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凡爾納 > 神秘島 | 上頁 下頁 |
九八 |
|
「可是那是不是一顆星呢?」工程師追問道。 「不是,」潘克洛夫回答說,「當時天上佈滿了烏雲,並且,不論怎麼說,星星也不會低到水平線上來呀。史佩萊先生和我們同樣看見的,他可以證實我們的話。」 「我再補充一句,」通訊記者說,「就是火光非常亮,像一片閃電似的。」 「是的,是的!一點也不錯,」赫伯特附和著說,「看起來一定是點在『花崗岩宮』的高崗上的。」 「好吧,朋友們,」賽勒斯·史密斯說,「十月十九日那天夜裡,納布和我都沒有在海濱上點過火。」 「你沒有點過火?」潘克洛夫這一下吃驚不小,連話也說不下去了。 「我們沒有離開『花崗岩宮』,」賽勒斯·史密斯說,「如果看見海濱上有火,那准是別人點的!」 潘克洛夫、赫伯特和納布都愣住了。這絕不是看花了眼;他們的確在十月十九日夜裡看見過一堆篝火。 是的,他們不得不承認,這裡存在著秘密!每當林肯島遇到緊要關頭的時候,就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在起作用,這種力量肯定是在幫助移民們,然而卻激起了他們的好奇心。會不會有什麼東西藏在最隱蔽的地方呢?必須不惜任何代價證實這一點。 史密斯還向夥伴們提起一件事,托普和傑普有時奇怪地在溝通「花崗岩宮」和大海的井口旁邊來回亂走,工程師告訴大家,他曾經探索過井底,可是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經過這一次談話,小隊全體決定,等到季節轉暖以後,他們就立刻搜查一下整個的荒島。 可是,從這一天起,潘克洛夫就顯得坐立不安起來了。他曾經認為荒島是自己的私有財產,現在他卻覺得似乎這份財產已經不完全屬自己,而是和另外一個主人共有的了,而且不管水手願不願意,他覺得自己在受這個人的支配。納布和他常常談起這些無法解釋的事情,由於他們一向疑神疑鬼,他們簡直就要認為有什麼超凡的力量在暗中統治著林肯島了。 從五月份起——也就是北半球的十一月——天氣轉壞了。看起來今年的冬季一定冷,而且來得要早些。於是他們立刻開始準備過冬。 雖然冬天將要相當冷,可是移民們已經準備得很好了。這時候摩弗侖羊的數目已經很多,供應著大量製造氊子所必需的羊毛,他們做成了許多這種溫暖織料的衣服。 不用說,他們也給艾爾通準備了一套這種舒適的衣服。賽勒斯·史密斯向他建議到「花崗岩宮」來和他們一起過冬,因為在這裡居住要比畜欄舒服;艾爾通答應等畜欄裡的工作完畢以後立刻就來。四月中旬,他搬過來了。從此,艾爾通和大家共同過著集體的生活,在任何場合,他都盡到自己的力量,然而他還是那樣謙恭而憂鬱,不能和夥伴們在一起有說有笑。 居民們在林肯島上的第三個冬天,大部分是在「花崗岩宮」裡度過的。有好幾次狂風暴雨,好像把他們的基石都震動了。滔天的巨浪彷佛要漫過整個的海島,不管什麼樣的船隻,只要停泊在岸邊;一定會被撞得粉碎。在某一次風暴裡,慈悲河氾濫起來的洪水,有兩次幾乎把橋樑都要衝走了,每當怒潮衝擊海灘的時候,揚起一片水花,堤岸被掩蓋得看不見了,因此必須加固岸上的橋身。 這種暴風雨和夾著雨雪的龍捲風差不多,眺望崗的高地上被風暴釀成極大的災害,這是可以想像的。磨坊和家禽場的損失尤其重大。移民們往往不得不馬上把它修理好,要不然家禽的安全就會受到嚴重的威脅。 