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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欠債還錢朱正章失望 挾妓飲酒平十郎開葷(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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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甫全道:「這本很容易。這種煙據化學家研究,比紙煙、雪茄都好。不過你吸紙煙慣了的,吸這煙要多吸幾筒,才得過癮。」 塚本正想多吸,好多與小婊子親近,巴不得朱甫全是這般說。當下便說道:「不錯!這煙的味兒是好,只是微嫌淡了些,必得多吸才能過癮。」 說話時,小婊子又裝好了一筒。塚本吸了,見小婊子站著,恐她站得腳酸,起身拿了一張小方凳子,在凳子上用手拍了兩下,教她坐了裝。小婊子笑著搖頭,塚本按著她坐下。朱甫全、朱鐘和陪賓都笑起來。塚本很得意,一連吸了十多口,喉嚨裡差不多要吸出火來了,煙斗也燒燙了。小婊子教老媽子換了一支。塚本喝了幾口茶重新又吸。陪賓都忍不住,背過臉去笑,小婊子也幾番幾乎笑出來,塚本才自覺得太吸多了。伸手摸了摸小婊子的臉,教她去上給別人吸。小婊子轉過身去上給陪賓吸,陪賓接了煙筒笑道。「你去休息休息罷,我們自己會吸。」 小婊子又拿了一盤西瓜子,走到塚本跟前。塚本撮了一把在手裡,放在茶几上。小婊子向這些陪客一一敬過了瓜子,回頭見塚本雙手捉著一粒瓜子穿針似的,促在眼面前,剝來剝去的不得一點仁出來。便走近塚本身邊,貼著塚本站了。一粒一粒的瓜子仁,剝了送到塚本口裡,喜得塚本手舞足蹈,恨不得連那送瓜子的手,都咬下肚裡去。此時又是八月間天氣,都是單衣薄裳。那小婊子偏要緊緊的貼住塚本,借著拿瓜子、送瓜子,暗暗地在塚本身上挨擦。弄得塚本骨軟筋酥,不知如何是好。過一會兒擺上酒席,自然推塚本首座。坐定後,各陪客都發了局票。小婊子滿座斟了酒,坐在朱甫全背後,不住的飛眼來瞟塚本。酒過數巡,各人叫的局都來了。只有塚本背後是空著的,塚本問朱鐘道:「我怎的沒一個姑娘坐在後面?」 朱鐘笑道:「你又不在此地玩,哪有姑娘到你後面來坐?我們各人有各人相好的,吃起酒來,給個信,她們就來陪,也得給錢的。」 塚本道:「假若我要在此地玩,先叫一個來陪我,也可以行麼?」 朱鐘道:「有甚不行?你既想玩玩,我就替你去叫個來。」 塚本躊躇道:「我看不必另叫,就是他也使得。」 說著,對那小婊子努努嘴。朱鐘笑著搖頭道:「只怕我那老哥有些吃醋。」 朱甫全插嘴用日本話問道:「你講什麼?怕我吃醋?」 朱鐘將塚本的意思說了。塚本起身笑著對朱甫全鞠躬道:「對是很對你不住,實在是因她待我太懇切,我不照顧她,過意不去。你讓我一會子罷!」 朱甫全打著哈哈道:「這是極好的事,我非常贊成。我老實說給你聽罷,我家中妻子拘束得緊,輕易不肯放我出來過夜。我雖有意照顧她,無奈沒有機會,正想找個朋友,替我照顧照顧。你來好極了,今晚且轉一個局,明晚再做花頭。」 說了對小婊子道:「你快過去陪這位東洋老爺,明晚一定要來替你做花頭的。」 小婊子聽了,笑吟吟的起身,塚本握了她的手歸座。老媽子送凳子過來,塚本搖手不要,拉著小婊子坐在自己腿上,端酒給小婊子喝。 小婊子受了朱甫全委託的,什麼淫蕩樣子裝不出來?從塚本手中喝了一口酒,套著塚本的口,吐給他吸。塚本伸著脖子接了,又舉起酒杯,給小婊子喝。小婊子喝一口,灌塚本一口。 灌到極高興的時候,要求塚本明晚替她做花頭。朱鐘譯給塚本聽了,塚本說:「今晚接著下去就做。」 大家都拍手贊成。陪賓叫來的局,起初見了小婊子的情形,很覺得可怪。