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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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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分鐘後,拉塞爾考慮好了她的政治策略。她站了起來,然後慢慢地走到窗前。華盛頓的生活仍在繼續,就像它過去的200年歷史一樣。各種政治派別林立,他們不惜金錢四處遊說,很多英才還有知名的大人物都涉足政壇,這一切就意味著你得先發制人才行。對這種遊戲,拉塞爾要比大多數人懂得多。她也喜歡而且精於此道。這很顯然是她的本性,她也長年樂在其中。然而,這種孑然一身而且沒有孩子的現狀已經開始讓她憂心忡忡了。成堆職業上的溢美之詞變得那麼單調乏味而且空洞無比。後來,艾倫·裡士滿闖進了她的生活,讓她看到了進一步高升的可能。她或許可以上升到任何其他女人前所未及的層次。那種想法在她腦海中非常強烈,有時候她會在期待中激動地發抖。 可就在這時,卻有顆該死的炸彈在她眼前爆炸了。他在哪兒?他為什麼還沒出現?他肯定知道,也應該知道自己手裡掌握著什麼。如果他要錢,她可以給他。供她支配的行賄基金遠遠足以應付任何索求,哪怕是最無理的索求。拉塞爾已經作了最壞的打算。行賄基金是白宮的妙處之一。沒人確切地瞭解維持白宮的日常開支實際要花費多少,因為很多機構都捐出他們的部分預算並提供人力來幫助白宮行使職能。雖然財政方面一片混亂,但行政管理部門還是很少要擔心籌款的事情,哪怕是應付最毫無節制的支出。不,拉塞爾心想,錢是最不用她擔心的問題。她卻有很多其他事要親自過問。 那人是否知道總統對當時的情形完全一無所知呢?這才是讓拉塞爾最揪心裂肺的事兒。如果他想直接跟總統聯繫而不是找她呢?她開始發抖,一屁股坐到了窗戶旁邊的一張椅子上面。裡士滿會立刻意識到拉塞爾的種種意圖,那是毫無疑問的。雖然他很傲慢,但決不傻。然後他就會毀了她,就像殺死克裡斯婷那樣,而她將孤立無助。但是揭穿他也不會有什麼好處,因為她無法證明任何一件事情,她的話和他的相互矛盾。她將被撤職,被拋入政治的有害垃圾箱,遭到譴責,而且,最糟糕的是,被徹底遺忘。 她得找到他,想辦法帶個口信給他,告訴他一切必須通過她操作。只有一個人能幫她辦這件事。她重又回到辦公桌旁坐下,振作精神,繼續工作。現在不能驚慌失措。此時此刻,她要比一生任何時候都要堅強些。她仍能做得到,仍能控制局面,只要她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充分運用上帝賜予她的一流智慧。她能從這堆亂麻中理出個頭緒來,她知道從哪兒下手。 格洛麗亞·拉塞爾所選用的方法會使任何認識她的人都覺得特別奇怪。這位白宮辦公廳主任還有另一面會讓那少數幾個自認為很瞭解她的人也大吃一驚的。她的職業生涯總是首當其衝地受到她生活中所有其他側面的損害,包括從生活中的那些方面大量滋生出的那種私人的、兩性關係方面的事情。可格洛麗亞·拉塞爾覺得自己還是個相當有魅力的女人。的確,她所擁有的女人味和她披上官僚面紗時的形象有著天壤之別。隨著歲月的飛逝,她才越來越意識到自己已開始在意這種生活中的不平衡了。她並非要刻意安排點什麼,尤其是在她將要面對那場潛在的災禍的時候,但她相信自己知道完成這個任務的最佳途徑,而且還能在這個過程中證明自己的個人魅力。她無法逃避自己的情感,就像她不能擺脫自己的影子一樣。