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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對,斯泰帕克先生。」

  「如果是他,那他還沒有看見我們,一定不能讓他發現!」

  「他不是一個人……」

  「對……可能和他的僕人!」

  斯泰帕克先生拉著我,貓著腰,躲到樹叢後。

  濃濃夜色保護著我們,我們可以聽到他們的談話,而不被發現。

  我們迅速地躲進樹叢裡,離威廉·斯托裡茨大約有十步遠;如果我們看不見說話的人,因為他們都隱身了。

  所以,我們很快確信威廉·斯托裡茨和海爾門就在拉茲。

  真是天賜良機,在這兒撞到他,探聽他的計劃,瞭解房子被燒後他一直棲身何處,甚至可能抓住他本人。

  他絕對想不到我們就在旁邊,偷聽他們的談話。我們半伏在樹枝間,屏住呼吸,心情有說不出的激動。主僕二人時而靠近,時而遠離樹叢邊,他們的談話也時而清楚,時而模糊。

  我們聽到的第一句話是(威廉·斯托裡茨在問):

  「我們明天就能住進去?」

  「明天,」海爾門答道,「沒人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

  兩人在用德語交談,斯泰帕克先生和我都能聽懂。

  「你何時到拉茲的?」

  「今天上午。我們說好了,您在斯聞多爾島此地此時等著我。這個時間不會有旁人打擾……」

  「你帶來了藥液嗎?」

  「帶了……兩瓶,都藏在房間裡。」

  「房子租好了?」

  「租好了,用了一個化名!」

  「海爾門,你能保證我們能在大白天住進去,而不會被認出來……」

  威廉·斯托裡茨剛說出一個城市名,但遺憾的是我們沒聽清楚,因為說話聲音離我們又遠了,當聲音近時,只聽海爾門反復保證:

  「不,不必擔心什麼……我用了比名,拉茲警局查不出我們。」

  拉茲警局?他們還要住在一個匈牙利城市裡?

  腳步聲越來越微弱,他們走遠了。這時,斯泰帕克先生才敢對我說話:

  「哪座城市?什麼化名?……必須弄清楚。」

  「還有,」我補充道,「為什麼兩人又回到拉茲?……」我不禁暗自為羅特利契家擔驚受怕。

  當他們又走近時,答案清楚了:

  「不,我決不離開拉茲,」威廉·斯托裡茨說,聲音中充滿怒氣,「只要我還沒有報仇雪恥,只要米拉和那個法國人……」

  他沒說完,接著胸中發出一聲怒號!這時,他離我們很近,一伸手,就能抓住他!但海爾門的話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力。

  「拉茲人現在都知道了您能隱身,只是不瞭解隱身的秘訣。」

  「永遠不會有人知道……永遠!」威廉·斯托裡茨咬牙切齒地說,「我跟拉茲沒完!……每家每戶……他們以為燒掉了我的房子,就燒掉了我的秘密!……瘋子!不?……拉茲逃不出我的報復,我要讓它片甲不留!」

  話音剛落,樹枝猛地被掀開。原來是斯泰帕克先生,他朝發出聲音的方向撲了過去,那就在我們藏身處三步遠的地方。

  我跟著鑽了出來,他喊我:

  「我抓住了一個,維達爾先生。您負責另一個!」

  他的雙手顯而易見捆搏住一個人體,雖然看不見,但完全觸摸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把他推開,要不是我抓住他的胳膊,他就摔到地上了。

  當時,我判斷形勢對我們極為不利,因為我們根本看不見對手。周圍一片寂靜。左邊響起一陣笑聲,跟著「啪啪啪」的腳步聲走遠了。

  「出師不利!」斯泰帕克先生大叫,「但是,我們畢竟摸清了,儘管他們隱去肉體,但還是能觸摸得到他的身體!」

  倒黴的是讓兩個壞蛋從手中溜掉。我們還不知道他們的藏身之處。我們清楚地瞭解,羅特利契家,整個拉茲城仍然置於那個流氓的掌握之中!

  我倆走出斯聞多爾島,過橋後,在巴蒂亞尼堤岸分手。

  當晚,九點前,我到醫生家,和醫生單獨在一起,這時,羅特利契夫人和瑪克守在米拉身邊。重要的是,應該馬上告訴醫生發生在斯聞多爾島上的事件,並提醒他威廉·斯托裡茨就在城內。

  我向他全盤托出,他明白,面對那個傢伙的威脅,面對他執意向羅特利契家復仇的意志,離開拉茲已勢在必行。必須離開……秘密離開……越早越好!

  「我唯一擔心的就是,米拉能否承受旅途的顛簸?……」我問。

  醫生低下頭,靜靜地想了一會兒,他回答道:

  「我女兒的健康絲毫未受損……她身體上沒有痛苦……唯有她的理智受到傷害,我奢望,隨著時間的流逝……」

  「特別是安靜,」我說,「在另一國度裡,她會找到安靜,她不用害怕什麼……在那裡,父母兄弟,還有她丈夫瑪克精心照顧她……瑪克和她已由一條紐帶結合在一起,什麼也無法割斷這條聯繫……」

  「什麼也不能,維達爾先生!但我們遠走他鄉,就能避開危險,威廉領托裡茨不會跟蹤我們嗎?」

  「不會……只要我們保守秘密,不洩露出發日期……不洩露此次遠行……」

  「秘密。」醫生低聲嘟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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