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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特雷西走進起居室,撲向她的母親,緊緊地拉住了媽媽的手。她挺直了腰杆,眼裡閃現著憤怒的火花,警覺地注意著他們。

  雷切爾疲憊不堪而且全身疼痛,她感到眼前一陣發黑。她厭惡地看著這幾個穿警服的男人。她向女兒偏了偏腦袋,低聲說:「去開門。」

  30分鐘後,雷切爾和特雷西肩並肩地坐在沙發上。麥迪遜副巡官和邁克·阿特沃特分別坐在兩張椅子上,而米勒則一個人站在起居間的頂端。麥迪遜副巡官告訴雷切爾格蘭特被槍射傷以及有一個日擊證人指控她可能就是殺手之後,米勒走過來,照著一張塑料卡片向她宣讀她的米蘭達權利①。她同意在沒有律師在場的情況下同他們談話。

  ① 美國最高法院規定在進行訊問之前,執法人員有義務告知對方有權保持緘默並有權聘請律師,要求訊問時有律師在場等。

  「格蘭特背上中了子彈。」米勒告訴她。「他還活著。但是醫生們並不樂觀。如果子彈不能從脊椎上取出,他會癱瘓。」

  「怎麼可能有人說我開槍殺他?」雷切爾大聲他說。「即使我想殺了他,我也永遠不會這樣做。」她直率地向麥迪遜副巡官陳述另一種情況。「也許蒂莫西·希爾蒙特的朋友之一跟在格蘭特的身後。他們可能目睹格蘭特用這個男孩擋住射來的子彈。」她想起自己遭受的毆打和淩辱拼命地克制住了自己。她怎麼能夠告訴他們格蘭特對她所做的一切?絕對不能。她不是一個傻瓜。如果她告訴他們事情的真相,她就具備了槍殺格蘭特的動機。格蘭特被人射殺是在今天早晨7點多鐘。這個時間她沒有證人證明她不在犯罪現場。

  阿特沃特傾身向前說道:「昨夜我走了之後你就上了床是不?」

  「是的。」雷切爾回答。

  「特雷西在哪兒?」

  「她和一個朋友在一起過了一夜。」

  「我明白了。」阿特沃特說完沖著特雷西莞爾一笑。她有許多特徵酷似她的母親,思維同樣地敏捷。他看懂了她眼裡的意思。

  「你沉睡未醒直到今天早晨你女兒回家是嗎?」

  「那是。」特雷西說道,她那脆生生的童音響徹了整間屋子。當她激動的時候,她總是習慣於大聲說話。「媽媽總是睡不夠。今天早晨我不得不搖她才使她醒來。我快到7點才趕到家。我必須從希拉家早點兒趕回家才能做好去上學的準備。」

  雷切爾愣住了。她盯了她女兒一眼。為什麼她要作如此陳述?肯定是希拉的母親駕車送她回的家。特雷西如此愚蠢地編造故事她是不會得到證實的,這樣也許能夠拖延幾個小時,一天或許更久一些。當真相大自時,雷切爾甚至不能想像她將受到的懲罰。

  阿特沃特側過臉從肩膀上看著米勒,又看看副巡官。特雷西往雷切爾身上靠了靠。「當你回家的時候你沒有看手錶嗎?」「當然看過。」女孩說著舉起了手,讓他們看見她戴著一塊手錶。「今夜和你一起的女孩叫什麼名字?」米勒問道,他的手裡拿著一本筆記本。

  「希拉·羅斯。」她告訴他。「你要她的地址和電話號碼嗎?」

  「是的。」這個警長說。

  「等一下。」雷切爾說。「我不要我的女兒捲入這件事。去另一間房間,特雷西。」

  「她必須捲進這件事,雷切爾。」阿特沃特說。「她是唯一能證明格蘭特被槍殺時你在這裡的人。難道你不理解這是多麼重要嗎?我們有一個日擊證人說看見你端著槍在更衣室裡面。」「誰這麼說?」雷切爾查問道。

