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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第三周開始時,珀西突然命令停止。「我來給你看看傑伊·奧滕現在可能正編寫著的東西。」她宣佈道,然後關上「恐怖12」,卸掉邦德正在使用的普通的磁盤驅動器。

  在原先的軟驅的位置上,珀西裝上了一個大型的光盤驅動器,並向計算機輸進一個程序。

  現在屏幕上顯示的,不再是邦德已經學會使用的那種計算機標準圖形,而是一種絕對完美的圖形——形象逼真、色彩自然、富有質感,就像一部可以自由操縱的電影。

  「可視光盤,」珀西解釋道,「它把照相機和光盤結合在一起。好,讓我們看畫面。」

  她搬動遊戲操縱杆,仿佛他們在車流高峰期駕車穿行在城市的街道上。

  她畫出一些人物,同逼真的背景比較起來,他們不過是較為精細的卡通人物畫。她使「小人」動起來,奔跑,搏鬥。人物與背景的差異——這些象徵性的人物在逼真的背景的襯托下,平添了一種叫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把它叫做『銀行劫案』。」珀西說。「這名字倒挺名副其實。你可以通過這種把實景與人物結合起來的聰明玩意,設計出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和不測事件,『玩』一次真正的銀行劫案。」邦德感到一陣強烈的震撼。

  「詹姆斯,當我教你怎樣操作和模擬傑伊·奧滕的工作時,你將使用『恐怖12』和三種不同類型的驅動器。這樣我就為你提供了全部可能提供的條件。現在,就讓我們開始真正地進入工作吧。」

  那天晚上直到很晚,邦德仍在緊張地工作著,但是他的思緒常常從手頭的事情跑到傑伊·奧滕·霍利那裡——他,或是具備這種知識的任何別的什麼人,正在使用這種可怕的工具隨心所欲地製造著邪惡。邦德現在已對用於商業、刑偵和保安的各種不同的微機軟件了如指掌,但沒想到它的應用還能超前這麼遠。然而這畢竟已經成為現實,如果這種程序能幫助軍事人員學習戰略戰術、排兵佈陣,那它也能指導某些人以最有效的方式搶劫、欺詐,甚至去殺人。想到這些,想到珀西那不可思議的「實況圖解」演示——真實的視覺畫面加上精密的博弈程序,邦德的思路大大開闊了。

  「你確實相信我們訓練的程序——你教給我的那些——就是犯罪分子使用的程序嗎?」很晚了,他們已上了床,邦德還提出這樣的問題。

  「我想是的。如果不是這樣,那可真叫人不可思議了。」珀西的臉色很嚴肅,「如果傑伊·奧滕在那個牛津郡的小屋子裡沒有訓練犯罪分子,甚至恐怖分子,那我反而就是瘋子了。」她幽默不起來地乾笑了兩聲,「我想他之所以把那地方叫做『隱多珥』,不是沒有原因的。暴君霍利是個富有惡毒的幽默感的人。」

  邦德知道珀西是對的。每隔兩天,邦德都收到來自倫敦的一份通報。這是經由比爾·坦納發出的一個情報彙集,消息來自嚴密而又極其謹慎地監視著修女十字村的偵察小組。通報表明那裡不僅有犯罪分子,還發現了與中東、意大利、德國,甚至還有與自家門口的恐怖組織有著密切聯繫的中間人。他們都與隱多珥的「聖約翰—芬尼斯教授」以及他的那幫助手有接觸。倫敦希望他回去。他回去的越早,潛入那個黃蜂巢的時間越早,對事情越有利。儘管倫敦向他保證在蒙吞和摩納哥之間的路上發生的事件,純粹是地方的搶劫團夥所為,但邦德似乎又產生了新的焦慮。

  邦德向珀西仔細詢問了霍利博士失蹤的那個晚上的每一個細節。她鼻子哼了一聲,「喏,他肯定不是自己一個人走的。如果那樣的話,他豈不就成了個白癡。他肯定同親愛的老滾輪喬·茲溫格裡在一起,那傢伙是個瘋子——你們可以在蘭利看到他的一大堆材料。哦,他很勇敢,像某些當兵的那樣有勇無謀,缺乏想像力;不僅如此,如我一開始就給你說的,他還是個瘋子。越南戰爭以後,他變得非常激憤,成為一個怪異而又激進的反美主義者。所以他就理所當然地成了與傑伊·奧滕一起上演失蹤一幕的理想角色。」

  「先打死飛行員,再跳傘,他們是這樣幹的,是嗎?」邦德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珀西點點頭,聳聳肩,「選定適當時機,他同滾輪喬就不翼而飛了。」

  邦德提前兩天學完了珀西的功課,掌握了模仿所有程序類型的的藝術,甚至包括珀西所知道的霍利博士使用的保護程序。他們把節約下來的兩天時間留給了自己。

  「你是一個女巫。」邦德對她說,「我不知道還有誰能像你一樣,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教會我這麼多東西。」

  「你也給了我不少好點子,當然我說的不是在臉上。」珀西說著,仰面躺在枕頭上,「來,詹姆斯,親愛的,我們還有時間——像爵士樂手唱的——然後我們去好好吃一頓,再去『密室』,看你再露一手如何贏他們個不亦樂乎。」這時已是下午三四點鐘,當晚九點,他們雙雙落座在賭場的最神聖的房間的第一張桌子上。

  邦德走運的盤數仍是很高,儘管他現在賭得比較謹慎。他把他贏的錢存了起來,這個數目已是他剛來時本錢的三倍。在那晚的三個小時中,他曾一度輸到只有四千法郎。但不久,運氣就來了,最後,到了半夜,他贏的錢已增加到三十萬法郎。

  他等著空過兩輪,準備下當晚的最後一注。這時,突然聽到珀西猛地吸了一口氣。

  他瞥了珀西一眼,只見她臉色煞白,瞪大的眼睛緊盯著賭場的入口,邦德還沒見到過她這麼驚恐的神色。

  「怎麼啦?」

  她屏聲息氣地說道,「我們走,快,離開這裡,他們進來了。」

  「誰?」邦德問道,他的目光落在一個身材高大、頭髮灰白的男人身上。他筆直地站在賭場的門口,眼睛掃視著整個房間,仿佛在察看一個戰場。邦德用不到珀西的回答,已經猜到他是誰了。

  「這個老魔鬼!我們以為傑伊·奧滕已經把他幹掉了呢。可滾輪喬仍好好地活著。那就是喬·茲溫格裡。看樣子就像帶了一個步兵師呢!」

  茲溫格裡走進屋子,另外四個人分列兩旁,像長官在進行閱兵式。然而形勢的嚴峻,卻像一個裝甲旅即將進攻一支童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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