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黑色警局 | 上頁 下頁 |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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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來。」阿特沃特說著領她過了安全門。 地方檢察官辦公室內一片忙碌紛亂的景象。電話鈴聲此起彼伏,文字信息處理機喀嚓直響,打印機裡吐出一張張的文件。兩個律師腋下夾著文件夾直朝外沖,雷切爾往旁邊讓了一下。全體辦事員在一間很大的開著門的房間裡辦公。房間外面一圈都是律師們的辦公室。 阿特沃特領著她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並開始在他辦公桌上厚厚的一疊紙中翻找。儘管他的大腦很有條理,但辦公室卻像是被龍捲風掃過的樣子。從書桌背後的書架上抽出來的法律書籍被扔得滿地板都是。幾個硬紙盒仍舊堆放在一個角落裡,裡面裝著他幾個同前審理過的有關一樁殺人案的資料。箱子裡堆滿了案卷、信件、案情摘要和動議。他書桌上沒有照片,只有裝軟心豆粒糖的一隻玻璃罐,它被搖搖晃晃地擱在一大摞七高八低的文件上。「我記得有過這該死的東西。」他咕噥著,按了一下內線接通了秘書。「瑪莎,你有關於布倫特伍德案子的酒精血檢報告嗎?」 「今天上午我把它放進案卷裡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從揚聲電話裡傳了出來。 「給我一份複印件。」他對她說。「不知道怎麼搞的,也許今天上午去法院時被我丟在路上了。」 他掛上電話以後,雷切爾抓過他的手以讓他能注意自己。「你怎麼能那樣待我?」她責問他。 「什麼那樣?」阿特沃特說,他終於抬頭朝她看了。 「我在自助餐廳裡告訴你的那些事,你從沒告訴我會在法庭上把它們亮出來。你對我打埋伏。」 「你為什麼這麼說?」他說著往後靠了靠。「是不是談到綁架的事讓你感到痛苦了?」 雷切爾一般來講是個很能控制自己的人,她不輕易上火。但是一旦發了火就別想壓下去。「當然啦,談起這件事就心煩。」她高聲叫了起來。「你為什麼要送我玫瑰花,就因為你知道會在今天叫我難堪?」 「鎮靜。」他說。「我送你玫瑰花是因為我想那樣做,這可以吧?這與你的作證毫無關係。」 雷切爾憤怒地盯著他。他以自己悅耳的聲音和巧妙的方式操縱著她。她一直欣羡著他的身份、他對體育的愛好和健美的肌膚。她真傻,在阿特沃特這樣的男人眼裡她算什麼呢? 「我們會輸掉對他持有武器的指控。」他開口打破了沉默。「我們應該能緊緊咬住布倫特伍德兩次酗酒開車的罪狀。如果你能支持湯森的說法,我們就會勝訴了。」 雷切爾坐了下來。「我沒有看見。」她說道,心中的怒氣幾乎就像湧上來時一樣快地消失了。「我知道你是以為我看見了而後又忘記了,但我發誓湯森在布倫特伍德口袋裡發現這把槍時我根本就沒有看。這個傢伙一爬出汽車我就拍過他叫他蹲下,而他身上什麼也沒有。」 阿特沃特嚴厲地看了看她。「0.22英寸的手槍很小。」他說。「人們會搞錯的。」 「我沒有搞錯。」她堅持說。「如果你對我更瞭解一些,你就會知道我講的是實情。」 「好吧,」他說著臉上閃現出一絲微笑,「也許我們該換下話題。如果你願意我也樂意。」他走上前去拿了一支鋼筆。「把你的電話號碼告訴我。下周哪個晚上我們一塊兒出去吃晚飯。」他迅速翻了翻日曆。「我想我得晚些時候才能給你來電話,告訴你一個確切的日子,好讓你請人來看孩子。順便問一下他們幾歲啦?」 「特雷西十四歲,」雷切爾告訴他,「喬三歲。我上星期給了你我家的地址和電話號碼,還記得嗎?」 有某種原因,使邁克·阿特沃特覺得雷切爾身上有些什麼吸引他的地方。是因為她那張充滿青春活力的臉呢,還是她的直率或者是她嘴角現出的一個個小小的有趣的表情?如果她得到好的指點,衣服和化妝都很得體的話,她可以很容易得到8分。但她看上去只有5分,或許只有3分。是不是這些未展示的潛在的東西令他著了迷?「我認為抖出你的過去可以使我們獲得更多的信任。」他說時手中的筆輕輕叩擊著書桌。「如今想要使警官在陪審團眼裡顯得富有同情心不總是件容易的事。」 「喂,」雷切爾說,「我的意思不是說自己是個了不起的警官或者說我從來不犯什麼錯誤。我就這個意思。為了我的安全,今後我恐怕絕不再會在搜身時放過任何武器了,哪怕它小到還不如一支鉛筆。」 「現在這些事都毫無價值了。」阿特沃特說道。「你已經作了證。上周我們研究你的證詞時你要是能告訴我搜身的事就好了。這件事我們差一點被他們揪住了辮子。」 「我知道。」雷切爾緊張他說。「在布倫特伍德的律師開始對我盤問時,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說出事實。他特別問到我有沒有在湯森進行搜查以前對被告搜過身。以你那種方式提出問題,我可以回避它又不完全撒謊。這個辯護律師的問題更直接。」 「我沒有很多時間。」阿特沃特說著看了看手錶。「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湯森把槍放進去的?我們上周談話時,你沒有提到過有關這方面的看法。」 「我並沒有說他把槍放了進去。」雷切爾說時臉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我想盡力做到的只是把真實的情況說出來,不管案子的結果是什麼,你不認為事實是重要的嗎?」「警察的腐敗問題在那兒是最難辯護的,你知道嗎?」阿特沃特說時朝另一個站在門口的律師點點頭。「你知道上個月我們有多少被告聲稱那些證據是由警察栽贓的?一些轟動的案件使人們突然感到整個國家好像沒有一個誠實的警察了。感謝上帝,布倫特伍德不是個黑人,至少他不會聲稱自己是種族歧視的犧牲者。我們現在手頭的三個案子看樣子很可能會因為種族問題而最終無罪釋放。」「我只是要你明白我盡了力了。」雷切爾說著揉揉前額。「或許我真的看到了湯森從他口袋裡拿出了那把槍。有的時候我疲憊極了,曉得嗎?額外的工作和其它一切讓我總也睡不夠。」 阿特沃特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後向站在門口的律師招手示意他進來。雷切爾站起身往外走,迅速走過在一旁等著的那個人。邁克·阿特沃特是個奇怪的人。一分鐘前還邀她出去吃晚飯,現在卻又讓她走開,就好像他對她說的話根本不感興趣。 「那是准?」布萊克·雷諾茲問道。他是個精瘦結實的矮個子男人,三十歲不到,一頭金黃色頭髮理得很整潔,他的雙眼藏在金絲眼鏡後面。他手裡捧著一疊檔案,面對阿特沃特坐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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