  「現在我們不能向你透露這條信息。」麥迪遜副巡官說。

  阿特沃特站起身,示意米勒跟他走進廚房。他壓低嗓門說:「你的人犯了一個錯,米勒。在犯罪時間雷切爾在這兒和她女兒呆在一起。你在那裡聽到那女孩說的話。她有什麼理由撒謊?」米勒咂了咂嘴。他憎惡邁克·阿特沃特。不久前他注意到,這位檢察官是一個敏感而自負的傢伙,他對待警察像對那些無知的狒狒一樣。如果他不支持雷切爾的言詞並且立案控告格蘭特,那麼什麼事也不會發生。「這怎麼也關係到她母親是否去坐牢,不明白嗎阿特沃特?這個理由還不夠嗎?拉特索是個警察。看在上帝的分上,這個男人明白他看見了什麼。」「行了,行了。」阿特沃特說著豎起了一隻手。「特雷西供出了這個叫羅斯的女孩,現在就去證實特雷西的陳述。如果雷切爾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明不成立,我可能要進行更加艱難的辯護。」

  「還有別的檢察官。」米勒告訴他。「我的警察被人從背後開槍打傷了,你他媽的還要進行什麼該死的艱難辯護。或許我會要求他們把你剔出此案。」「別急,讓我們慢慢來。」阿特沃特說道,他決意要控制局面。「會發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的。這件事自始至終耐人尋味,如果你問我的話。」他停頓了一下,發現現在指控雷切爾是刑事罪犯的人正是海濱強姦未遂案的罪犯之一。「從她穿上警服的第一天開始,你的職員就一直騷擾著這個可憐的女人。」他說。「如果你不知道這件事,雷切爾已經受到了無數次的污辱,她足以把你們局的一半人送進監獄。」「算了吧,我的朋友。」米勒說著擺出了一副原告的面孔。「這一帶沒人敢動卡明斯一根骨頭。你不是告訴我你認為我的人中有一個人陷害她吧。任何白癡都會明白那是不可能的。我們有一個目擊證人在犯罪現場見到了她。這是千真萬確的,邁克。」阿特沃特立即挺直了腰杆。「你在稱我是一個白癡?米勒?」「不知是否恰當。」他說。「孩子的房間裡有一扇窗戶被人砸碎了。」麥迪遜副巡官說著便走進了廚房。「而且浴室裡的淋浴玻璃門也被砸裂了一大塊。」

  三個男人走回起居室。「臥室裡的窗戶出了什麼事?」阿特沃特問道,一邊坐回椅子上。

  「我不知道。」雷切爾目無表情地回答。「有什麼不正常嗎?」

  「窗戶破了。」

  「可能是孩子打碎的。」她告訴他。「特雷西,昨晚你去希拉家時你的窗子已經被打碎了嗎?」

  「沒有。」女孩說著搖了搖頭。

  雷切爾聳了聳肩,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沒什麼可說的,這樣比較好。

  「告訴我淋浴門是怎麼回事。」阿特沃特說道。「它也打碎了。」

  「我滑倒了。」雷切爾說。「楓樹大道事件之後,我是如此地疲倦,我跨出浴池時跌倒在門上。這是昨夜發生的事。特雷西已經離開家去了希拉的家。」她脫下鞋子給他們看她腳上的割傷。「這是一所古老的房屋。我想他們沒有在淋浴間安裝防碎玻璃。」

  米勒走進廚房,打電話去羅斯家。「我是橡樹林警局的米勒警長。」他說。「我需要問你幾個與特雷西·西蒙斯有關的問題。」「等一分鐘。」一個女人醉醇醇的聲音。「我去找她。」

  「特雷西·西蒙斯在我這兒。」尼克·米勒慌忙說。「昨天夜裡她在你家呆了一夜嗎?」「是的。」馬德萊恩·羅斯說道。「還有什麼問題?昨天晚上我丈夫和我不得已參加了公司的宴會。你打電話時我在熟睡著。」「特雷西怎麼回家的?」

  「我不知道。」她說。「你要我去叫我女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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