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生理學(66)_巴爾札克

六十六

　　論內戰

　　「她們象克羅卜史托克筆下的六翼天使一樣美，而其可怕之處，又仿佛彌爾頓書中的魔鬼。」①

　　狄德羅

　　①引自狄德羅所著《論女人》。克羅卜史托克是十八世紀德國著名詩人，彌爾頓是十七世紀英國著名詩人

　　沉思錄之二十三論宣言①

　　科學能武裝丈夫頭腦的基礎教導並不多。實際上，問題並不在於要知道他能否不倒下去，而是要看看他能否挺得住。

　　①根據法國的《婚姻法典》，送聘禮即為「夫妻定情的宣言」。

　　但我們仍然要掛上幾盞燈，照亮這一決鬥場，丈夫很快便要孤身應戰，他的武器只有宗教和法律，而他的對手——妻子卻有狡計和整個社會的支持。

　　八十二

　　一個移情別向的妻子什麼都幹得出來。

　　八十三

　　妻子如果想欺騙丈夫，她的行動幾乎總是經過仔細研究，但卻永遠經不起推敲。

　　八十四

　　大多數婦女行動起來象跳蚤，一跳一蹦地，毫不連貫。她們最初的想法十分高深，使人捉摸不透，她們的計劃經常中斷，這只能對她們有利。但她們的活動範圍有限，丈夫很容易便能確切劃定，並且，如果冷靜的話，一定能最終壓滅這桶有機的火藥。

　　八十五

　　丈夫絕不應在第三者面前對妻子惡語相加。

　　八十六

　　一旦妻子決心背叛丈夫，她對丈夫不是十分重視便是不放在眼裡。我們可以把這個作為出發點去考察。

　　八十七

　　在生活中，女人不是重思想，便是重感情或者重情欲。到了妻子對生活有了判斷的年齡，丈夫必須弄清楚妻子打算背叛他的首要原因是出於虛榮、感情、還是旺盛的性欲。性欲旺盛是可以治好的疾病，感情可以使丈夫有許多成功的機會，但虛榮卻無藥可治。重思想的妻子是一種可怕的禍害，她集中了性欲旺盛的女人和鍾情愛戀的女人的一切缺點，而沒有造成這兩種現象的任何可原諒的藉口。這種女人無情無義、不講道德，簡直不象個女人。

　　八十八

　　重思想的女人會設法使丈夫對自己漠不關心，重感情的女人會設法使丈夫恨自己，重情欲的女人會設法使丈人討厭自己。

　　八十九

　　使別人相信自己的妻子沒有二心，並保持一種耐心而沉默的態度，這樣做對丈夫永遠沒有任何壞處。尤其是沉默會使女人心中忐忑不安。

　　九十

　　露出知道妻子秘密感情的神態是個呆子，而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則是個聰明人，其實也只能這麼做。所以，人們說，法國人都是聰明人。

　　九十一

　　最大的危險是成為笑柄。「至少在公眾面前我們是恩愛夫婦」，這句話應該是家庭的格言。兩個人同時失去名譽、別人的尊重、重視、敬仰，以及其他一切與社會地位有關的東西，這種損失實在是太大了。

　　上述格言只是些有關鬥爭的格言。至於戰爭的災難，則另有自己的格言。

　　我們把這種危機稱為內戰有兩個理由，就是從來沒有一種戰爭象現在這種戰爭那樣更地地道道地在內部進行、更客客氣氣地進行。但這場致命的戰爭是在什麼地方、以何種方式爆發的呢？

　　喂，你相信你妻子有軍隊，會吹號嗎？她可能有個軍官，僅此而已。但這個小小的軍團足以破壞你家庭的安寧。

　　「你不允許我去看我喜歡的人！」這是個開場白，在大部分家庭中，同時也是宣戰書。這句話以及隨之而來的一切想法，是既虛榮又奸詐的女人最經常使用的口頭禪。

　　最全面的宣戰書是在戰爭的主要戰場——床上宣讀的。

　　這個問題專門有一篇沉思錄論述。這篇沉思錄的題目是：《論各種武器》，段標題為：《從婚姻關係的角度看廉恥》。

　　有些反應緩慢的女人假裝染上了憂鬱症，裝出半死不活的樣子以獲得秘密離婚的好處。

　　但幾乎所有女人之所以能取得獨立，全都靠一種計劃，這一計劃肯定能在大部分丈夫身上起作用，下面我們要揭露這種計劃的險惡用心。

　　人類最大的錯誤之一就是相信我們的榮譽和名聲都是通過行動建立的，或者是我們的良心對我們的行為表示贊同的結果。活在世上的人一生下來便是輿論的奴隸。但在法國，一個私人身分的男人對社會的影響比他的妻子少得多，只要他妻子願意，便可以使他出醜。女人掌握一種出色的本領，能夠用似是而非的理由粉飾自己任意提出的指責。她們從來都文過飾非，她們精通此道，懂得以權威性的依據去對付別人的說理，用推論反駁證據，並往往在細節上取得小小的勝利。

　　當她們中間的一個向另一個介紹一種自己尚不想開刃的武器時，她們彼此能心領神會，靈犀相通。就這樣，她們有時並非故意地損害了丈夫。她們拿來火柴，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以後，卻被火警弄得膽戰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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