，Angel的威力又僅能發揮出十分之一。不過人類卻能揚長補短，用航母、衛星輔助，大大提升了Angel的威力，但大約只能提升5倍，能力最高的騎士，又約能提高1倍的威力，因此，人類最強的Arch-angel，能夠發揮出路西法1/10的力量來。」

　　他微笑著望向楊逸之：「連血族的路西法都在與神的對抗中墜落了。你們人類還會有絲毫的勝算嗎？」

　　楊逸之神色凝重，緩緩道：「你所說的神，是否就是你剛才提到過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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