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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大街上往來的車輛很快就被三輛警車堵住了,接著開來兩輛消防車,澆滅了汽車殘骸中的餘火。鄧普西和他的助手們在數分鐘內趕到了現場,其間這裡已經聚集了一些看熱鬧的人。起初,多數人都認為這是一場了不起的表演,是某人在拍電影,可能是紐曼吧。但是那橫飛的碎肉和血腥氣太真實了。他們靜靜地圍站在那裡,就象一圈禿鷹用眼睛直盯著那些東西,很不情願地給警察讓開了一點地方。

  「往後靠,都往後靠!」鄧普西揮手讓人們離開,「這裡可能有定時炸彈。」人群忽地一聲後退了。

  「你認為真的有嗎?」貝利問鄧普西,他望著那堆殘骸,顯得很緊張。

  「當然沒有,不過我們需要他們讓出地方,」鄧普西說著,一邊專注地研究著碎屍和破汽車。

  貝利注意到鄧普西戴著上尉帽,帽上的金徽還真給這傢伙增加了點官派。

  消防隊員把火撲滅之後,警察局的救護人員緊接著把唐納利剩餘的屍體裝進一個帆布袋。他們把沾滿紅色血污的雙手在工作服罩衫上抹了一把,關上後車門。對於愛反胃的人這可不是什麼美景,人們漸漸走散了。一個小孩離開現場的時候,把手裡的一聽捏扁了的檸檬蘇打水扔到了路邊。一位被稱作「好脾氣」的人,手拿的烤杏紅棒在慢慢融化。他張著口站在路邊,臉色和身上穿的制服看不出有什麼不同。

  「不是偶然事件,是蓄意謀殺。甘油炸藥,兩棒到三棒,水銀起爆器,可能是用遙控裝置引爆的,」鄧普西一邊仔細勘察汽車殘骸,一邊十分嚴肅地對他的助手們說。

  助手們沒有任何驚異的表示,「他們也已判斷出這是一起謀殺事件。

  「怎麼不會是一個壓力觸發器呢?」貝利問道。他撿起一塊碎方向盤,然後又扔下。

  「不象,」鄧普酉答,他的頭並沒有抬起來,「壓力觸發器可以起作用,可是沒有必要……」

  「可能是一個計時爆炸裝置,警長,」法羅撿起一小塊紅色塑料,輕輕地握在手中。

  「有這種可能,但也不太象。一兩分鐘之前唐納利還不在他的汽車裡,兇手要對準這樣精確的時間就是全憑運氣,」鄧普西站起來向四周觀望了一下,「我懷疑是一個遙控裝置。如果是的話,爆炸的時候兇手肯定就在附近,可能坐在一輛汽車裡。」

  其他人都在觀望,鄧普西向前伸出一隻胳膊,眼睛順著胳膊看去,身體慢慢地轉了一圈。作完觀察,他簡單地說:

  「有四到五個點是他可能停車的地方,可能性最大的是街對面的那條小巷,」鄧普西給人們指了一下,「至少有80碼,可能接近90碼,這是操縱遙控裝置很合適的距離。」

  「為什麼他要使用遙控裝置?為什麼冒這個險呢?」貝利問道。

  「為了好控制。這樣他可以選擇爆炸時間,確保謀殺對象獨自一人在車內。還有許多原因,可能……」鄧普西猶豫了一下,「可能他就是想親眼看看。」

  「這真是一種令人作嘔的想法。我去測量數據,找目擊者核查。」貝利自告奮勇,離開了那堆殘骸,他覺得有點想吐。

  鄧普西轉身對法羅說:「湯姆,讓你的人把這些殘骸逐片檢查一遍,我們正在找塑料碎片。」

  「塑料?」法羅顯出驚異的神情。

  『塑料片和電線頭,小型接收裝置上的。」

  「塑料?是不是這樣子的,警長?」法羅張開他的手。

  鄧普西非常仔細地看了看那個塑料小碎片。「沒錯。」他的眼睛閃出亮光。

  接下來的一個半小時。法羅的小組小心翼翼地把汽車殘骸濾了一遍,找到另外四個紅色塑料碎片,三段絞股銅導線和幾片炸藥包裝紙。根據這些碎物,他們現在已斷定爆炸是由一個遙控裝置引爆位於車座下面的硝酸甘油炸藥引起的,與鄧普西到達現場幾分鐘後所作的預言完全相同。

  「警長真他媽的神了,」奧羅克警官嘟囔著說,飽經風霜掛滿皺折的臉上掩藏不住他的敬佩之情。

  「出了個小天才,」法羅半開玩笑地說,看到奧羅克在皺眉頭,他馬上又加上一句,「我們頭兒是不一般,越是緊急關頭他幹得越出色。」法羅的讚美是由衷的,鄧普西在他面前總是有驚人之舉。

  貝利已走訪了許多鄰近的人家,鄧普西逐個調查了唐納利辦公室的工作人貝,他們一起走回汽車殘骸旁邊。

  「簡宜不可思議,」貝利向鄧普酉報告說,「沒有一個人看見任何東西。一個他媽的大零蛋。」

  鄧普西也罵了一旬「太糟了,我去的地方也好不了多少。我們還得再查,總是有一個人嘛。」

  「這就是當今美國,沒有人願意和這種事沾邊,」貝利猶猶豫豫地解釋著,「對罪行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罪行是有波長的,就象聲和光,有時你就可以感覺到它們的存在。要把你的觸角天線伸出來。」鄧普西停了一下,又補充說:「動機,我們要把力量集中在動機上。為什麼有人要殺害唐納利?」

  貝利輕輕地搖了搖頭:「他沒有任何敵人,他是一隻可愛的大狗熊。真是不可思議。」

  「你最好開始走訪他的朋友,」鄧普西平靜地說,「貝爾自己不會招來打擊,他的朋友們可就難說了。這對瞭解事情的原因是有好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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