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朵拉之盒(88)_步非煙

八八

　　當鏡頭定格出一個特寫時，她終於忍不住，由衷地讚歎道：「他真的好帥！好charming！」

　　賽琳娜端著酒杯，歪著頭看了看螢幕：「是很帥，卻也是一個標準womanizer.（好色之徒）」

　　相思很不屑地插話：「你們都不要以貌取人了。別忘了就是他，在三戰的時候差點用核彈摧毀全世界。他就是個大混蛋！」

　　Candy正將蛋糕的盤子遞給楊逸之，轉頭微笑道：「他若是在這裡，一定會同意你這個評價。（理由見《玫瑰帝國》外傳《C.C》。）」

　　小音回過頭，氣憤地抬高了聲音：「你們說什麼啊！他是好萊塢黃金時代最優秀的演員！」

　　賽琳娜冷冷插了一句：「可是他卻從未得過奧斯卡。」

　　小音：「那是評委的錯！歷史必將證明，他們只不過是群鼠目寸光的跳樑小丑！」

　　賽琳娜：「是的。據說後來那幫評委沒有一個活得時間長的。是不是等他做了總統之後，一個個把他們的目光『剪』短了呢？」

　　小音氣得都快哭出來了：「你們這是在嫉妒他！故意中傷他！無論你們怎麼說他，我都知道他是一個好人。」

　　全場怔了怔，突然笑出聲來。用以稱讚亞當斯大公的話很多，優雅，魅力，決斷……但說他是好人，可真是天方夜譚。

　　笑聲中，小音紅了臉：「我不跟你們說了！」跳起來，賭氣向酒館後頭走去。

　　楊逸之有些擔心：「小音！你小心點，千萬不要讓喪屍們靠近。」

　　Candy笑道：「沒事的。酒館的儲藏間裡掛著亞當斯大公的畫像，我想她是去向它傾訴去了。」

　　她看著螢幕，幽幽歎了口氣：「年輕真好。」

　　沒有人太注意這個小插曲。這些貴族子弟們天生有種深入骨髓的享樂主義，不管處境多麼惡劣，只要子彈還沒打到頭上，他們就會變著花樣來玩樂。

　　他們甚至拿出一疊又一疊錢幣，打賭街上的喪屍的數目。為了賭博的公平，他們甚至拋棄石頭，將陰影裡的喪屍趕出來。

　　這種不知死活的樂天主義，不知該說是他們的咎由自取，還是幸運。

　　合眾國的法律授予了三位大公無與倫比的權力，但，這種權力並不是無限制的。大公有越過議會直接提出議案的權力，但議案必須要經過公爵會議的投票才能夠生效。公爵會議是由三位大公與九位公爵組成的，共十二個人，每人一票。必須要過半數，也就是至少取得7票贊成才算通過。

　　事出緊急，這次的公爵會議，亦是通過專線的視訊會議舉行。

　　在會議舉行之前，亞當斯大公撥通了一個電話。

　　「佛蘭克林公爵，你一向負責國家防務與安全。如果這件事交由你全權負責，你認為該怎麼辦？」

　　對方沉默了一下。顯然，由於牽扯到二十幾位地位顯赫的貴族子弟，以及Seven與喪屍這樣的國家機密，應對稍有不妥，便將引發不可測的後果。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了過來：「尊敬的亞當斯先生，我想，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是由我負責，我將命一位騎士突襲墾利小鎮，救出卓公子、秋璿小姐與蘭斯洛特少將。其它的人，留著跟小鎮一起毀滅。」

　　這個建議，聽上去太過瘋狂。亞當斯也不由皺起眉頭：「佛蘭克林，請注意，在你所說的『其它的人』中，有很多是家世顯赫的貴族子弟。」

　　這句話，並沒有令電話對端的人感到困惑，他冷冷地說：「安撫一群理智的貴族，比讓數十個知道內情、但不經世事的小孩保持沉默容易得多。何況，貴族最高的榮譽，就是為國家犧牲。他們應該有這樣的覺悟。」

　　亞當斯沉默著，慢慢點了點頭。

　　的確，這幫公子小姐們都是不知天高地厚之輩，他們一旦脫險，遲早會將小鎮上發生的事情公諸於眾，擋都擋不住。比較起來，只要給出足夠的利益，要他們的父兄不再追究，倒的確是容易的多。

　　佛蘭克林公爵：「尊敬的亞當斯先生，我已經拿到了小鎮上失陷之人的名單，您要不要過目？」

　　亞當斯搖了搖頭：「不。我說過，由你全權負責。」

　　公爵會議很快就結束了，以10票通過，2票棄權的結果，通過了亞當斯的提議。

　　墾利小鎮的命運，已經被決定。

　　三位大公的會議，仍然在進行著。

　　亞當斯：「事情既然是發生在北美特區，我想，就交由佛蘭克林公爵執行，兩位應該不會反對吧？」

　　沒有人反對。

　　亞當斯轉向Queen：「那麼，親愛的瑪薇絲陛下，現在是你執行國家元首的義務的時候了。請您在毀滅小鎮的命令上簽字。」

　　視訊會議的畫面上，顯示出公爵會議表決通過的議案文本。等瑪薇絲輸入自己的日之印章的密碼，並手寫簽名後，議案將正式生效。

　　瑪薇絲卻並沒有動。

　　亞當斯微微一笑：「瑪薇絲，你在猶豫什麼？」

　　瑪薇絲：「十九年國慶的慶典上，我們曾談到類似的問題。我曾說過，這些被您稱為『喪屍』的人，他們仍然有人類意識的殘存。我們無權將他們排除到人類之外。至少現在不能。」

　　「所以，我要親自去趟墾利小鎮，我必須要用我看到的事實，來確定他們是否該被毀滅。」

　　亞當斯看著螢幕，臉上優雅迷人的微笑在漸漸消失：「瑪薇絲，我必須要提醒你，這是個很危險也很愚蠢的決定。我希望你慎重考慮。」

　　瑪薇絲淡淡道：「亞當斯公爵，多謝你的好意。我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當人民決定讓我保留著王冠的時候，我曾向上帝立下誓言，這頂皇冠是屬於每個人的，我要為每一位子民負責。」

　　「——不管他感染了什麼病毒。」

　　亞當斯的目光變得陰沉。他企圖說服她，最終卻只是歎了口氣：「瑪薇絲，你的皇冠不屬於任何人，只屬於你。你更應該負責的，是整個人類，而不是某些人。我只是要提醒你，這個議案已經由公爵會議通過，無論你簽字與否，都無法阻礙它生效。除非你以大公的身份動用否決權。瑪薇絲，你要動用否決權嗎？」

　　瑪薇絲沉靜地搖了搖頭。

　　亞當斯：「那麼，就算沒有你的簽名，它也已經開始生效。毀滅小鎮的導彈也將開始部署。毀滅行動，也不會因你在不在墾利小鎮而中止。瑪薇絲，你必須清楚地認識到這一點。」

　　瑪薇絲：「我認識得到。」

　　亞當斯透過螢幕，靜靜地看著她：「好吧。我會將毀滅的時間選在七天后的黃昏。那是Seven給我們的倒計時的終點。瑪薇絲，那時我會親自守在導彈按鈕前。但你不要奢望，我會因你還在小鎮上而放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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