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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六年閏八月(1)


  閏八月庚申,知杭州林希言:「太湖積水未退,為蘇、湖大患。乞專委監司躬詣瀕海泄水處,相度開決,庶使積水漸退,民田複出,流移歸業。」詔左朝奉郎邵光與本路監司同導積水。

  辛酉,刑部言:「強盜發,而所臨官司不覺察,致事發他處,或監司舉劾者,候得替,以任內曾覺察,功過相除外,每火降名次一月至三季止。捕盜官降名次外,五火杖六十,十火或兇惡五火者,仍奏裁。其非吏部差注官,依所降月數展磨勘,並不依赦原。」從之。

  壬戌,監察禦史安鼎言:「伏見春秋祀九宮太一用羊、豕,而太一十神皆無牲,以素饌加酒焉。竊詳十神太一、九宮太一,共是一神,無異也。今所薦不同,似非禮,亦恐貴神未必歆血食也。」詔禮部、太常寺詳定以聞。

  給事中范祖禹狀申門下省雲:

  准樞密院錄白,皇城使、果州刺史、梓夔路鈐轄、管勾瀘南沿邊安撫司、兼知瀘州張克明,元祐三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再任已過滿,近差下王克平未曾赴任,左藏庫使、成都府利州路鈐轄王惟純八月十四日奉聖旨,就差王惟純充梓夔路鈐轄、管勾瀘南安撫司公事、兼知瀘州,替張克明過滿闕。檢會梓夔路鈐轄元置在遂州,元豐中,因蠻賊乞弟作過,用兵討捕,初移鈐轄司於資州,又移於瀘州,皆取一時應副近便,即非經久之制。後來蠻事寧息,因仍至今不改。

  伏詳祖宗時置鈐轄司於遂州,本以形勢控制兩川,非專為戎、瀘邊事,而梓夔路鈐轄司、轉運使亦得通管,與成都府、利州路鈐轄不同。自瀘州置鈐轄以來,以兩路兵權付一武臣,沿邊支郡反節制數十州,末大本小,邊州偏重,事理不順。且以西北言之,如高陽之雄州,定州之安肅軍,渭州之鎮戎軍,慶州之環州,皆帥府在內,邊州在外。今瀘州于東川路,若比雄州、安肅鎮戎軍、環州,亦須隸屬帥府,豈可令一武臣專制,更無同領之人?況戎、瀘邊事至小,豈得與西北同日而語哉!

  並檢會元祐元年十一月因臣僚上言,乞依舊移鈐轄司在遂州。朝廷下梓夔路鈐轄司與梓州路轉運等司相度。轉運、提刑司尋具相度,梓夔路鈐轄司依舊歸遂州,委是經久利便。樞密院奉聖旨,令鈐轄司且依舊在瀘州,更候三五年邊事一向定貼,奏取指揮。自降聖旨將及六年,更無邊事,已是一向定貼。今因張克明交替,欲乞檢會前降指揮,其新差官更不合帶梓夔路鈐轄,如瀘州須留兵屯守,止存留沿邊安撫一司。其梓夔路鈐轄依舊移歸遂州措置事件,並依祖宗時故事,所貴西南經久安便。門下省並錄白送樞密院,續准樞密院批:「所差王惟純等已得聖旨,所有移瀘州鈐轄司歸遂州,見別具契勘施行。」

