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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雷切爾揉了揉前額。「有一個到外面去拿什麼東西。我想,他們在給那人進行靜脈注射時有了麻煩。我聽到他們說需要一根更小的針。」

  幾個犯罪現場技師在一旁聽到了部分談話,並且停下了手頭的工作。米勒把曼西尼拉到了外面門廊一帶。雷切爾關上了通向廚房的門跟了出來。米勒說:「我們怎麼知道技師當中不會有人把錢撈走?」

  「也許是你偷的。」曼西尼說,他那小而晶亮的眼睛像大理石般閃爍著。

  「也許那兒根本就沒有錢,飯桶。」米勒大聲叫起來。「西蒙斯有毛病。她有編造故事的癖好。」

  「錢就在這裡。」雷切爾堅持說。「我沒有捏造,有人偷了它。」

  米勒大發雷霆。「你能不能閉上那張臭嘴,女人?」他狂叫。「你是想把本局搞垮嗎?這個案子就是因為你才鬧得亂七八糟。」

  「副巡官在哪兒?」雷切爾說。她並沒做錯什麼事。她不能容忍米勒欺侮她。「他怎麼到現在還不來?我叫調度員呼叫他後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了。」

  「別找副巡官了。」米勒說。

  雷切爾火冒三丈。他拒絕了她的請求。「我自己去呼叫副巡官。」她說。「我有理由請他來。你沒有權利取消它。」

  「聽著,」米勒說,他的嗓音低了下來,聽上去更要講理一些,「你處理這件事就像個該死的新手。你為什麼要爬窗戶進去?嗯?你闖進這個人家裡是不合法的。等這個案子到了法院,法官會將我們搜集來的每一件證據都排斥在外,這個瘋子就會逍遙法外。」

  「這話不對。」雷切爾的說話的聲音在顫抖。「我透過窗戶看到了那個椅子上的女人。我認為應該進行醫療急救,她是吸毒過量或是心臟病發作了。」

  「那樣解釋也不行。」米勒說。「你從窗戶外看不到她的喉嚨。那個女人的椅子背朝著你。你所能知道的只是一個女人在自己家裡的椅子上打瞌睡。在那種情況下我們是沒有權利進入的。你沒有搜查證就闖進了這座房子。難道你在學校裡沒學過這一點嗎?」

  「可是有鄰居呼叫我來。」雷切爾爭辯說。「我是被派遣來到這所房子裡的。」

  「他們是抱怨音樂聲太吵。」米勒告訴她。「他們沒有呼叫你去醫療急救或者殺人。他們甚至沒能告訴你準確的門牌號碼。」

  「要是這女人仍舊活著呢?」雷切爾說。「她會因流血過多而死。我不得不進到裡面看看她出了什麼事。」

  曼西尼在計劃他們下一步應該怎麼走。他們遇到的問題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吸毒者的錢經常在犯罪現場消失,他從前在洛杉磯警察局工作時,每年成千上萬元的鈔票都落到了貪污的警察、投機的救護車醫務人員、犯罪現場技師,還有其他有關的執法人員手中。從多方面來講,偷竊毒品贓款是不算犯罪的罪。不少警官把它當作是一筆紅利。

  「事情應當是這樣的,」曼西尼說著兩眼盯著雷切爾,「你到這兒來是調查音樂噪聲的問題。你喊門卻沒有人答應。你走到住宅的一側,向窗戶裡面觀看。你發現一個女人坐在椅子裡,喉嚨被割斷,衣服上灑滿了血。你認為她仍然活著,你進屋想對她進行緊急的醫療搶救。」

  「這話不對。」她搖了搖頭。「米勒剛才告訴你,我沒法看到女人的面孔。我所能看到的只是她的後腦勺。」

  「我看你是不是智力有問題?」曼西尼喊道。「你想讓這個兇手逍遙法外嗎?你已聽到剛才警長說的話。如果他們因為非法搜查而把一切證據壓制起來,我們用什麼來證明這個狗雜種有罪呢?我們談的是兇器,是毒品實驗室。沒有那把該死的刀,我們就什麼也沒有。那個罪犯會聲稱另有人於夜間闖入屋裡割斷了這個夫人的喉嚨。」

  「他想要殺我。」雷切爾說話時眼睛睜得大大的。「他把我的手槍奪走了。你們難道沒有看到牆上、家具上的子彈孔嗎?他四下裡胡亂放槍。他是精神錯亂的精神病患者。任何正常的人都會知道他就是殺了那個女人的男人。」

  曼西尼得意地笑了。「沒聽說要保護個人的財產嗎?你刺傷的那個人付了這座房子的租金。你是非法闖入者,西蒙斯。他怎麼會知道你是警察呢?他可以說他認為你是那個殺人犯。」

  「我穿著警服,」她說,「他怎麼會不知道我是警察呢?」

  曼西尼故意唱起反調。「天是黑的。他受了驚嚇。他看到的是一個穿著深色衣服的非法人侵者。他的女友剛剛被殘忍地殺害了。這個傢伙認為他的生命在危險之中,所以他與你搏鬥,把你的武器奪走。照我看來,你很走運,這個傢伙沒有控告你刺殺他。」

  雷切爾的腦袋都要炸了。這樣明明白白的事怎麼會一下子變得這樣複雜呢?

  「我一進屋就宣佈自己是個警官。不,」她說了又糾正自己,「在進屋以前我就宣佈了。」

  曼西尼從嘴裡吐出了一根雪茄渣。「你說的話和他說的對不起來,娃娃。」

  「那麼丟失的錢怎麼說呢?」

  「什麼錢?」曼西尼說著臉上露出漠然的表情。「我沒聽到過丟錢的事。你呢?米勒。有什麼人向你談過錢嗎?」

  「沒誰提過一個字。」警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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