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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這也是我的想法,」鄧普西加重口氣說:「湯姆,我想讓你去保安公司,把你的人組織起來讓他們好好幹。」法羅和賴斯要離開辦公室,鄧普西說:「保羅,最好讓多克瞧瞧你的背。」賴斯點點頭,又聳起了肩。

  鄧肯西坐回他的椅子裡,把雙腳放在辦公桌上。關於這種類型的兇手,一個可以明確的事情就是什麼都不明確。他思索著,回憶著每個細節,透過給他們的東西是少而又少。

  過了不到20分鐘,貝利闖進鄧普西的辦公室,黝黑的臉上激動得通紅。

  「警長,炸死唐納利的炸藥有線索了,和5個月前在波基普西國民警衛隊彈藥庫被盜的炸藥是同一批。」

  鄧普西身體前傾,問道:「被盜的有多少?」

  「一箱,但是還不止這些。坐到椅子上去。」貝利的舉止與鄧普西害怕他會變成的樣子是如此不同。

  「不管是誰偷了炸藥,他還拿走了4顆殺傷手雷,一支M-16自動步槍和一支帶夜視鏡的M—15狙擊步槍,一具噴火器,兩顆地雷,一顆凝固汽油霰彈,一具肩負式火箭發射筒和6枚反坦克火箭彈。」

  鄧普西不知所措地坐在那裡,他的神態好象聽到了上升的哨音,灰白的臉上一副憂慮的樣子。「我的天哪,兇手擁有整整一座武器倉庫。把這個消息告訴我們所有的人,同時通知州警察。這個人是一個極端危險分子,這個狂人真的計劃要殺13個人……甚至更多。」

  其人裝上一盤磁帶,打開I他的立體音響。「富蘭克·錫納特拉流行歌選」是他最喜愛的帶子之一。他倒上滿滿一杯蘇格蘭威士忌,坐在心愛的皮椅中。「當有人愛你的時候,除卻愛一無所有。無論何時何地……」他用手指隨著音樂敲鼓點。這個錫納特拉……獨一無二。

  其人覺得頭重腳輕,暈暈糊糊地和錫納特拉站在一起。

  他的男中音歌喉十分完美和諧。突然,他又開始獨唱,錫納特拉在他旁邊停了下來。他到了舞臺的中心,聚光燈照在他的身上。

  一曲終了,聽眾在雷鳴般的掌聲中起立,女人們尖叫著向他湧來。透過人們的叫聲,他聽到了一個被掩蓋著的聲音,那聲音只有一個字:「殺廣他用眼睛一行行匆匆掃過下面法的觀眾,沒有看到喊「殺」的老人,可那叫聲卻愈來愈大。

  他認不出……就會永遠見不到……那老頭長得什麼樣?他無思想了,他的腦子停止了運轉,使勁上下點著頭。突了然觀眾隱去了,叫聲停息了,一片寂靜。他搖了一下身體,·媽的,他的思想又復活了。磁帶已經放完,他想聽另一面。不,還有工作要做。他喝掉剩下的飲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走過廚房,捏捏妻子的脖子,熱情地拍拍她的屁股,然後跳下地下室的臺階。在自己的試驗室內,他套上橡皮手套,取出一小撮白色粉末。經過三次嘗試,終於用注射器把藥粉裝到了牙膏袋內。現在,他很清楚把牙膏裝進套封意味著什麼。做完這些工作之後,他挑選了幾樣東西放進工具袋,退下橡皮手套,特別小心地清洗了手和胳膊。其人笑了,那個喊「殺」的老人將為他而驕傲。

  布倫達為晚餐烤制了一條肉麵包,加上許多特製的巴馬乾酪。布倫達喜愛烹調,她覺得在廚房中活動是一種休息,甚至是一種治療手段。創造一頓美餐,用有吸引力的方式供人們享用,是一種確然的快樂和滿足。今晚她很早就喂過了辛迪,然後和吉姆一起在簡單的紅木桌上共進燭光晚餐。他們簡單議論了幾句海蒂的死亡,沉默的時間比以往長得多。布倫達對這兩起謀殺案感到震驚,她知道吉姆心裡更難受。知道他不想談這個題目,她就沒有往深裡問。

  喝過咖啡,鄧普西上樓去和辛迪道晚安。8點30分,他離開家,去走訪市鎮委員會推舉新的首席行政委員的會議。

  10點鐘回到家,正好布倫達剛洗完澡,這是她今天第二次入浴。吉姆對自己說,如果清潔能使人產生性感的話,布倫達早就成性炸彈了。

  「擦乾身子,」鄧普西提議說,「特別服務。」

  「不,謝謝你,親愛的,」說著她感激地笑了。他坐在他們的大床邊上,在鏡子裡看著她跳出浴缸,把身上擦乾,灑科隆香水,撲粉,套上一條短睡袍。「你的身體還是好得很,寶貝兒。你真漂亮,知道能看透你那玩意兒嗎?透明的1」「謝謝你,親愛的,你不覺得太累了?」布倫達用轉換話題的方法撲滅吉姆對她升起的欲火,此法展試不爽。「會上出了什麼事?」她把照在床上的燈光扭到一邊。

