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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你可以去打壘球,但我是沒時間打他媽的壘球。」

  「我們已聽說了令人不安的謠言,還有是關於阿爾維斯的,聽說當鮑德溫小姐來電話後,他就被辭退了。」

  洛德把手在空中一揮。「那件事已經解決了。他愛我們,他會留下來的。我浪費了兩個小時。」

  「關於錢的數目,桑迪,我們都認為它將會有所增加並儘量留下深刻印象,如果你……」

  「不錯,我知道那些數目,柯克森,比你知道得更清楚。我知道那些數目,明白了嗎?現在傑克那孩子不走了,如果運氣好的話,10年內他的客戶量有望翻一番,那時我們真的可以退休了。」洛德從桌子這邊看著柯克森;在這位身體高大的人注視下,他顯得越發矮小,「他很有魄力,或許比我其他合夥人更有魄力。」

  柯克森皺起了眉頭。

  「事實上,我有些喜歡那孩子。」洛德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一群學齡前兒童一起拉著一根繩子穿過10層樓下面的馬路。

  「那麼我可以給委員會一個答覆了。」

  「只要你喜歡,你可以彙報任何該死的事情。但要記住一點:你們這些傢伙不要再拿這些事來煩我,除非確確實實是很重要的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洛德再次看看柯克森,然後他的目光又轉向了窗口。沙利文還沒有打來電話,那不是件好事。他看得出他的公司漸漸在衰敗,就像那些兒童瘦小的身影在拐角處消失似的,而且消失得無影無蹤。

  「謝謝你,桑迪。」

  「沒關係。」

  第九章

  沃爾特·沙利文注視著這張面孔,或者說就是這具屍體未被遮住的地方。那只光裸的腳上系著官方停屍室的腳趾標簽。隨從在外面等著,他獨自一人,默默地守著她。死者的身份已正式驗明,警方已經去登記他們的最新案情記錄,記者們也忙著去發送他們的報道了。可沃爾特·沙利文,這個當代最有權勢的人物之一,曾經從14歲起就幾乎是幹什麼行當都能賺錢的人,此刻卻突然發覺自己喪失了力量,喪失了任何諸如意志之類的東西。

  他的第一個妻子的辭世結束了他們47年的婚姻生活,在那以後,報界曾對他和克裡斯婷之間的緋聞大肆炒作過一番。但儘管已快年屆八旬,他還是想擁有一些年輕而且充滿活力的東西。經歷了身邊那麼多的死亡,他曾渴望能擁有某種最有把握比他活得長久的東西。隨著自己身邊那些至愛親朋的陸續故去,他再也無法忍受自己充當哀悼送葬者的日子了。人變老是多麼地不易,哪怕是那些很有錢的人!

  可克裡斯婷·沙利文竟也先他而去了,他不能袖手旁觀。所幸的是他對自己亡妻遺體先前的狀態還幾乎一無所知。不過,這麼做絲毫不是為安慰受害者的家人著想而進行的一種必要程序。

  等沃爾特,沙利文一走,就會有一位技師進來把前沙利文夫人推進驗屍房。在那兒他們要給她稱體重並且確認一下其身高,然後先替她拍張穿戴整齊的照片,再拍張裸照。接著便是進行X光檢查和留取指紋。他們將對屍體的外部進行全面徹底的檢查,力求發現並掌握盡可能多的有用的證據和線索。體液將被取樣送去進行毒理學檢驗,通過顯示屏和其他測試方法檢查有無吸毒和飲酒的現象。她的屍體將以Y形切口解剖,從肩膀兩側和從胸部到生殖器部位兩線切開。這可怕的情景即便是常見驗屍的人也目不忍睹。她身上的所有器官都將被一一分析並稱量,其生殖器官也將進行檢查,看她是否有性交或是受強暴的痕跡。任何精子、血液或外人的頭髮都將被送去進行DNA檢測。

  他們還要檢查她的頭部,看看傷口的形狀及其所致的線索。然後,他們會用一把鋸子在其顱骨上方做個乳突間的切口,先切開頭皮,再往下鋸開骨頭。下一步,顱骨的前四分體將被切掉,裡面的大腦通過前顱骨切開術取出進行檢驗。那顆子彈要取出來,根據一系列要求作好標記,等候彈道學方面的檢測。

  那一系列程序完成,沃爾特·沙利文才能要回他的妻子。

  毒理學的檢驗將查出她胃裡的物質成分和她的血液以及尿液中外來物質的痕跡。

  他們將寫好驗屍報告,列舉出致死的原因和過程以及所有有關的發現,還將注明驗屍官的正式意見。

  那份驗屍報告,連同所有的照片、X光片、指紋記錄、毒理學報告以及與整個案件有關的任何其他信息將全部交給負責此案的探長。

  沃爾特·沙利文最後站起身來,蓋好亡妻的遺體,然後走了。

  從單向鏡的後面,探長的雙眼一直注視著這位剛剛喪妻的鰥夫離開的背影。然後,塞思·弗蘭克戴上帽子,悄悄走了出去。

  一號會議室是這家公司最大的會議室,位於整個接待區後面正中最顯眼的地方。這時,在那些厚厚的推拉門裡面,全體合夥人會議剛剛開始。

  傑克坐在桑迪·洛德和另一個高級合夥人之間。他的合夥人身份還未正式得到確認,可桑迪一直堅持那份批復報告今天並不重要。

  管理人員給他們倒好咖啡,分發好丹麥酥皮餅和松餅,然後他們撤了出去,關上了身後的門。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丹·柯克森。他喝了一小口果汁,做作地用餐巾擦擦嘴,然後站了起來。

  「相信諸位現在已經聽說了吧,一場可怕的悲劇已經降臨到我們一個最——」柯克森迅速地掃了一眼洛德,「——或者我應該說,我們一個非常重要的客戶頭上了。」傑克掃視了一下那張60英尺寬的大理石面桌子。大部分人仍看著柯克森,有少數幾個人在和鄰座的人小聲議論著,傑克已經看到了報紙上的大標題。他從未接觸過有關沙利文公司的任何業務,可他知道他們的公司相當多,以至於這個公司裡有40位律師幾乎專職替他們工作。沙利文顯然是巴頓-肖公司最大的客戶。

  柯克森接著說:「警方正在全面調查此案,但目前尚無任何進展。」他停了下來,又看了一眼洛德,然後再接著說:「大家可以想像得出,這對沃爾特來說是很痛苦的事情。為在這段時間替他把事情做得盡可能省心,我們要求所有的律師都格外當心任何與沙利文公司有關的事務,希望大家將任何可能發現的問題都消滅在其萌芽狀態。再就是,我們不認為這只是一件結局很不幸的普通盜竊案,也不相信此案與任何有關沃爾特的業務絕無聯繫。因此,我們要求諸位在處理你們代表沃爾特接手的所有事務時,要警惕任何異常跡象。有任何懷疑請立即向我或桑迪彙報。」

  很多人把頭轉向了桑迪,他正在那裡習慣地看著天花板。他面前的煙灰缸裡放著三隻煙蒂,旁邊的杯子裡是一些沒喝完的紅瑪麗混合酒。

  羅恩。戴,那位國際法部的律師說話了。他那梳理得一絲不亂的頭髮緊貼著一張貓頭鷹似的臉龐,臉被那副纖細的橢圓形眼鏡遮住了一些。「這難道不是一件恐怖事件嗎?我一直在忙於替沙利文的科威特分公司合併一系列的中東合資企業,那些人總是按他們那一套行事,我可以這麼講。我能不為自己的個人安全擔心嗎?我今天晚上就要飛利雅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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