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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17.照常工作的蜜月

  「大家都知道,」他不給任何人放鬆喘息的機會,也不來幾句開場白,就單刀直入地說,「大家都知道,遠在此案開始之的,塔恩就一直對我們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

  眾人默默點頭,唯有警察廳廳長溫賽氣得面紅耳赤,卻又不敢和他對視。

  「警方雖與安全局聯手上陣,但每一步行動都由部長控制著。通過他提供的情報,麥克斯·塔恩遠在我們開始認真對付他之前就已掌握了找們的一切動向,包括執法、安全和情報部門採取有關行動的時間、原因及參加人員等各方面的情況。他犯了謀殺罪,卻逃之夭夭,未受任何懲罰。更有甚者,他竟然同我在玩一場遊戲。可以說,他在某種程度上是扮演了一個木偶操縱者的角色,完全牽著我和馮·格魯塞小姐的鼻子團團轉,引誘著我們去他要我們去的地方。事實上,我們能夠活著已是萬幸了。我相信他可能想通過懲誡我和弗莉克兩人來嚇唬其他的人,想向世界表明他並非我們要人們相信的那樣是個罪大惡極的壞蛋。我現在確信自己已知道他的確切去向,或者至少可以說知道他幾天之內將要去的地方。我所需要的只是委員會批准採取某些行動。」

  「要不了多久,塔恩就會出現在波多黎各島上,」他終於下了這個斷語。「辦理此案的前後過程中,他總是故意留下線索引誘我們去他想讓我們去的地方。我認為由此可以斷定,他將指望我會早他一步或是晚他一步到波多黎各去。我相信他已選定那個海島作為戰場進行最後的——該怎麼說呢?——最後的攤牌?同時也是一種顯示武力的行動。麥克斯·馮·塔恩是這樣一個人,在他宣佈競選德國新國家社會主義党的政治領袖之前,他一定會拼命玩花招使自己以一種可敬的形象突然出現在世人面前。同時,他還得宣佈他已放棄他的英國國籍,恢復了他作為德國公民的合法地位。簡單地說,我現在需要諸位批准我和馮·格魯塞小姐去波多黎各。我知道你們會說,我們為什麼要讓自己去冒險呢?」

  「對了,究竟為什麼呢,邦德上校?」新任主席顯出一副謹小慎微的態度。「這裡還牽涉到一個技術性問題。假如塔恩已經恢復了德國國籍的話,這事我們便大可不必去管了。」

  「關於恢復國籍的事,除了德國當局和我之外,就只有他的那些似乎只關心財產問題的律師們知道了。」他心中也考慮過這個問題,知道那些官老爺可能會為這個技術性問題爭論不休,耗上好幾個月都未必能有結果。「恕我直言,勳爵大人,我認為只要塔恩不及時宣佈,我們就應該不理睬他改變國籍的事實。」

  「唔,也許是的。」哈維勳爵顯然善於應付這類不易應付的微妙問題。「不過,我還問過你究竟為什麼要請命去波多黎各追捕他?」

  「大人,本來只是為了證實麥克斯·塔恩爵士犯有欺詐罪和非法軍火買賣罪而進行的一場比較單純的調查行動現在已經變成了我們兩人之間的個人仇怨。」

  主席說話的語氣很溫和,但仍讓大家感覺出他那無可置疑的權威。「我覺得這有悖於你所從事的職業的基本原則,邦德。你決不應該使任何行動帶有個人色彩。只有排除個人因素才能讓你處事公正,行動時只考慮國家利益,不受個人感情的左右。」