  祖禹奏:「臣伏見河北、陝西,惟是安撫經略司專委帥臣,至於馬步軍統總管即有副總管,成都府、利州兩路鈐轄亦有兩鈐轄為之副貳。今梓夔路鈐轄及沿邊安撫兩使專委一武臣,既不隸屬帥府,又無別官同領,當用兵之際或可從權,於無事之時則為偏重。伏詳祖宗朝置鈐轄司於遂州,蓋以西南遠方,外接蠻夷,內則戎兵,客土相雜,或奸人窺伺,大盜竊發,淳化、咸平中蓋嘗如此。是故兩川各置兵馬鈐轄司鎮守,互相牽制,夷事緩急照應,遠近適中。並檢會梓夔路鈐轄司舊制,揀選蠻馬,編配罪人,並與轉運司同管勾。惟是戎、瀘夷事則引用皇祐四年樞密院劄子,令轉運司相度事勢,牒赴鈐轄將兵討除外,應幹軍馬事件,鈐轄司相度,一面行遣措置。至熙寧七年,察訪熊本奏請應幹戎、瀘夷事,並要梓州路轉運使、梓夔路鈐轄司同管勾。竊詳先朝制置梓夔路鈐轄司與成都府、利州路不同,東川既非帥府,而鈐轄須在遂州,故稍輕其權任,主者不一。今以瀘州節制兩路,以一武臣專領兩司,諸路邊州未有此比。況瀘南蠻賊作過,本因羅苟夷爭不償骨價,事至微細。都監王宣恥不豫打誓,遂出兵與乞弟接戰邀功,以至於敗沒。朝廷用兵誅討,兩州為之騷然。自林廣蕩平巢穴,諸夷畏懾,一向安貼,梓夔鈐轄理當復舊。欲乞檢會元祐元年十一月先降聖旨,早行措置,所有轉運司通管,或依皇祐舊法,或從熙寧近制,乞朝廷更賜詳酌。其瀘州止存留沿邊安撫一司,梓州路轉運司官須常置副使一員,遂州知州選差及任滿升擢,並如祖宗朝故事。所貴兵權不輕付與,西南久遠安便。乞下三省、樞密院,並檢會前後臣僚所奏,及臣前狀施行。」

  貼黃:「臣竊聞瀘州自置鈐轄司以來,官員使臣酬獎供給,例皆優厚。武臣知州素無綱紀,是以彼州官吏惟恐鈐轄司複歸遂州。檢會元祐元年朝廷以下梓夔路轉運司同相度,轉運司、提刑司尋具相度,鈐轄司依舊移歸遂州,委是經久利便。臣竊謂事理明白無疑,欲乞更不再下本路相度,只從朝廷措置。若瀘州存留沿邊安撫一司,今隸屬鈐轄司,又不減戍兵,亦足以防遏夷寇,不為無備。」

  詔梓夔路鈐轄、梓州路轉運提刑司相度,瀘州樂共城差大使臣充知城,更不帶路分都監,以梓夔路都監一員知瀘州,兼管勾瀘南安撫司公事。移梓夔路鈐轄歸遂州,與遂州共治鈐轄司軍馬,又同商議戎、瀘州邊事。其合行改更等事,並條具畫一以聞。(舊錄誤以范祖禹為範百祿,又刪取奏狀太略。今依祖禹集所載詳著之,詔語則依舊錄。按:此詔令,梓夔路鈐轄司及梓州路漕、憲同詳度條畫。既而鈐轄訖不歸遂州,樂共城及瀘州亦無所更張,蓋是諸司相度條畫不以范祖禹奏請為然。實錄既不書,求之瀘南案籍亦無有,姑附注此,更俟考詳。)

  樞密院言:「累據諸路沿邊探報,夏國首領梁乙逋將統河南、北人馬,揚言謀欲犯邊。」詔陝西、河東諸路經略司嚴飭邊備,仍不得先自張皇,希功賞,引惹生事。

  右朝請大夫李茂直為兵部郎中。

  左朝請郎、集英殿集賢校理崔公度知潤州。(七年正月二十六日,以左史召,不至。)

  癸亥,正議大夫、前知樞密院事安燾為右正議大夫、觀文殿學士、知鄆州。燾既除喪,執政檢舉進呈,呂大防曰:「據理當還舊職。」又緣有趙君錫、賈易兩章論列,太皇太后難之,王岩叟曰:「若還舊職,必致人言。」太皇太后隨曰:「必致人言。」大防因請除鄆州。詔可。燾尋以父老辭行,改知鄭州。(九月四日,改鄭州。君錫、易章在八月一日,今方進呈。劉摯日記雲爾。)