  吉姆一邊脫衣服一邊回答:「噢,很有意思。他們想讓另外兩名行政委員,就是埃德·維查姆和湯姆·克萊恩接管那個位置,可是兩個人都不幹,顯然是被前任的死亡嚇壞了。我離開的時候還沒有找到一個人接替首席行政委員的位置。」

  「這不能怪他們。你覺得他們會有什麼好處嗎?」她躺到了床上。

  「維查姆很能幹,在制定財政計劃方面他有很好的用武之地。我想說服他接受首席行政委員的事,可是沒有成功。」吉姆把身體轉一下,上了床,又欠身關滅了床燈。

  布倫達親吻他一個晚安,在他身邊屈身睡下。房間的空調還開著,他的身體溫暖而舒適。

  其人也剛剛睡下,他應該很疲倦,可是他不。他感到很興奮。他把白天發生的事情一步一步地在腦子裡回憶了一遍。殺死海蒂之後,他駕車回到家裡,只睡了5個小時。海蒂,還有她那女孩子般的甜笑,使他多麼想念他的母親,溫暖、慈祥,充滿親情的母親,就象他的女兒。直到那個商人出現,後來他就失去了那種親情。他恨那個肥胖的笨蛋,所以就殺了他,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今天,他為自己的事情忙碌T一整天,他知道不會有人在這個案子中懷疑到自己。到目前為止,計劃還是很完美的。

  今天晚上,他假扮成一個電視修理工,長著濃密的黑髮和一縷垂飄的黑鬍子,毫不費力地進了下一個犧牲者的房間。不到5分鐘時間他就演完了謀殺劇的下一幕。

  事情就象原來計劃的那樣容易。他簡單地叫門要進去,守門人在這所豪華公寓鎖著的前門看見了他,他們隔著玻璃對望著。

  「我是阿克米電視服務公司的,阿一克一米,我工作服的後背上有。」他隔著玻璃說了一遍,又轉過身,使守門人能夠看清「阿克米」幾個字。

  守門人開開鎖,把門打開一條縫,「你找誰?」

  「頂樓上的那一家。」

  「他們出去吃飯了,你還是等明天再來吧,明天,」守門人說著把腳抵住大門的下部。

  「這樣會使他感到意外的。那女的打電話讓我來,她男人剛被大大地提拔了一傢伙。」

  「就是為了慶祝這個,他們出去的時候告訴我了,」守門人證實說。

  「她要把這個遙控器裝在臥室內的電視機上,」他拿出那個玩意兒,「她說必須在今晚裝上,讓他感到意外。這用不了10分鐘。」

  守門人搖搖頭。「我不能讓你進去。」

  修理工的臉上顯出失望的表情,接著他又高興了。「往飯店打個電話征得她同意。不能告訴她男的,因為……這是一個意外。」

  「我不能這樣做。」守門人還是不動搖。

  修理工放開手,說:「聽著,我在這兒所有的辦法都想了,你不肯打電話征得她的同意。那好,過後你向她解釋是怎麼回事吧。老傢伙,這是你的錯誤,」修理工隔著玻璃指著他罵了一句,轉身走了。

  守門人猶豫了,他在飛快地思索。這事真是他的錯,頂樓住的可是一家貴客。他打開門:「進來吧,可是我得跟你一塊兒上去。」

  他們穿過擦洗得很乾淨的走廊去上電梯。過了不到1分半鐘,他們一起出了電梯,來到頂樓。守門人用他的鑰匙打開房門。一分鐘後,他們進人臥室,修理工打開電視機開始安裝遙控器。

  又過了一分鐘,修理工走進了浴室。「你在那兒幹嘛呢?」守門人叫著,匆匆趕過去。

  「我解個小便,你以為我幹什麼啦?」修理工從半關著的問後面答應著。守問人聽得很清楚,這傢伙確實是在撒尿。

  其人用左手把洗手池上面架子上的東西拿下來兩件,放到他的工裝兜內,拿出兩件做的完全一樣的放回原處,把一張紙牌扔到洗手池下的水桶裡。爾後,他拉上褲鏈,沖一下馬桶,回到了臥室。

  「謝謝,我不能再等了,把軟腰子和那麼多咖啡放到一塊。」他關上電視機,在電視機後面又懶洋洋地幹了一分鐘的活兒。「行了,我告訴你要不了多長時間,走吧。」

  守門人有點吃驚地問:「你不試試嗎?」

  修理工大笑。「咳,用不著,阿克米安裝的東西,我們負責保修。」

  在公寓前門,其人又向守門人道了謝,對他說。「哎,這是我的卡片,無論誰需要修理電視機,一天24小時隨叫隨到。」說著遞給守門人一張幾個月前在街上揀到的阿克米公司的卡片。

  守門人一點沒注意到其人戴著的一雙塑膠手套。看著修理工離開公寓大樓,沿街走到車旁,守門人自言自語地說:

  「我的工作可不怎麼樣。這個大鬍子的傢伙幹了不到10分鐘的活可能要賺35美元呢。」

  其人在回憶中輕輕地笑了。他吻了妻子一下,很快就入睡了,響起心滿意足的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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