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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第十六章 休達之行

  再過兩個半月,加利亞人所日夜盼望的、與地球相會的

  日子就要來到了。10月7日,加利亞回到了它曾捕獲奈裡納的小行星區域。這些小行星可能是由在火星和木星的軌道之間運行的某顆行星爆裂而形成的。11月1日,加利亞順利地越過了小行星區的一半。它在這個月將要走一億六千萬公里,月底距離太陽三億一千二百萬公里。

  氣溫顯著上升,現已達到—10℃至—12℃了。但尚無任何解凍的跡象。海裡的冰層仍舊凍得堅硬似鐵。多布裡納號和漢沙號也依然是高高聳立在冰面上。

  這時,大家談起了居住在直布羅陀島的英國人,認為他們也一定安全度過了加利亞的嚴冬。

  塞爾瓦達克上尉說,上次多布裡納號訪問直布羅陀時,英國人確實怠慢過他們,但決不能因而不與他們取得聯繫,把他們所不瞭解的情況告訴他們。大家不久將要回到地球上去了,但伴隨而來的,定將發生一次新的碰撞,其後果是十分危險的。因此必須將這些情況告訴他們,以便共同來克服困難。

  鐵馬什夫伯爵和普羅科普二副覺得塞爾瓦達克言之有理,並認為這是一個人道主義問題,不能漠然視之。

  但怎麼到直布羅陀島去呢?

  顯然是趁冰層尚未融化,從冰面上去為好。

  況且也只有這種辦法到那裡去,因為一旦冰消雪融,就更是去不了了。多布裡納號和漢沙號如今岌岌可危,根本不能指望。那艘小汽艇雖然可以使用,但必然會把他們為將來回古爾比島而儲存的僅有的一點煤全部消耗掉。

  當然,他們本可使用臨時改裝成雪橇的那般交通挺。大家知道,他們那次到弗芒特拉島去接羅塞特教授時,便是乘了這個掛著風帆的雪橇去的,既迅速,又安全。但現在一點風也沒有,雪橇在冰面上是無法行駛的。

  因此只有徒步或滑冰前往。但路途很長,約有四百公里。這樣遠的路程,靠兩條腿能否平安到達?

  塞爾瓦達克上尉自告奮勇,願意承擔這一任務。他認為,象他這樣一個滑冰技術熟練的人,每天滑一百至一百二十公里是不成問題的。如果途中順利,八天之內便可趕回「溫暖之鄉」。路上只要帶一個指南針,一些凍肉和一個煮咖啡用的小酒精爐就行了,無需再帶任何東西。

  鐵馬什夫伯爵和普羅科普二副堅持讓他們去,或者同上尉一起去。塞爾瓦達克沒有同意。他覺得,萬一發生不測,伯爵和二副留在「溫暖之鄉」可以有個照顧。否則,萬一他們兩人遇到不幸,那些俄國水手將來回地球時會亂成什麼樣子?

  鐵馬什夫伯爵只好不再堅持。塞爾瓦達克上尉表示願意帶他的忠心耿耿的勤務兵本一佐夫同往。他問本一佐夫是否有什麼困難?

  「沒有,上尉。」本一佐夫爽快地答道。「我正可利用這個機會活動活動筋骨。而且,你認為我會讓你一個人去嗎?」

  啟程的日期定在第二天,11月2日。當然,塞爾瓦達克上尉此行的目的主要是想替英國人做點好事,盡一點人道主義的責任。不過他的腦海中還萌發了另一個念頭,但他沒有對任何人講,包括鐵馬什夫伯爵在內。

  只有本一佐夫很快就看出來上尉必定還有什麼打算,因為上尉在當天晚上對他說:

  「本一佐夫,你到儲藏室去一下,著能不能找點材料做一面三色旗。」

  「是,上尉。」本一佐夫答道。

  「但決不要讓任何人發現。這面國旗一旦做好,你就把它放在自己的背包裡,隨身帶上。」

  本一佐夫什麼也沒有再問,立即按照上尉的意思去做了。

  塞爾瓦達克上尉究竟懷有什麼隱私呢?

  在講清楚這個問題之前,應當指出,自從加利亞走上回程,越來越接近地球以來,鐵馬什夫伯爵和塞爾瓦達克上尉心中聽考慮的問題,便不知不覺地出現了分歧。一年零八個月來,為了共同的生存而完全忘卻的、過去那件不愉快的往事,如今又回到了他們的腦際,佔據了他們的心房。他們倆都堅信L夫人一定尚未嫁人。所以他們雖然尚未回到地球,但爭風吃醋的勁頭又在他們的心中死灰復燃了。

  由於這一原因,伯爵和上尉的關係不知不覺地冷淡下來了。其實,他們兩人之間從未有過真正親密無間的感情,只是因為形勢所迫而建立了一種表面看來還過得去的友誼。

  現在我們來談一談塞爾瓦達克上尉此次究竟為何要到直布羅陀去。鐵馬什夫伯爵如果得知上尉內心的真實想法,二人之間必將會出現新的裂痕。所以上尉對此一直守口如瓶。

  應當說,上尉的這一想法同他那異想天開的性格有著密切的關係。

  大家知道。那些英國人一直以英國政府的名義佔據著直布羅陀。在塞爾瓦達克看來,他們這樣做是對的,因為這地方萬一完整無缺地回到地球,英國在這裡的佔領就不會受到爭議。

  直布羅陀對面還有個休達小島。加利亞與地球碰撞之前,休達歸西班牙人所有,是海峽南岸的重要港口。現在那裡空無一人,誰去佔領,就會歸誰所有。因此,在塞爾瓦達克看來,把法國國旗插上休達島,以法國名義佔領之,便是理所當然的事了。他心中暗自思忖道:

  「假如休達能夠安然回到地球,並在地中海佔據重要位置,那麼插著法國國旗的這個小島便是法國領土了。」

  所以塞爾瓦達克上尉對此守口如瓶也就不足為怪了。

  本一佐夫對上尉的想法完全心領神會。去為法國政府佔領一塊土地,並戲弄一下英國人,是他們此行的目的。

  這樣,塞爾瓦達克上尉和本一佐夫,穿著厚厚的冬裝,背上行事囊,芽上冰鞋,按時從「溫暖之鄉」出發了。

  途中一切順利,天氣已不太冷。11月5日,他們順利到達休達島附近。目光銳利的本一佐夫突然停下來說道:

  「上尉,島上好象有人影在移動。」

  「糟了,我們來晚了。」

  「那個人好象在發動一台發報機。」本一佐夫又說。

  「上帝!」上尉歎道。他舉眼向北邊看了看,只見直布羅陀的山頂上也放著一架發報機。

  「英國人已經佔領休達!」塞爾瓦達克說。「他們正在把我們的到來報告對面的直布羅陀。」

  「現在怎麼辦,上尉?」

  「看來只有收起我們的原有打算了。」

  「要是守衛這裡的人不多呢?……」

  「不,不行!」塞爾瓦達克說。「他們已經發現我們的到來。除非我能說服他們把這地方讓給我們,否則沒有任何辦法。」

  說著,二人已到達小島的岸邊。只見一位哨兵走上前來,向他們問道:

  「你們是什麼人?」

  「法國人。」

  小島的山岩上這時出現了四個人。其中一人向他們問道:

  「你們來幹什麼?」

  「我要見你們的上司。」塞爾瓦達克說。

  「休達要塞司令?」

  「就算是吧,既然你們已在休達派駐守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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