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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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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醉,」邁克說。「也許有那麼一點醉意。嗨,勃萊特,你真是個迷人的東西。」 「你們去看拳擊吧,」勃萊特說。「坎貝爾先生越來越難弄了。你這是哪兒來的一股多情勁兒,邁克爾?」 「嗨,你真是個迷人的東西。」 我們說了再見。「我不能去真遺憾,」邁克說。勃萊特吃吃地笑。我走到門口回頭望望。邁克一隻手扶在酒吧櫃上,探身沖著勃萊特說話。勃萊特相當冷淡地看著他,但是眼角帝著笑意。 走到外面人行道上,我說:「你想去看拳擊嗎?」 「當然羅,」比爾說。「如果用不著我們走路的話。」 「邁克為他這個女朋友得意著呢,」我在汽車裡說。 「唷,」比爾說。「這你哪能多責怪他啊。」 第九章 萊杜對小子弗朗西斯的拳擊賽於六月二十日夜間舉行。是一場精彩的拳擊賽。比賽的第二天早晨,我收到羅伯特·科恩從昂代寄來的信。信中寫道,他的生活非常平靜:游泳,有時玩玩高爾夫球,經常打橋牌。昂代的海濱特別美,但是他急不及待地要釣魚去。問我什麼時候到那裡。如果我給他買到雙絲釣線的話,等我去了就把錢還給我。 同一天上午,我在編輯部寫信告訴科恩,我和比爾將於二十五日離開巴黎,如有變化另行電告,並約他在巴榮納會面,然後可以從那裡搭長途汽車翻山到潘普洛納。同一天晚上七點左右,我路經「雅士」,進去找邁克爾和勃萊特。他們不在,我就跑到「丁戈」。他們在裡面酒吧櫃前坐著。 「你好,親愛的。」勃萊特伸出手來。「你好,傑克,」邁克說。「現在我明白昨晚我醉了。」「嘿,可不,」勃萊特說。「真丟人。」「嗨,」邁克說,「你什麼時候到西班牙去?我們跟你一塊兒去行嗎?」 「那再好不過了。」 「你真的不嫌棄我們?你知道,我去過潘普洛納。勃萊特非常想去。你們不會把我們當作累贅吧?」 「別胡說。」 「你知道,我有點醉了。不醉我也不會這樣問你。你肯定願意吧?」 「別問了,邁克爾,」勃萊特說。「現在他怎麼能說不願意呢?以後我再問他。」 「你不反對吧,是不是?」 「如果你不是存心要我惱火,就別再問了。我和比爾在二十五日早晨動身。」 「喲,比爾在哪兒?」勃萊特問。 「他上香蒂利跟朋友吃飯去了。」 「他是個好人,」 「是個大好人,」邁克說。「是的,你知道。」 「你不會記得他了,」勃萊特說。 「記得。我完全記得。聽著,傑克,我們二十五日晚上走。勃萊特早上起不來,」 「當真起不來!」 「要是我們收到了匯款,你又不反對的話。」「錢肯定能匯到。我來去辦。」「告訴我,要叫寄來什麼釣魚用具。」「弄兩三根帶卷軸的釣竿,還有釣線,一些蠅形鉤。」 「我不想釣魚,」勃萊特插嘴說。 「那麼弄兩根釣竿就行了,比爾用不著買了。」 「好,」邁克說。「我給管家的打個電報。」 「太好了,」勃萊特說。「西班牙!我們一定會玩得非常痛快。」 「二十五號。星期幾?」 「星期六。」 「我們就得準備了。」 「嗨,」邁克說,「我要理髮去。」 「我必須洗個澡,」勃萊特說。「陪我走到旅館去,傑克。乖乖的聽話啊。」 「我們住的這家旅館是再妙不過的了,」邁克說。「我看像是家妓院!」 「我們一到,就把旅行包寄存在『丁戈』。旅館人員問我們開房間是不是只要半天。聽說我們要在旅館過夜,他們樂得夠嗆。」 「我相信這旅館是家妓院,」邁克說。「我哪能不知道。」 「哼,別叨叨了,快去把頭髮理理。」 邁克走了。我和勃萊特繼續坐在酒吧櫃邊。 「再來一杯?」 「行吧。」 「我需要喝點,」勃萊特說。 我們走在迪蘭伯路上。 「我這次回來後一直沒見到你,」勃萊特說。 「是的。」 「你好嗎,傑克?」 「很好。」勃萊特看著我。「我說,」她說,「這次旅行羅伯特·科恩也去嗎?「去。怎麼啦?」 「你想這是不是會使他多少感到難堪?」 「為什麼會這樣?」 「你看我到聖塞瓦斯蒂安是和誰一起去的?」 「恭喜你了,」我說。 我們往前走著。 「你說這話幹嗎?」 「不知道。你要我說什麼?」 我們向前走,拐了一個彎。 「他表現得很不錯。他後來變得有點乏味。」 「是嗎?」 「我原以為這對他會有好處。」 「你大可以搞社會公益事業。」 「別這樣惡劣。」 「不敢。」 「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我說。「也許我沒有想起過。」 「你想這一來會不會使他過於難堪?」 「那得由他來決定,」我說。「寫信告訴他,你也要去。他可以隨時決定不去的嘛。」 「我就寫信,讓他來得及退出這次旅行。」 一直到六月二十四日晚上,我才再次見到勃萊特。 「科恩回信了嗎?」 「當然。他對這次旅行可熱心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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