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海明威 > 永別了,武器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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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賽羅丟了職業。」她笑我。 「奧賽羅是個黑鬼。」我說:「我可不嫉爐。現在除了愛你,我什麼別的心思也沒有。」 「你聽話些,對弗格遜好一點,好嗎?」 「她要是不罵我,我一直對她很好。」 「對她好點,想一想我們擁有有的,而她什麼也沒有。」 「我認為她並不想擁有我們有的。」 「親愛的,你很聰明,但你不理解她。」 「我會對她好的。」 「我知道你會的,你真可愛。」 「她不會吃過午飯還不走吧,會嗎?」 「是的,我想辦法讓她走。」 「然後我們就回房間。」 「當然,你以為我會做什麼?」 我們下樓和弗格遜一起吃午飯。弗格遜被旅館的氣派和餐廳的豪華驚呆了,午餐我們吃得很愜意,喝了一些葡萄酒。格爾弗伯爵走進餐廳向我們致意,他那有點像我祖母的侄女陪著他。我對凱瑟琳和弗格遜講了他的事,弗格遜感到很吃驚,葡萄酒很可口,我們幾個喝得很盡興,凱瑟琳別提多高興了。弗格遜也喜笑顏開,我自己也心滿意足。午飯後弗格遜回旅店了。她說她飯後想躺一會兒。 傍晚有人敲門。 「誰呀?」 「格爾弗伯爵想知道你是否想跟他打檯球。」 「親愛的,你想去嗎?」凱瑟琳小聲問我。 「我最好去。」看看表是四點十分,我大聲回答:「告訴格爾弗伯爵我五點鐘到檯球廳。」 差一刻五點時,我親吻了凱瑟琳。對她說了聲再見就到浴室洗漱,著裝去了。打上領帶,看看鏡子中著便裝的我,感到很陌生。我得再買些襯衣和襪子。 「你要去很久嗎?」凱瑟琳問。她在床上顯得格外嫵媚。「把梳子遞給我好嗎?」 我著著她梳頭。天已經黑了,床頭燈照到她的頭髮、脖子和肩頭。我走過去親吻她,抓住她拿著梳子的手,她的頭倒到枕頭上,我親吻著她的脖子和肩膀。我是如此愛她,幾乎快暈倒了。 「我不想走了。」 「我也不想讓你走了。」 「那我就不走了。」 「不,走吧。你不過就走一會兒,而且很快就會回來。」 「我們在房間裡吃晚飯。」 「快去吧,快點回來。」 我在檯球廳找到格爾弗伯爵,他正在試杆。從檯球桌上方照下來的燈光使他顯得那麼透明,易碎。旁邊的桌子上放著兩瓶香檳酒。格爾弗伯爵見我走來,直起腰迎接我。他伸出手來握著我的手說:「你在這裡真是太讓人高興了,感謝你來陪我打球。」 「也謝謝你邀請我。」 「你康復了嗎?他們說你受傷了。我希望你恢復了。」 「我好了。你一向好嗎?」 「噢,我一直很好,不過我老了,現在能感到歲月不饒人了。」 「我不相信。」 「是這樣。你想得到證明嗎?我更愛說意大利語了。我想克服一下,但發現一累了就很想說,所以我想我一定是老了。」 「我們可以說意大利語,我也有點累了。」 「噢,要是你累了,說英語會更輕鬆。」 「美語。」 「對,美語。你一定要說美語,那是一種令人快樂的語言。」 「我幾乎見不到美國人。」 「你一定很想念他們。一個人總會想念祖國的人,特別是祖國的女人,我有那個體驗。你想打球嗎?你現在累嗎?」 「我不累,只是說笑話。你怎麼讓我?」 「你最近常打球?」 「沒打過。」 「你打得很好,一百點讓十點。」 「你太抬舉我了。」 「十五點怎麼樣?」 「很好,不過你又要贏了。」 「我們壓賭嗎?你總是喜歡壓賭。」 「最好我們壓賭。」 「好,我給你十八點,每點一法郎。」 他打得非常出色,即使他讓了我十五點。打到五十點時我只領先四點,格爾弗伯爵按了按牆上的按鈴,把酒吧老闆叫來了。 「請開一瓶香檳酒。」他說,又轉向我「我們來點刺激的。」葡萄酒清涼爽口,酒香綿長。 「我們說意大利語好嗎?你介意嗎?現在我累了。」 我們繼續打球,兩杆中間喝葡萄酒。用意大利語交談我們說的不多,注意力集中在遊戲上。格爾弗伯爵打了一百點,而我加上他讓我的才九十四點。他微笑著拍拍我的肩膀。 「現在我們喝另一瓶,你跟我講講戰爭。「他等著我坐下。 「什麼都講嗎?」我問。 「你不想講戰爭?好,你在讀什麼?」 「什麼也沒讀。」我說。「我擔心我很乏味。」 「沒關係,不過你應該讀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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