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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過去20年來,巴拉基獲得了一點名氣,但都是在各種偽裝和伎倆之下獲得的。

  巴沙姆·巴拉基真名叫羅伯特·貝沙維斯基,出生在紐約的貧民窟。他的父親羅曼·貝沙維斯基是個俄國和羅馬尼亞的混血兒,母親的曾祖父還有一點蘇格蘭血統。羅伯特的母親艾娃·貝沙維斯基也是個混血兒:部分愛爾蘭血統,部分法國血統,還和阿拉伯血統有點沾親帶故——這從她的未婚姓氏上是看不出來的,她的未婚姓氏是伊萬傑琳·肖特伍德。

  因此,羅伯特·貝沙維斯基是混血兒生的混血兒,可能正因為如此,他生來具有兩種了不起的天資:野心和善於抓住時機的能力。

  作為一個成長中的孩子,羅伯特一直到10歲都是街頭流浪兒。到他14歲時,他就確切地知道了一個人在世界上生存所需要的東西——金錢。因為金錢是通向權力的捷徑。只要他能賺錢,權力就會接踵而至。他在21歲時第一次賺到了一大筆錢。

  這事似乎起因于在意大利移民區瑪爾伯裡街後面的一條小巷的垃圾桶裡偶爾拾得的一把自動手槍。那是一把魯格9毫米手槍,帶有一個彈夾,但是只有一顆子彈。找到這支武器後的24小時,羅伯特一口氣搶了4家賣酒的商店,這使他一下子到手了600美元。第二天,他將手槍賣掉又得了100美元。然後他很聰明地確定了花錢的計劃,他買衣服:兩套上乘的西裝、4件襯衫、3條領帶、內衣和2雙鞋。

  在購物的狂喜中,他順手牽羊拿走了一個銀制的香煙盒和打火機、一個豬皮的公事包和與之相配的錢夾。這樣一來他還剩下150美元。50美元放進了他的口袋,剩下的100美元開了他在銀行裡的第一個帳戶。接下來所發生的事可以編成傳奇故事,如果警察和聯邦調查局能將所有的欺詐偽造事件——有些不僅是欺詐偽造而是大張旗鼓的金融犯罪——和他聯繫起來的話。

  在過去20年裡,羅伯特用不同的名字結了兩次婚。兩個女人都是淫蕩的富婆,兩個人都在結婚之後不到一年就死於非命。第一個女人是個寡婦,化名為「威廉·迪茲」的羅伯特設法和一個名叫法因斯通的股票經紀人勾搭上了。傑裡·法因斯通熟知股票市場的一切詭計,而且有點喜歡年輕的比爾·迪茲,因為他看上去是個聰明的學生。6個月以後可憐的老傢伙傑裡上電梯時一步踏了個空,因為電梯不在那裡,而是在30層樓下面。後來驗屍官聽說是由於接線錯誤導致電梯門打開的。可是羅伯特或是比爾或是不管你叫他什麼名子恰恰就是個電器行家,但是誰知道呢?老傑裡給他的寡婦魯思留下了350萬美元,她經過適當時間的喪居之後嫁給了比爾·迪茲。可悲的是,不到一年,她就步了先夫的後塵:一輛卡迪拉克開上了一條通向懸崖絕壁的無標誌的道路。道路承建商本來發誓說這條通向絕壁的道路有明顯警告標誌,但他在收受了比爾·迪茲125萬美元之後,打輸了這場官司。

  得手之後,比爾·迪茲繼續幹。到了洛杉磯,在那裡他讓錢為他工作,娶了一個電影明星。這一次他的名字又成了文森·菲利普斯。電影明星的名氣頗大,而當她被發現在馬利布海濱住宅裡意外觸電身亡,從而上了頭條新聞,名氣就更大了。另外150萬美元又到了文森·菲利普斯手裡,他曾經是比爾·迪茲,實際上是羅伯特·貝沙維斯基。

  結兩次婚死兩個老婆的遊戲到此結束了。從那以後羅伯特每年換一個名字,大肆進行股市詐騙——所以名字要不斷變換——然後從事買賣。只要能低價進高價出,他什麼都賣,對於他買的東西的來路他自然從不打聽。所以他成了亞瑟·阿拉法特的朋友,甚至成了巴勒斯坦某組織的成員。

  當時,巴勒斯坦各個組織需要固定的武器供應,結果,本尼·本傑明·阿卡(真名為羅伯特·貝沙維斯基)和一個步兵團的鮮廉寡恥的軍需官交上了好朋友。所以本尼才搞到了成百上千枝突襲步槍和自動手槍,以及成千上萬發子彈、四大桶偽裝成鑽探泥漿的C-4炸藥。C-4的百分之九十是世界上威力最大的三次甲基三硝基胺旋風炸藥,另外百分之十是粘合材料。那時,這種炸藥的名字很多,包括捷克斯洛伐克無性系、森德克斯。所有這些武器和炸藥都落到了巴勒斯坦遊擊隊手裡。

  正是從那時起,貝沙維斯基看到了從事恐怖活動的可能性。他在巴勒斯坦遊擊隊呆了一段時間並學到了不少秘訣,然後又回頭從事買賣。在世界範圍內,使用了無數別名,偷盜名畫和曠世稀有的名貴汽車,無所不為。他長期逍遙法外,但他決不是個傻瓜。他迷戀窮奢極侈的享樂生活方式並知道自己終有一天難逃法網,正如他知道真正幹上一回殺戮可以供他終身享用不盡,並能讓他從此洗手不幹,安享榮華而無後顧之憂。

