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007系列小說 > 金手指 | 上頁 下頁
五三


  後來,在談論到怎樣把黃金運離市鎮時,邦德作了最後一次努力去勸阻。

  他說:「金手指,這種東西你不可能運走。沒有誰能運走他們的幾百噸黃金,更不用說運走五千噸了。到頭來你會發現自己坐在卡車裡,狠狽逃命,而美國軍隊在後面緊追不捨。難道你願為這一結果殺死六萬人嗎?真是荒唐之極!就算你運走了一兩噸黃金,可是你把它藏在那兒?你到底想過沒有?」

  「邦德先生,」金手指耐心地說,「恰巧有一艘蘇聯的斯維爾多斯克號的巡洋艦要訪問弗吉尼亞州的諾福克港。那是一次友好訪問。在我們行動的第二天,它將從諾福克返航。我的黃金先由火車,然後用大卡車運送,在那天的半夜裡到達目的地,搬上這艘巡洋艦。我將乘這條軍艦到蘇聯的克倫斯塔去。

  「每一件事情都已經仔細計劃過了,每一種可能的困難都已預見了。這一次行動,前後我已設計了五年,現在是實行的時候了。我已在英國和歐洲結束了我的活動。我從前生活的遺跡留給清道夫去處理。他們也許不久會來追尋我的蹤跡。我將消失,遷移他鄉,但我要把美國的金心帶在身邊。」

  「自然,」金手指興奮地說,「這種獨特的表演並不是沒有瑕疵的。我們沒有足夠的時間來彩排。我需要這些笨拙的黑社會人物和他們的槍炮與人員。不過,不到最後的時刻,我並不讓他們介入這個行動。「這些傢伙會把事情搞糟的,但這在我預料之中。他們把自己的掠奪物帶走將會遇到很多麻煩。有些會被抓住,其他的會被殺死,這些我全不在乎。

  「這些人是請來湊湊熱鬧,跑跑龍套罷了。邦德先生,他們只不過是臨時演員。

  戲唱完後,他們會發生什麼事,我根本不感興趣。」「現在,言歸正傳,談我們的工作。到黃昏時這些文件我要一式七份。我們剛才說到什麼地方了?……」

  邦德頭腦中緊張地思索著:事實上,是蘇聯在幕後操縱金手指的行動。

  這件事已不是單純的搶劫行為,而是俄國和美國兩國之間的鬥爭,在這場鬥爭中金手指充當了先鋒!

  偷竊別國的東西,是不是戰爭?可是,又有誰知道俄國會獲得這批黃金?

  如果這個計劃照著金手指的預謀實現,絕沒有人知道這點。這些黑社會的人物,沒人會知道一點內幕。對他們來說,金手指不過是一個匪首,只不過本領比他們稍大一些。

  金手指的部下以及那些把黃金運到海邊的司機們命運會如何?邦德自己和蒂莉·瑪斯托頓又會怎樣?有些會被殺死,其中包括他和那個女孩。有些人,例如那些韓國人,無疑地會登上巡洋艦。不留一點痕跡,沒有一個證人。

  這是一種古典色彩的近代劫掠行為。金手指搶劫諾克斯堡就好象殘忍的摩根血洗巴拿馬一樣。除了武器和技術進步了外,兩者之間沒什麼不同。

  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阻止。可是,現在該怎麼辦?

  第二天,那些文書好象永遠辦不完似的。每隔半小時,金手指就會從指揮部送來一張便條,或索取清單副本,時間表、必需品表格等。原有的打字機不夠用,又搬來了一台。還有地圖、參考書等,凡屬邦德所要的東西全都送來了。

  可是武士對邦德的監視一點也沒放鬆。每次邦德敲門,武士開門時總是那樣警惕。每次武士送飲食、便條等供應品時,他那警覺的目光總是對邦德的眼睛、兩手和兩腳來回觀察。

  邦德和那個女孩雖說是他們指揮部的人員,但他們只被看作是危險的奴隸。

  蒂莉·瑪斯托頓工作起來好象一台機器——迅速、自覺、準確,不過,她總是沉默寡言。邦德最初想和她交個朋友,但得到的只是冷淡的敷衍。

  直到黃昏邦德對於她的情況知道得還是不多。他只知道,她當過秘書,業餘時間喜歡溜冰。在溜冰場裡,她表演極佳,經常登臺表演。她喜好室內手槍和步槍射擊,曾經參加過兩個射擊俱樂部。她朋友不多,從來沒有和男子談情說愛,也未訂過婚。她居住在倫敦伯爵巷的一套房間裡,現年二十四歲。

  她也知道他們處境危險,不過總覺得會有奇跡出現。諾克斯堡這樁事不會有好結果。她認為普西·賈洛莉小姐十分「非凡」。她似乎倚賴這位非凡的小姐把她救出困境。

  婦女有一種天生的覺查力。直覺會告訴她們要做什麼。邦德不必替她擔心。她會把一切做好的。

  通過觀察,邦德推測到蒂莉·瑪斯托頓是個特殊的女子,身體裡女性荷爾蒙和男性荷爾蒙紊亂。邦德對於這一類型的人是很瞭解的。在身體激素的影響下,投入了女權運動。作為五十年代性解放的結果,女性品質喪失了,或者轉變為男性化。

  脂粉氣的男子或男性化的女子也在各地出現。然而,這並不是純粹的同性戀,而是一種難以辨別的惡情。結果產生一批性失調者——不會生育而且非常沮喪。女的渴望有支配權;男的則渴望女性化。

  想到這裡,邦德酸溜溜地笑了起來。他想起了當他們各自駕駛汽車沿著盧瓦爾河流域行駛時,他還對這個女孩產生過浪漫的幻想。一天工作快忙完了。金手指那裡送來了一張便條。上面寫著:五頭目和我明天上午十一時搭乘由我方駕駛員駕駛的包機,由拉瓜迪亞機場出發,去「全鍋端」計劃現場作空中勘查。你要同去,瑪斯托頓留在這兒。

  金邦德坐在床沿上,瞧著牆壁,思索了一會兒。然後他站起來,走到打字機旁工作了一小時,在一張打字紙的兩面密密麻麻地把這項計劃的詳細情形打印出來。

  然後他把這張紙卷成小指大小的圓柱,仔細地用膠密封好。最後他又在一張小紙條上打了下面字句:生死攸關的事。凡拾得該文件者請原封不動地送交紐約市納索街一五四號平克敦偵探社轉交菲力斯·萊特先生。當面獲報酬五千美元。

  邦德把這張字條貼在小圓柱外面,用紅筆加重了「報酬五千美元」的字句。接著他把這個小圓卷包裹在一條三英長寸的打字色帶中。然後他坐在床沿上,把該色帶仔細、穩妥地綁在他大腿的內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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