  甲子,龍圖閣待制、知鄆州蔡京知永興軍。初,執政議用梁燾守鄆州,移京帥渭,代劉舜卿,召舜卿宿衛。王岩叟謂:「京雖三為帥,元不更西事,未可付以平涼。今西人方崛強,時出沒,舜卿亦未可動。或試京慶陽、召章楶還,令權諸曹侍郎。」劉摯不欲多置權侍郎,呂大防請移京守雍。從之。(此用劉摯日記、王岩叟系年錄增修。梁燾行狀雲:「為禦史中丞,又論蔡京輕險貪縱,在鄆州贓汙貪籍,無複廉恥,不當知成都府。未報。再論京才奸行汙,今任之遠鎮,何以表厲風俗!京在蔡確黨中,最號凶健陰險,利誘群小,助為虛聲,心懷奸罔,勇為非義,無所顧藉,至則必邀材能之名,以蓋前輩,妄作聰明,必不肯循理安靜,遠方之民必不被朝廷惠澤。」按:蔡京以元祐元年二月二十二日,自開封府改成德。二年十二月十四日,自成德改瀛州。四年六月十八日,自瀛州除成都,於二十四日改發運。七月二十八日,又改揚州。五年五月二日,自揚州改潁昌。六月二十六日,又改鄆。六年閏八月六日,自鄆改永興。七年四月一日,自永興改成都。政目在三月二十八日。按:燾初論京在四年六月二十八日,此時燾為諫議大夫,未為中丞,京亦未嘗知鄆州也。其自永興改成都,則在七年四月一日。燾已為學士,不為中丞矣。恐行狀字誤,已於四年六月二十八日自瀛除成都時附注,今更附此,須別詳考之。)

  龍圖閣待制王震知陝州。震執喪終制,故有是命。

  太僕寺言:「犬馬非其土性不畜。前代皆置牧於西北之地,藉其地氣高涼。今單鎮、原武置監,皆地炎熱,馬失其性。嘗比較洛陽監死損孳生分數,皆勝單鎮、原武二監。」詔改單鎮監作雜犬馬監,牧養調習一千五百匹。其見管馬除留本監外,餘相度洛陽、原武草地多寡,分隸逐監。雜右廂諸監雜馬及買馬司買到馬,每年撥一千匹入單鎮放牧,換經調習馬一千匹入京。(新錄削「牧養調習」以下,今複增入。)

  夔州路轉運、提刑,夔州路兵馬鈐轄司言:「今後施州清江、建始兩縣防托人戶,每遇輪差在諸寨防托外,其本寨官員將校等如敢輒役,併科違制論罪,赦降去官不原,許被役人呈告。如合要修城寨,申取轉運司指揮。」從之。

  江南東路鈐轄司言:「本路舊有路分都監二員在池州、江寧府駐劄。其在江寧府者,自元豐間差丁海兼東南第五將,罷任後,止差到將官,至今無路分都監。緣本司統制江東軍政,乞循舊制,差路分一員。」詔東南第五將武端民兼權。

  是日,執政會議都堂,呂大防、劉摯欲以李清臣為吏部尚書。王岩叟曰:「此非密院所預,然必有議論。」摯曰:「前執政為尚書,固不過,但恐公議不肯放入來耳。」既而奏可。岩叟謂同列曰:「必致人言。」大防亦自以為然。錄黃過門下省,給事中范祖禹封還進呈,不允。祖禹執奏如初。(祖禹二奏並錄在後。)

  先是,摯語大防曰:「若欲寧貼,須召夕拜諭之乃可。」大防曰:「俟明日。」摯曰:「俟明日則不及矣。」除命既下,左正言姚勔又論其不當。(勔奏亦在後,各併入此,或依日別見。)岩叟謂蘇轍曰:「邦直如何?」轍曰:「給事中已再封駁,諫官亦有言。今更欲用蒲宗孟為兵部尚書,那得安靜。」岩叟曰:「子由宜力爭。」轍曰:「彥霖盍相助?」岩叟許諾。及會議,岩叟謂大防曰:「一人議論未已,更可進一人否?」大防曰:「宗孟卻無他事。」岩叟曰:「要之亦非公議所與。」轍曰:「且候邦直命下,然後議此如何?」皆不應。轍欲于簾前敷陳,岩叟曰:「此所望也。」及簾前,大防奏請諸部久闕尚書,見在人皆資淺,未可用,又不可闕官,須至用前執政。上有黽勉從之之意。轍遂言:「前日除李清臣,給諫紛然爭之未定。今又用宗孟,恐不便。」太皇太后曰:「奈闕官何?」轍曰:「尚書闕官已數年,何嘗闕事!今日用此二人,正與去年用鄧溫伯無異。此三人者,非有大惡,但與王珪、蔡確輩並進,意思與今日聖政不合。見今尚書共闕四人,若並用似此四人,使互進黨類,氣勢一合,非獨臣等奈何不得,亦恐朝廷難奈何矣。且朝廷只貴安靜,如此用人,台諫安得不言?臣恐自此鬧矣!」太皇太后曰:「信然。不如且靜。」遂卷除目持下。轍又言:「臣去年初作中丞,首論此事,聖意似以臣言為然。今未及一年,備位於此,若遂不言,實恐陛下怪臣前後異同。」上曰:「然。」乃退。然大防、摯更欲清臣知揚州,代王存,召存入為吏部尚書。岩叟意不然,亟以語摯,摯曰:「缺許多官曹,卻著甚人補?」岩叟曰:「用與今日政事意同之人。」摯默然。岩叟又語摯曰:「公引此等人,付之此地,敢保否?」摯曰:「保則不敢。」岩叟曰:「公宜無忽。」