  「時代在變化,大人。而且,就像我們的美國兄弟說的,幹我們這一行,有時候你不能不摻入一點個人感情因素。」

  「說到我們的美國兄弟,」比爾·坦納心平氣和地說。「若要派你去加勒比地區在波多黎各島上執行任務,那麼,光是委員會批准還不行,還得美國人批准才行啊。」

  「波多黎各只是美國的一個自治領。」邦德語氣中含有一絲怒意。「上一次舉行全民公決時,波多黎各人拒絕以完全的身份加入美利堅合眾國。」

  「那也並不意味著我們可以完全把美國人撇在一旁呀。」哈維勳爵心裡明鏡似的,不好糊弄。「看來,你所準備提出的請求我們還無權批准。美國佬以前也抹過我們的面子。他們有權要求我們提供一切有關情況,然後再派他們自己的人馬在他們自己的地盤上追捕有關犯罪人員。」

  「你們就不能睜隻眼閉隻眼嗎?」

  「那怎麼成?關於塔恩和波多黎各之事,你有什麼確鑿的證據呢?」

  「你們20分鐘後就可能會拿到確鑿證據。我的手下正在貝德福廣場忙著整理分析有關的財務和法律資料。他們或許能找出證據來證明塔恩本人或者是塔恩跨國公司在波多黎各擁有地產。他媽的,他的集裝箱貨船總在那兒進進出出;他的遊輪也經常停靠那兒;他有些朋友在那兒身居高位,而他們對他的胡作非為不聞不問。我認為你們至少能對我的行動也採取不聞不問的態度吧。」

  「本委員會不能夠那樣,邦德上校。我們是受著職責約束的,假如出了什麼差錯,我們可就要砸飯碗了。」哈維滿臉堆笑,好像在說,「對不起,老兄,這是萬萬不可的,這不是個人私事。」

  「請再恕我直言一句,大人。假如出什麼差錯,可能連性命也丟掉的卻是我。」

  「還要加上我。」在此之前一直默不作聲的弗莉克忍不住開口了。「你們有沒有認識到,假若我們這兒沒有人去追捕塔恩,假如我們不採取徹底的行動,對他一追到底,那他會逃脫懲罰,大家都會不聞不問,包括美國人在內。最終吃虧的將是我們所謂的文明社會。塔恩將以勝利者的姿態突然出現,我們全世界又會退回黑暗的時代。我對我們的美國盟友滿懷敬意,但即使他們真的接辦此事,就算將塔恩逮捕入獄,10年之後,我們仍然得為他而爭爭吵吵,大傷腦筋。那時候他會穩坐在自己的財富堆成的金山上,也有可能是德國總理的寶座上。他的門前就躺著數以千計的死人這一事實他會想都懶得去想。只有塔恩會是贏家。」

  「或許會這樣,」安全局的胖胖第一次發話了,「但主席說得對,波多黎各不在委員會管轄範圍之內。甚至在我們能夠討論批准你去的事之前,我們就應該通知美國有關方面參加進來。」

  「那樣做的話,只怕要拖好幾個月還不見結果。」邦德此時真的冒火了。讓一連串的委員會和一大幫畏首畏尾、死守教條的政客來辦事,結果就會是這個樣子。「接下來,你可能還會說得要通過歐共體批准才行。」

  「這倒也是蠻有可能的哩。」主席低聲咕噥著說。

  「這樣說來,你們大家都打算安安穩穩地坐在這兒,等著和美國情報部門以及他們的執法人員開會討論,而在此之前就不能讓我們去辦理此事,對嗎?」

  「我看沒有別的辦法。」

  「哎,詹姆斯,」比爾·坦納儘量以最具安慰性的語氣說,「有一個辦法。假如我們允諾在——比如說,一個星期之後給你答覆,你看怎樣?你可以請假休息7天,等待消息。我想,耽誤一星期的時間大概不會有什麼關係吧?」

  這位參謀長向邦德傳遞過去的眼色意味深長。比爾·坦納心裡明白,在過去冷戰高潮時期,他們的老上司M是如何通過簡單而直截了當的手段避開官僚主義的繁文縟節的。坦納的意思實際上是要邦德利用休假的時間去執行自己的行動計劃,而不要被M曾冒著丟烏紗帽的風險砸斷過的官僚主義鎖鏈縛住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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