各人對各人的相好說了原委,她們才明白,一個個開弦子唱起戲來。塚本教小婊子也唱,小婊子胡亂唱了兩支,草草的將這桌酒席終結。塚本托朱鐘將來客都留住。鴇母歡喜壽頭上了門,高燒一對紅燭,換過紅檯面。朱鐘將堂子裡的規矩臨時編造出來,說給塚本聽。無非教塚本掏出幾個冤枉錢來孝敬。塚本此時色迷心竅,只顧摟住小婊子親嘴揉乳,一切花費都承認。朱鐘知道他手邊的錢不多,言明酒席之外,再拿一百塊錢下腳住夜。塚本此時未嘗不心痛,不過已說出照顧的話來了,架子不能不掙到底。並且聽見朱鐘說,只第一晚就有許多的花費,以後住夜一錢不要。我多住幾夜,平均起來,仍是占了便宜。 他心中是這般計算,所以雖要他一百多塊錢,他也一口承認。交易既經說妥,重複入席飲燕起來。這一次大家都捧著壽頭高興,無不歡呼暢飲。塚本心中明白,恐怕醉狠了,誤了好時光,不敢多飲。小婊子哪裡肯?仍用那肉酒杯和塚本鬥回字。陪賓又都要賀塚本的酒。塚本的酒量本好,陪賓每人賀了三杯,他還支持得住。小婊子惟恐他不醉,拼命的在他身上揉擦。朱甫全見塚本的酒量太大,一時不得他醉,心生一計,悄悄的和陪賓叫來的局說:「教她們上去,各人也要賀三杯。」 其實此時塚本已有九成醉意了。見這些婊子都來賀他的酒,心想:這是很難得的事,何能不飲!便也一個領了三杯。叫來的局有十多個,試問塚本有多大的酒量,焉能不醉?賀酒還沒有喝完,肚裡的酒只管往上湧。塚本恐它從口裡噴出來,給陪賓看了笑話,極力的忍住。用手扶住桌子,低著頭,壓住氣往下嚥。小婊子以為他不肯喝賀酒,連連搖了他幾下,教他快喝。這幾下搖可搖壞了!塚本的氣一松,一口沒咽住,一股酒和菜,直從喉嚨眼裡如噴泉一般的沖了出來。一個婊子正舉著酒,對著塚本站了要塚本喝,不提防這東西沖出來,不偏不倚的噴了滿身一臉。婊子哎呀一聲,將手中的酒杯往地下一摔,掉轉身跑到房角上連喊晦氣。塚本一連噴了幾口,幾個老媽子過來扶著。朱甫全趕著向那婊子道歉,那婊子洗了臉,借了套衣服換著去了。塚本醉得頭昏目眩,老媽子替他揩了臉,扶到床上睡了。 陪賓見壽頭已經醉了,沒得戲看了,都隨著各人叫的局走了。只有朱甫全、朱鐘二人沒走,看塚本醉得和爛泥一般,叫拿了幾條冷毛巾,覆在塚本面上。替他將洋服的領結解了,扶起來脫下襯衣,脫下褲子,仍將他睡下。見他裡面小衛生褲襠上濕了一大塊。朱甫全指給朱鐘看了笑道:「你看這色鬼,這東西一定是在那坐在他身上灌酒的時候,情急了流出來的。」 朱鐘笑著點頭,對小婊子道:「我們去了,你陪他睡。這冷手巾覆在他頭上,不要兩個鐘頭,他一定要醒來的。他醒了,你好生引他開心。不要忘記了我們白天裡和你說的話。日本鬼是我們的仇人,能害他一個便報了一個人的仇。」 小婊子笑道:「兩位少爺放心,我自理會得。包管他不知不覺的帶個養身病回日本去。」 老鴨子問朱甫全道:「他的錢沒有交出來,不怕他明天翻臉不認數嗎?」 朱甫全望著朱鐘,問:「看可以放心麼?」 朱鐘沉思道:「照想他決不敢翻臉。不過小鬼的事是個靠不住的。他萬一在那小婊子做鬼的時候,他察覺了,竟翻起臉來,教我們拿著他也沒有法子。」 他對朱甫全道:「這事我也沒有把握。不過我和他往來得久,看他還不是這樣無聊的人。」 朱甫全道:「有防備他的法子了。看他這衣袋裡有多少錢,明日我們早些來接他。他還沒起來,我們就替他拿著開了,他有什麼話說?」 朱鐘道:「不錯,這也使得。」 輕輕去到床前,將塚本的衣提起來,抽出錢夾包打開一看,點數還有一百四十塊錢的鈔票。朱鐘仍舊包好笑道:「夠了,夠了。」 交給老鴇子道:「你收起來,我們明日一早就來。」 說完,又看了看塚本,攜著朱甫全的手,嘻嘻哈哈的回家安歇去了。 不知後事如何,且俟下章再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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