  范祖禹封還清臣除命,第一奏雲:「臣竊以李清臣素行回邪,士大夫之所共知,臣不敢言其細事,請舉其立朝大節以明之。治平中,清臣舉賢良方正,時韓琦當國。清臣,韓氏之親。及對制冊,依阿大臣,不肯指言時政之失,天下以為不直。元豐中,韓琦既沒,清臣以翰林學士修兩朝國史。先帝褒賞文彥博等建儲之議,以其事付史官,清臣即推功於彥博等,而抑韓琦。熙甯中,韓絳宣撫陝西,奏辟清臣管勾機密文字。絳發兵討伐西夏,及慶州兵叛,朝廷下詔罪己罷兵,貶絳知鄧州。清臣齎宣撫司文字赴闕,規欲自全,多毀絳之短,以明己不預。其後,市易司奏差李璋指使張吉夫為管勾公事,吉夫辭,以李璋方在責降,一旦舍去,義所不安。先帝歎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吉夫小人,陳義甚高,賢于李清臣遠矣。』先帝薄之如此。元豐末,清臣執政,三月五日升遐,六日,陛下登極赦書令緣邊不得侵擾外界,務要靜守疆場。至十六日,三省、樞密院同奉聖旨,劄下陝西、河東,複令痛行討殺,務要近邊西賊不容著業住坐耕種。且先帝棄天下才十日,陛下方在哀疚,必未遑省覽,臣不知三省、樞密院何緣得此聖旨?四月,呂惠卿發兵入西界討蕩。當朝廷倉卒之際,降赦書方十日,而執政複降擾耕指揮,以應副惠卿,故惠卿敢公違赦書發兵。大臣應之于內,奸臣行之于外,自非有無君之心者,豈至於此乎?臣旋觀清臣所為,韓琦生則附之,死則背之;韓絳成則遂之,敗則毀之。進退反復,無非為利。陛下即位十日,即違赦發兵。大臣無所不至,朝廷方欲登進忠良,退遠佞邪,今清臣以前執政除吏部尚書,固非遷擢,然既召而使之,則將有複用之勢,失天下望。伏望聖慈令清臣且守外任,以協公論,亦不失富貴之也。所有錄黃未敢書讀行下。」詔依前降指揮行下。(編類章疏閏八月九日奏。)