那幹嘛不試試呢?不管怎麼說,她都覺得其中的微妙之處是那個她選中的人所無法體驗得到的。 幾個小時以後,她啪的一聲關掉了桌上的檯燈,然後叫了她的車。接著,她查看了一下特工處當天值勤人員的名單,拿起了電話。三分鐘後,特工科林站在了她的面前;他兩手緊握在胸前,這是所有特工的一種標準姿勢。她叫他等一會兒。她看看自己的化妝,然後把嘴咧成一個標準的橢圓形並重新搽了口紅。她用眼角的餘光仔細打量著站在她桌旁的這個又瘦又高的小夥子。他那可以上雜誌封面的英俊容貌是任何女人想不看都很難做到的。他的職業也決定了他會時刻處於危險的邊緣,當然他自己本身也是個危險人物。然而,這種職業特點只會給他整個人更增添幾分魅力,就像高中的那些壞小子一樣,只要能逃避一下現實生活的單調乏味,女孩們似乎總是很迷他們的。她完全有理由猜測,蒂姆·科林在他那相對來說還不算太長的人生中已經讓很多姑娘為他動過心了。 她今晚的打算很明確,而且非同尋常。她把椅子往後一推,穿上高跟鞋。當特工科林把目光轉向她的大腿時,她並沒在意,然後她又很快地直視著前方。如果剛才她發現科林在看她的話,她肯定會心花怒放的,尤其是為了那個明確的目的。 「總統將于下周在米德爾頓的法院大樓舉行新聞發佈會,蒂姆。」 「是的,夫人,上午9點35分。我們目前就在進行先期準備工作。」他兩眼直視前方。 「你不覺得有些異常嗎?」 科林看著她。「怎麼有些異常,夫人?」 「現在是下班時間了,你可以叫我格洛麗亞。」 科林站在那兒,他的兩隻腳很不自在地換來換去。她看著他那顯而易見的窘迫神情笑了笑。 「你難道不知道新聞發佈會是為什麼舉行的嗎?」 「總統要講關於……」——科林有所察覺地把話咽了回去——「沙利文夫人被害的事兒。」 「沒錯兒。總統專門為一個公民個人的遇害案舉行新聞發佈會。難道你不覺得這件事很怪嗎?我想這是總統執政歷史上前所未有的,蒂姆。」 「那我不太清楚,夫……格洛麗亞。」 「近來你常常和他在一起。你發現總統有什麼異常嗎?」 「比如說什麼?」 「比如說他是不是過於緊張或不安?比平常要嚴重得多?」 科林慢慢地搖了搖頭,他弄不懂他們的談話目的是什麼。 「我想我們可能是遇上點小麻煩了,蒂姆。我覺得總統可能需要我們的幫助。你願意幫助他,對嗎?」 「他是總統,夫人。保護他,那是我的職責。」 她一邊在包裡翻找著什麼,一邊說:「今晚有事兒嗎,蒂姆?按常規你今晚歇班兒,對嗎?我知道總統沒外出。」 他點點頭。 「你認識我家的。一下班就到我這兒來。我想單獨和你談談,繼續商量一下這件事。你願意幫我、幫總統這個忙嗎?」 科林立刻回答說:「我會去的,格洛麗亞。」 傑克又敲敲那扇門,沒人應答。百葉窗拉上了,屋子裡面沒有燈光透出來。他要麼是睡了,要麼就不在家裡。他看了看時間,9點鐘。他記得盧瑟·惠特尼是很少在淩晨二三點鐘之前上床睡覺的那輛舊福特車停在車道上。小車庫的門關著。傑克看了看門旁邊的信箱,信箱塞滿了。情況看來不太妙。盧瑟這個60多歲的人,現在怎麼了?難道他會看見自己這位老朋友躺倒在地板上,兩手冰涼地提在胸前嗎?傑克四下看看,然後他踩著前門旁邊的一隻赤陶花盆攀上了一個牆角。那把備用鑰匙還在那兒。他又環顧四周,然後用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 臥室裡很整潔,但空蕩蕩的,原先屋裡所有的東西都堆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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