  那是在1985年:他決定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從事國際恐怖活動的一年。也是在這一年,他改名為巴沙姆·巴拉基。正是用巴拉基這個名字,他在大街上和位於歐洲和中東的藏身所裡尋求轉機。他和不少過去的恐怖分子有聯繫,而他們又和其他人有聯繫。

  巴拉基一直對裝神弄鬼有著病態的興趣,現在他將這用於自己的目的並成立了BAST,網羅了三個經驗豐富的人作他的成員——莎菲·勃黛、阿裡·阿爾·阿德望和阿博·哈瑪裡克。投給他們的是雙料的誘餌。首先,要給包括英國在內的腐朽的超級大國以致命的打擊。其次,可以獲得巨大財富,這將理所當然地幫助他們邁向條條通往真正自由的道路。無政府和秘密恐怖兄弟會這個名字恰如其份地道出了他們的宗旨,但是巴拉基將它視為毫無意義的名字,其目的只是為了網羅更多的人。他的三名副手收斂了恐怖活動,到了1986年底,他們已網羅了400名男男女女。

  毒蛇——巴拉基——下達了他的第一道命令。BAST的任何成員不經他的同意不得參與任何恐怖行動。他批准了幾次小的炸彈事件,旨在讓世人知道有BAST這樣一個名字。但就總體計劃而言,他將僅為一項行動提供資金。這需要等待時機成熟,但回報將會是驚人的:幾十億甚至可能幾百億美金。

  巴沙姆·巴拉基,吝嗇的鼎鼎大名的詐騙商人,非凡的黑市買賣行家,花了一年時間來收集他準備在國際舞臺上登臺亮相的資料。等大功告成之後,BAST就可以散夥,與他無關了;因為巴拉基打算將錢獨吞之後逃之夭夭,改名換姓,甚至改頭換面,這只需要外科整形醫生動個小小的手術。現在他幾乎處在他的行動計劃的最敏感點,因為只有他一人——外加海軍和情報部門少數官員——知道被他們稱為「管家會議」的秘密。除了被他手下的人拉下水的容易受騙上當的下士軍官以外,巴拉基至少還有兩個間諜在「不可征服號」上。其中一個提供有關管家會議的重要線索,另一個是在密謀策劃使人俯首聽命的人。一旦開始行動,巴拉基考慮整個事情只需花48小時,也許善後工作只需要60個小時,因為超級大國將很快土崩瓦解。那以後,巴拉基便洗手退出舞臺,BAST也就一文不值了。

  離開諾桑格之後,巴拉基到羅馬過了幾天。他從羅馬飛到倫敦,轉機到直布羅陀。「人頭」阿博·哈瑪裡克在所謂「不在英國的英國」的羅克旅館等著他。這是第一次在他們之間沒有交換BAST的暗語,「健康來自力量」——BAST的所有成員對這個暗語都非常認真,除了巴拉基以外,他認為它太囉嗦太冗長,因此,他沒有預料到這是全世界的情報和安全部門掌握的一條線索,他們對它也非常認真:分析它可能包含的各種含義。

  但是,這一次,僅僅因為鬆懈的原因,他們之間沒有交換暗語,所以沒有任何監聽站捕捉到這個暗語。BAST的兩名高級成員在直布羅陀的交談沒有被監聽到。如果他們交換了這個極其荒謬的暗語,情況就會大不相同了。

  詹姆斯·邦德自打在聖誕節見到克洛弗·彭寧頓之後,第一次在「不可征服號」的軍官室裡又見到了她。某些海上的規定作了調整,允許女子勤務兵和她們的軍官輕鬆自如地進行她們的工作,正如留著鬍子的約翰·奧姆斯利所說那樣,大副彭甯頓是「我們軍艦上一個令人偷悅的裝飾品。」當艦長優雅地吻過克洛弗的手而又遲遲不願將手放下時,軍官室裡所有的軍官都看到了他眼中隱約的好色目光。

  最後,克洛弗擺脫了那群高級官員,來到邦德身邊,發誓在成功地完成任務之前不沾酒的邦德正在慢慢呷著一杯巴多伊特飲料。她看上去健康、輕鬆,女子勤務部隊軍官的褲子和短夾克很合她的體形,這套服裝質樸,便於在港口和艦上執行任務以及進行飛機維修。

  「你好嗎,先生?」克洛弗對他微笑道,她那對黑眼睛睜得大大的,充滿了歡愉,一眼便知她見到他非常高興。

  「很好,克洛弗。準備好爭吵了嗎?」

  「我希望不發生爭吵。我只想讓一切都過去、都結束。我聽說在所有安全事務方面我聽從你的安排。」

  「規定就是如此。他們也這樣對美國人和俄國人講,不過我看他們誰也不會聽從誰。老人家告訴我,他要將這事對大家交待清楚。也許在開始的時候他們會很好地服從,但是,到了管家會議的時候,我恐怕他們不會告訴我任何事情。」——暗號「管家會議」在「不可征服號」上就只有約翰·奧姆斯利、克洛弗·彭寧頓、詹姆斯·邦德、三位來訪的海軍上將以及他們的衛士們知道,對於他們這個信息是很重要的。即使因為特殊需要他們知道內情,目前這個知情人的圈子不會再擴大。整個艦上的人可能看到、猜到,但不會有人正式告訴他們什麼。

  「我們知道保安人員是些什麼人了吧,詹姆……先生?」

  他點點頭,四下瞟了一眼開始用晚餐的軍官。「我們的人很簡單,只是一對來自分部的板著臉的傢伙——兩個人以前都是海軍,現在是海軍將官;美國佬帶的是他們聯邦經濟情報局的保鏢。有四個人,至於俄國人,幾乎可以肯定是克格勃,一共四人,包括一名被稱作為海軍隨員的女子。」

  「記得姓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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