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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為了使夥伴們瞭解得更清楚,賽勒斯·史密斯畫了一幅眺望崗高地的詳圖。這幅圖使大家明白了他的計劃,於是大家一致表示贊成。潘克洛夫揮舞著斧頭,大聲叫道:「我們先去修橋吧!」

  修橋是目前最迫切的工程。他們砍伐選好的樹木,除去杈枝,做成橫樑、托架和厚板。這座橋,在慈悲河右岸的一頭是固定的,可是在左岸的一頭卻是活動的,可以像某些運河的吊橋一樣,利用均衡錘吊起來。

  這項工程當然是相當艱巨的,雖然領導有方,還是花了不少的時間,因為慈悲河在這裡寬達八十英呎。必須在河床中打下一些橋樁,才能支撐橋板,為了打樁,就必須安裝打樁機。橋樁應該形成兩個弓架結構,使橋身能夠承受重量。

  幸虧木工用具、金屬的安裝工具和這方面的專門人才都不缺少,夥伴們的熱情也很高。經過七個月的實際鍛煉,他們在使用工具上已經有了高度的技術。必須說明,吉丁·史佩萊的技術也非常熟練,他的靈巧程度幾乎跟水手不相上下,潘克洛夫想道:「一個記者竟能這樣,真想不到!」

  他們艱苦而有規律地進行了三個星期的勞動,才完成了慈悲河上的橋樑工程。他們甚至連吃早飯也在工地上吃,由於天氣很好,只有吃晚飯的時候才回「花崗岩宮」。

  在這期間,小傑普對它的新主人逐漸熟悉了,它總是好奇地望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可是為了謹慎起見,潘克洛夫還沒有完全解除它的束縛,他考慮得很正確,必須等到高地界河的計劃工程完成以後,才允許它自由。托普和傑普相處得很好,它們很願意在一起玩,可是傑普不論做什麼都是一本正經的。

  十一月二十日,橋樑完工了。橋身的活動部分由於有均衡錘的作用,很容易懸吊,只要稍微用一些力氣,就可以把它升起來,樞紐和最後一根橫木(當橋落下的時候,就用它來支撐)之間相隔二十英呎,任何動物也跳不過來。

  現在居民們開始談論搬運氣球的問題了,他們急於要把它放在一個萬無一失的地方,可是假如要搬運,就必須拉著大車到氣球港去,要拉大車,就必須在遠西森林中開闢出一條路來。這需要有相當長的時間才行。納布和潘克洛夫到氣球港去視察了一下,回來以後說,藏在石頭洞中的布是不會損壞的,於是大家決定還是不要停止眺望崗的工作。

  潘克洛夫說:「既然不怕狐狸和其他野獸上這兒來,我們就可以安心地開闢家禽場了。」

  「那麼,」納布加上一句,「我們就可以開出一塊高地來,把野生植物移種到那裡去。」

  「準備我們的第二塊麥田!」水手得意洋洋地喊道。

  的確,第一塊麥田裡那棵唯一的莊稼,在潘克洛夫的小心照料之下,長得很好。工程師說過可以結十個麥穗,現在已經結出來了,每個麥穗有八十顆麥粒,六個月的工夫他們就得到八百顆麥粒了,因此他們每年能夠收穫兩次。

  這八百顆麥粒,除了拿出五十顆珍藏起來以外,都打算用來種在一片新開墾的地裡,他們決定要和過去照料那個單株一樣小心地去照料它們。

  耕地的準備工作做好以後,他們又在周圍造了一道結實的柵欄,柵欄不僅很高,而且頂端都削尖了,一般的走獸是很難跳進來的。至於飛鳥,在潘克洛夫天才的設計下,用木板做了幾個人體模型和發出響聲的風車就可以把它們嚇走。他們把這七百五十顆麥粒種在整齊的畦壟裡,然後聽憑大自然去擺佈。

