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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那就是不要再擺出一副心事重重,杞人憂天的面孔,恢復往日開朗愉快的心情,用微笑面對一切。」

  「一言為定,馬塞爾。如果我把達當脫先生從法律所承認的危險中救出,我微笑;如果機會沒有得到,我微笑;如果我成功了,我微笑;我失敗了,我微笑。總之時時處處都要微笑。」

  「這麼快你就恢復異想天開的樣子了!……我們去參軍的事……」

  「不用著急,馬塞爾,去軍需處報到前,我先請個假。」

  「多長時間?」

  「15天!管它今後怎麼樣!當準備終生奉獻給軍隊的時候,是能夠享受15天的自由。」

  「好吧,就15天,從現在算起。即使你沒有得到像達當脫先生一樣的養父。」

  「或許是你,或許是我,馬塞爾。」

  「或許是我……我寧願我們一起去軍隊帶上配有流蘇的軍帽。」

  「一言為定,馬塞爾!」

  「你會開心嗎?」

  「像鳥一樣開心!」

  第九章

  馬塞爾·羅南和讓·塔高納的15天假期白白過去了。

  當黎明露出第一抹霞光,就連公雞也比不上讓·塔高納那麼興高采烈。他一下子跳下床,用早晨歡樂的歌聲叫醒了馬塞爾·羅南。15天,他有15天就可以使這位家產超過200萬的富翁,又是一個正直的人成為他的養父。

  可以肯定,克勞維斯·達當脫在參加阿卡托克·德斯蘭戴和路易絲·埃利薩尼小姐的婚禮之前是不會離開奧蘭的。難道他不為他的佩皮尼昂的老朋友的兒子做證婚人嗎?總之在舉行婚禮前,至少有四五個星期……如果婚禮能舉行的話……說實話,這樁婚事能實現嗎?

  這種「如果」、「但是」的念頭不斷在馬塞爾·羅南的頭腦中閃過。在他看來,這個小夥子不可能真的成為這個好女孩的丈夫。因為即使他在「阿潔萊」號甲板上只看了這個女孩子一眼,他已明白,她對阿卡托克並不熱情,而且也不喜歡他。但願德斯蘭戴夫婦能把他們的兒子調理成一個十全十美的人,做路易絲的好丈夫。正如達當脫先生在談到子孫後代的問題時說的那樣:無論什麼時代,父母對他們的子女有「洞察一切」的天賦。然而不能理解的是這位佩皮尼昂人卻看不出——但願他能用一天看出——阿卡托克的無能,而且也不承認這兩個截然不同的人根本不會結合在一起的。

  8點半的時候,克勞維斯·達當脫和兩位巴黎人在飯店餐廳相遇了。他們一同坐下享用第一頓早餐。

  克勞維斯·達當脫心情愉快。昨天的晚飯吃得很好,睡眠很充足。有這樣的好胃口,香甜的睡眠,不管明天怎麼樣,難道今天不能開心嗎?

  「年輕人,」克勞維斯·達當脫一邊說,一邊把麵包浸在上等質量的「美尼」巧克力奶裡,「我們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沒見面,我覺得分別的時間如此漫長。」

  「我們在夢中看見你頭頂聖光。」讓·塔高納說道。

  「像一個聖人!」

  「或者像東比利牛斯的大老闆!」

  「哈哈,哈哈!讓·塔高納先生,你是不是又恢復了自己開朗的天性?」

  「正如你說的,他恢復了。」馬塞爾·羅南肯定地說,「不過,看來他又要喪失了。」

  「那又為什麼?」

  「因為我們又要分別,達當脫先生,又要天各一方。」

  「怎麼?……我們要分別?……」

  「當然了,因為德斯蘭戴一家人需要你。」

  「不會的!……我不是僕人!我是一個自主的人!……我絕不允許別人主宰我的命運。有時候我會接受邀請去埃利薩尼夫人家吃些點心,僅此而已!可是如果他們挽留我住下,那絕對不可能。今天上午和下午我有空,我希望我們把這些空閑時間用在遊覽這個城市上,……去參觀這個城市和城市周圍的地方!」

  「早點兒動身吧,達當脫先生。」讓·塔高納歡呼起來。「我願意寸步不離跟著您。」

  「不只形影不離,也不只一個星期!」我們這位佩皮尼昂人放聲大笑。「我喜歡變得更年輕。我和比我年輕一半的朋友在一起時,我也好像年輕了一半!不過,……說心裡話,我真想做你們兩個人的父親。」

  「太好了,達當脫先生!」讓·塔高納情不自禁喊了起來。

  「讓我們在一起吧,年輕人!此時分手太早,如果我離開奧蘭動身去……說真的,我也不知道去哪兒。」

  「結婚之後呢?」馬塞爾·羅南問道。

  「誰結婚?」

  「德斯蘭戴的兒子。」

  「對了,我差一點兒忘了。是啊!路易絲·埃利薩尼小姐真是一個美麗的姑娘!」

  「從她一登上『阿潔萊』號,我們就覺得她非常美麗。」馬塞爾·羅南補充說道。

  「我也一樣,朋友們。從我去她母親家後,我覺得她是如此溫文爾雅,光彩奪目,如此……如此……總之我覺得她真正完美無瑕。阿卡托克這個小滑頭是絕對不會抱怨的。」

  「如果他能討得埃利薩尼小姐的歡心。」馬塞爾·羅南話裡有

  「當然可以,這個小夥子會討得她的歡心!他們二人從小青梅竹馬。」

  「這已成過去。」讓·塔高納說。

  「阿卡托克是個心地善良的小夥子,不過有點兒……有點兒……」

  「有點兒……太……」馬塞爾·羅南說。

  「根本就不……」讓·塔高納說。

  他心裡說:「根本就配不上埃利薩尼小姐!」

  不過他認為現在向達當脫先生證實這種看法還為時過早。於是他又接著說:

  「是的……他是有一點兒……我相信他或許會頭腦開竅的,就像冬眠後的土撥鼠。」

  「他比土撥鼠好不到哪兒!」馬塞爾·羅南實在忍不住了。

  「寬懷待人,年輕人,要寬懷待人!」達當脫先生說道。「只要阿卡托克同像你們一樣的巴黎人生活兩個月,他一定會頭腦開竅的!你們應當開導開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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