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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丘氏七十壽序


  吾觀于古者王教修明,內外順治,閨門之事,皆可歌詠而傳道之。有如執懿筐,治絺綌,抱衾裯,星爛而起,春日微行,登岡阜而采卷耳,遵水墳而伐條枚,此婦人女子之常,而事之至微者矣;然而幽閒貞靜之德,隱然寓於其間,而足以章明王者之化。是後女子之于史傳,罕可紀述。必其感慨激發,非平常之行,乃能垂芳烈,著美名於後世。不獨三王之治不復見,抑亦後之人喜異而忽其常也。

  予友沈伯庸之母丘碩人,平生不出一畝之宮,辛勤拮据,俛首於女紅者,今七十年。固夫人之所謂平常之行,吾不能求夫赫赫者以稱碩人。然推其道而充之,豈非所謂盛德?而王者之化,其何以過於此?

  予於碩人之行,要未能悉。而獨與伯庸交。伯庸偉然直諒君子,知其有賢母也。伯庸抱奇,久不遇於世。予與方思曾,皆伯庸之友,又皆不遇,則嘗以相憐;既而同舉於鄉,則又以相慰。自是,三人者,有喜事,桓相慶也。碩人於九月某日誕辰。思曾告予,相率隨伯庸以拜於其家。予於是為之敘,以道碩人之所以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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