  十一月二十一日,賽勒斯·史密斯開始設計運河工程了,這條運河將要把高地與西邊分隔開來,也就是從格蘭特湖的南角直到慈悲河拐彎的地方。這裡的地面有兩三英呎深是腐植土,下面就是花崗岩了,因此必須再製造一些硝化甘油。硝化甘油照例起了作用。不到兩個星期,就在高地的堅硬地面上開了一條十二英呎寬、六英呎深的溝渠。他們又用同樣的方法在岩石的湖岸上開了一條溝渠,從湖裡引出水來,形成一條小河,他們把這條小河命名為甘油河,成了慈悲河的支流。正如工程師事先所說的那樣,湖面降低了,不過降得很少。為了把高地周圍全用河流包圍起來,他們把海灘上的河床適當地加寬,同時用木樁隔開泥沙。

  到十二月中旬,這些工程都完畢了,眺望崗——它成了一個不規則的五邊形,周圍將近四英哩,流水像一條帶子似的環繞著它——現在完全不怕盜賊的侵擾了。

  十二月的時候,天氣正熱。可是居民們繼續工作,由於他們急於想建立一個家禽場,就立刻動起手來。

  自從高地的隔離工程完成以後,不用說,傑普就恢復自由了。它沒有離開它的主人,而且根本沒有逃跑的意思。它很溫和,力氣又大,而且驚人地矯捷。你看,它爬起「花崗岩宮」的梯子來,真是誰也比不上。經過人們的教養,它已經能夠拉木料,把甘油河裡的石頭成車地運走了。

  「它還不能算是一個泥水匠,但已經是一隻猴子了!」赫伯特開玩笑地說,「猴子」這個外號,原是泥水匠用來稱呼自己的徒弟的。這個外號可說是再恰當也沒有了。

  家禽場占地二百平方碼,在格蘭特湖的東南岸。它由一道柵欄圍著,裡面有各種供飛鳥繁殖的窩棚。這些窩棚都是用樹枝構造的,分隔成許多單間,隨時可以供新來的客人居住。

  頭一個住進來的就是那一對鵪鶉,它們不久就孵出許多小鵪鶉來了;和它們住在一起的還有一打鴨子,這些鴨子慣於住在格蘭特湖邊。其中有些是中國種,它們張開翅膀就好像扇子似的,羽毛光彩豔麗,可以和錦雞媲美。幾天以後,赫伯特套住一對鶉雞,它們的尾毛很長,向外張開;這是一種美麗的野鴿子,很快就養馴了。至於塘鵝,魚狗,大鷭,它們都是自動到家禽場的岸邊來的,這個小小的集體唧唧喳喳地吵叫一番以後,也就安穩地住下來了,它們的數目增長得非常快,小隊可以不愁沒有食用的了。

  賽勒斯·史密斯為了完美起見,又在家禽場的一角建立了一個鴿棚。他養了一打常到高地岩石上來的鴿子。它們很快就住熟了,每天早出晚歸,比起同類的斑鳩來,它們要好養得多。

  終於到了該利用氣球做襯衫和其他東西的時候了。至於要保持氣球的原狀,吹足了氣,冒險渡過無邊無際的大海回家去,只有無法生存下去的人,可能有這種打算,而實事求是的賽勒斯·史密斯連想也沒想。

  必須把氣球的氣囊運往「花崗岩宮」,大家都想辦法要使他們的大車減輕一些分量而易於駕馭。雖然他們有一輛車,可是還沒有辦法解決拉車的動力問題。

  難道荒島上沒有一種動物能夠代替馬、驢或牛的嗎?這是一個問題。

  「當然,」潘克洛夫說,「目前牲口對我們還很有用,日後史密斯先生會製造蒸氣火車,甚至要造火車頭的,將來火車可以從『花崗岩宮』直達氣球港,支線通往富蘭克林山!」

  純樸的水手完全相信自己所說的話。你看:當幻想裡加入了信念的時候,它的力量有多麼大呀!

  平心而論,只要有一頭拉車的牲口,就能做完潘克洛夫所有的事了。的確,老天爺特別寵愛他,並沒有使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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