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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當然。除了這個俄國女人以外,別人的都記不得啦,她叫尼古拉·拉特尼科夫,一個具有魔力的名字……」

  「我已經在她的卡上作了標記,先生。」克洛弗給他投來一個天真無邪的目光。「不管她像什麼,我把她看成是尼基老鼠。」

  邦德對她投去一個霓虹燈似的微笑,一閃即逝。「讓咱們去用餐吧,」他說道。「我有一種預感,今夜將是個漫長而艱難的夜晚。」

  一架海王直升機在左舷艦首上空盤旋,這在有飛行演習的軍事行動中是司空見慣的作法。一架直升機始終是一個運載工具,如果有某一架飛機不幸栽到了海裡,它就是負責搜索和救援的機器。

  在大家都知道叫做艦橋的上層結構的上方的飛行指揮臺上,邦德可以看到當直升機與軍艦保持一定距離朝前飛行時,它的警示燈在不停地閃亮。

  「他們來啦。」飛行指揮台的指揮官抓起他的夜用望遠鏡,掃視著艦尾上方的天空。「我們的人把他們帶來啦。」

  你可以憑肉眼看到它們——不是看到它們的形狀,而是500到1000英尺以外相隔有1000碼的三束警示燈光柱。

  「他們自己海軍的統治者,」邦德模仿中吉爾伯特和蘇裡文的歌《圍裙》。

  一名年輕的軍官輕聲笑了,領頭的海王直升機降到了艦上,在甲板運載官的指揮下向前滑行著,指揮官參加進來唱道,「因為他們是海上之王。」

  第二架直升機觸到了甲板,那時一架龐大的機身灰白(北約海軍統一色)的蘇聯海軍軍用密爾米-14,它發出的喧囂聲在艦橋上的飛行指揮臺上都能聽到。邦德重複他的歌詞,「他們自己海軍的統治者,」然後插話道:「我看這架飛機肯定真的把他們所有的七姑八姨都帶來啦。」

  隨著螺旋槳緩慢地停下來,最後一架飛機作了一個相當漂亮的滑行著陸,正降在艦尾的分界線上。這架飛機像是架貝爾212改良型,機身有美軍標誌,但沒有命名也沒有塗北約海軍統一色。飛行指揮臺上誰也沒有見過這樣的飛機。「我要這些直升機儘快離開我的甲板,」指揮官沖著負責與甲板運載官聯繫的年輕軍官吼道。然後他轉過來對著邦德。「還有兩架海上鷂式飛機正在全速趕來,滿載著演習設備:彈藥、響尾蛇導彈、50毫米口徑大炮。不知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艦長下了命令。作好一切準備,用4分鐘時間將鷂式飛機上的武器全部卸完。照我看,真夠玩命的。」

  三架直升機快速地卸下了機上的乘客,每架飛機跟前都有一名高級軍官、一名水手長和幾名水兵迎候:高級軍官迎接致意,水手長吹哨下令歡迎海軍上將登艦,而水兵負責他們的行李。艦隊的海軍上將,傑佛雷·戈爾德爵士,美國海軍上將埃德溫·古德恩爵士,還有蘇聯海軍總司令瑟奇·耶夫金諾維奇·波克爾上將,連同他們的隨行人員和護衛人員都登上了「不可征服號」。

  半個小時之後,邦德被帶到艦長的日艙。三位海軍上將就站在艙的中央,每個人都在呷著飲料,海軍少將約翰·奧姆斯利微笑著向邦德打了個招呼,轉身對著來自皇家海軍、美國海軍和蘇聯海軍的首腦。「先生們,我想請你們見見邦德上校,當你們在『不可征服號』上期間,他將負責你們安全方面的安排。邦德,這位是艦隊的海軍上將,傑佛雷·戈爾德爵士。」邦德在這位看上去梳洗整潔、無懈可擊的軍官面前立正。「邦德上校……」戈爾德有著和他的外貌吻合的聲音:他屬￿那種看上去總是那麼整潔、好像剛理過發的人。「我相信在你的關照下我們大家都會平安無事的。我帶來了幾名海軍將官,他們在這方面有經驗——」

  「先生們,在我把邦德上校介紹給你們之後,他將立即和你們的貼身人員見面,」奧姆斯利打斷了他的話。「我必須強調,當你們在我的旗艦上作為我的客人期間,你們的人將直接接受邦德上校的命令。這對你們自己的利益以及最後要來參加管家會議的人們的安全是至關緊要的。」

  「當然,如果你決定用這樣的方法來進行的話。不過我帶來了四個人。」古德恩上將的嗓門是那種自以為是的,愛吵架的人發出的不快的咆哮。「我估計無需你們多少幫助他們也有能力照顧好我的。」邦德不知道這位海軍上將是有意表現粗魯呢,還是一種有著長期教養的方式。「邦德?……邦德……」這個美國人繼續道。「我認識一個叫邦德的,那是在安納波利斯。你在美國有親戚嗎?」

  「我想沒有,先生。有許多朋友,但沒有親戚——反正,據我所知沒有。」海軍少將奧姆斯利朝前邁了一步,朝邦德的腳踝狠狠踢了一腳,但是古德恩似乎對這毫無誠意的回答並未在意。

  「另外,」奧姆斯利飛快地將邦德推向下一位。「我們這裡資格最老的軍官。瑟奇·波克爾,蘇聯海他開始道,然後驟然停止。夾在10個大男人當中的一個女人足以讓任何人任何事都停頓下來。」她也先於所有的人開口了。「邦德上校,我是波克爾上將的首席海軍特派員,我名叫尼古拉·拉特尼科夫,我朋友叫我尼基,我希望你將成為我的朋友。」

  你可以感覺到艙內不安定的緊張的火花,顯然,尼古拉·拉特尼科夫對她的其他同事表現出冷淡,至少使大家有些光火。拉特尼科夫特派員同志可以去捏最虔誠的僧侶的生殖器,而且不管這個僧侶是羅馬天主教的還是耶穌基督教的還是佛教的或者是俄國東正教的。她的風度、相貌和身材都具有一種令人難以捉摸的特點,令所有的男子扭過兩次頭來,如果他們還有精力的話,可能還要來第三次。

  尼古拉·拉特尼科夫身著剪裁得體的並不為所有人喜歡的蘇聯海軍女軍官制服,粗布衣裳穿在尼基身上就產生了點石成金的效果,當她伸出手朝他走來時,甚至連邦德也感到他的膝蓋有點發抖。她有著那種亞麻色的金髮,剪成過去被人們稱為話務員髮型的式樣,朝她站立的位置看去,猶如一副誘人的金色頭盔,襯出了她那富有古典美的臉盤。這並不是邦德通常欣賞的那種臉型。他喜歡略有缺陷的美貌,但尼基的眼睛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幾乎有一分鐘,他握著她的手也沒有能夠馬上鬆開。

  「你好,邦德上校,我們以前見過。」這是特勤分部的一個人,身著中尉的制服,上面佩有海軍將官的金線。「布林克利,」他加上一句。

  「對,當然,我記得你。特德·布利克利,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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