在天氣最壞的時候,曾經有幾隻美洲豹和成群的猿猴闖到高地的邊緣來,這些靈活和膽大的野獸,被饑餓所迫,是可能跳過河來的,特別是在河水結冰的時候,要過來很容易;這一點很使居民們擔心。如果沒有人經常守望,它們一旦過來以後,農作物和家畜就難免要遭殃了,因此往往要用槍來接待這些危險的客人,不讓它們走近。這一冬移民們並不缺少工作做,除了戶外的不算,他們總有上千條的計劃,來裝備他們的「花崗岩宮」。 遇到下霜的日子,他們也曾經到寬廣的潦鳧沼地去打過幾次獵。這裡有無數的野鴨、鷸、短頸野鴨和其他的水禽,吉丁·史佩萊和赫伯特在傑普和托普的配合下,向來是百發百中。獵人們到這一帶獵場去比較方便;不管跨過慈悲河橋,從通向氣球港的大路去也好,還是從遺物角繞過峭壁去也好,離「花崗岩宮」都不過只有二、三英哩。 冬季的四個月——六月、七月、八月和九月,就這樣度過了,在這期間天氣的確是夠冷的。可是,總的來說,「花崗岩宮」並沒有受到風暴多大威脅,畜欄也是一樣,由於它不像高地那樣暴露在外面,有富蘭克林山遮擋著一部分,前面又有森林和海岸的峭壁,因此襲擊過來的風暴已經很微弱了。那裡的損失很小,十月間艾爾通回到畜欄裡去暫住了幾天,他動作快,手藝好,不多久就把損壞的地方全修理好了。 在這個冬天,沒有發生什麼新鮮的怪事。雖然潘克洛夫和納布哪怕是遇到最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也要聯想一下是不是有神秘的來源,然而還是沒有什麼怪事發生。托普和傑普不再逗留在井邊了,也不顯得有什麼不安。看起來這一系列的怪事似乎中斷了,不過晚上他們還是常常在「花崗岩宮」裡談起這些事情,而且他們要徹底搜查一下荒島的決定並沒有改變,連最難探索的地方也不想放過。就在這時候,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使得賽勒斯·史密斯和他的夥伴暫時改變他們的計劃,這件事情,也許會產生非常可怕的後果的。 這時候是十月。轉眼之間,就要大地回春了。大自然在蘇醒,森林的邊緣是松柏科的常綠樹,其中的山茂、喜馬拉雅杉和一些別的樹,已經長出了嫩葉。 大家也許還記得,吉丁·史佩萊和赫伯特在林肯島上拍攝風景照片已經不止一次了。 十月十七日下午,將近三點鐘的時候,晴朗的天氣引誘著赫伯特,他想拍一張聯合灣的風景照片,聯合灣就在眺望崗的對面,它一頭是顎骨角,一頭是爪角。 水平線上清晰動人,大海和湖面一樣平靜,只是在和風的吹拂下,微微激起漣漪,陽光閃耀著,到處反射出片片銀光。 照相機依託在「花崗岩宮」裡餐廳的一個窗口上,俯瞰著海岸和整個的港灣。赫伯特按照通常的方法拍下這個鏡頭,底片感光以後,他就到一個陰暗的角落裡用藥品去定影了。 然後他又回到亮處來,仔細觀看,赫伯特發現底片的海平在線有一個看不清楚的小黑點。他反復洗幾次,打算把它去掉,可是洗不掉。 「這是鏡頭上的斑點。」他這樣想。 可是由於好奇心的驅使,他從望遠鏡上擰下一個倍數很大的放大鏡來,打算仔細看一下這個斑點。 他剛剛看下去,馬上就大喊一聲,放大鏡幾乎從手裡掉下來。 他立刻跑到賽勒斯·史密斯那裡,把底片和放大鏡遞給工程師,指著底片上的小黑點。 史密斯細看了一下,然後抓起望遠鏡就沖到窗口。 望遠鏡慢慢地掃過水平線,最後停在所要找的那一點上,賽勒斯·史密斯放下望遠鏡,只說了一句:「一隻船!」 果然,在離開林肯島不遠的地方,有一隻船停在那裡!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