  其第二奏雲:「臣竊以朝廷進一人,當使天下之賢者無不勸,退一人,當使天下之小人無不沮,則人知所好惡,不敢為邪僻矣。李清臣自立朝以來,專為奸邪,未嘗有益於公家,惟利是視。臣不知陛下何所取而用之也。臣前所論清臣大節,陛下不過,以昔年之事不當追咎,發兵之詔不獨由清臣,而先朝執政不須盡不用,獨清臣柔而易制,故複收進之爾。臣愚以為人臣不能無過失,朝廷固當匿瑕含垢,無所不容。若有所短,亦有所長,有所得,亦有所失,則舍短而取長,棄失而就得,用之可也。至於天資回邪,操心不正,此則終身不改,無有久近,不可用也。清臣為人不端,人皆知之,天下傳之,且三十年矣。當先帝新棄天下,陛下未省覽政事之時,執政之中,苟有一鯁正之臣,必不唯唯隨人,豈肯雷同降詔發兵!陛下不以此責執政,不知更俟有何大罪乃責之也?元豐中,禦史王祖道言清臣奉使北庭,回以物帛,可直百千,遺中書承受內降吏人白隨。士議喧傳,有識鄙笑。清臣為翰林學士,乃以賄賂陰結堂吏,乞重行廢斥。此事書于時政記,載於史冊,臣豈敢誣之!若取其柔而易制,此又非臣之所知也。書曰『難任人』,又曰『去邪勿疑』,孔子曰『遠佞人』,又曰『佞人殆』。古之覆邦家者,不必強臣,其初皆佞人也。臨利害則變,故背君父、危國家而不顧,所以聖人深戒用佞人。今清臣以前執政居外,不為失職,又召而處之待用之地,天下必曰『佞人入朝矣。』然則朝廷豈得尊嚴,政事何所望乎?所有錄黃不敢書讀行下。」皆不從。(編類章疏閏八月十二日奏。)

  左正言姚勔奏雲:(編類章疏系六年閏八月十六日。)「臣伏聞李清臣除吏部尚書,物議未以為允。臣聞清臣曾任執政官,昨在朝廷阿附時相,隨邪用事,無大臣之節,前後臣僚,備曾論列,今久在外任,陛下一旦召之,彼意以謂陛下複用,勢不止為吏部尚書也。蓋吏部尚書緊次樞密,又清臣舊執政,他日有執政官闕,陛下欲舍清臣除他人,則似非其體,又使大臣失望,而其心不安不靜,可無故而複出之也。若陛下且複用之,則其人所為未可知。此臣所以為陛下惜焉。今二聖臨禦,委成于二三大臣,所貴合謀同力,一德無間,以熙庶政,則陛下優遊穆清恭己而治。若置非其人,則其體不同,所趣有異,議論相違,如冰炭共器,必須上煩聖慮。伏望陛下深察其機,且除其大藩,於清臣未為失所,未可輕召之也。孟子曰:『國君進賢如不得已。』臣區區,蓋為朝廷久大之計,亦所以全大臣進退周旋之道。」清臣除吏部尚書之命卒罷。(劉摯雲:去年有詔,尚書許用前執政,稍異其儀,免巡白請朝謁,別設次俸科,隨職雜給,清臣實始召用雲。)

  王岩叟又與執政言:「聞諸縣說,近日五年十料之法卻已衝動,人情甚不樂」,同列皆漠然不知所以。岩叟曰:「因戶部申,遂改之。」呂大防曰:「戶部吝,故破前說。」劉摯曰:「摯殊不知,必是批下戶部狀。」岩叟曰:「或苟可追。」大防、摯及轍皆欲收回前日指揮,岩叟曰:「此事利害系天下,若信戶部,無由可行,須主張定乃可。雖雲十料取之似少,然必納。不作料次,汗漫催督必且推延。不納未必為得計。」退而又移簡諷摯及轍,答雲:「都省批戶部狀,有所限隔,已追罷批狀,一切依元降敕命矣。」初,患天下積欠名目多,法令不一,公私難於奉行,岩叟在開封嘗乞隨等第立貫百為催法。兗州鄒令張文仲尋有狀申都省,陳其不便,乞改制,遂立五年十料之法。(閏八月初八日事。五年五月二十五日詔當考。蘇軾七年五月十六日論積欠第六項雲:「元祐六年五月二十六日聖旨,將有府界諸路人戶應見欠諸般欠負,以十分為率,每年隨夏秋料各帶納一分。所有前後累降催納欠負分料展閣指揮,更不施行。」法冊乃是五年五月二十五日聖旨,八月初三日尚書省批戶部狀依申施行:「本部看詳,人戶見催納逐年拖欠夏秋稅租賦、贓賞課利、省房沒官等錢物,若不系因災傷,許分料展閣理納之數,自不該上條。」)

  是日,刑部尚書范純禮、彭汝礪過都堂論列刑名,劉摯謂:「近日斷敕下刑部,連繳三案求貸。凡獄既取旨,則輕重出於朝廷。有司議法則可駁,特旨則非。從來未有稽留制命,曲求寬貸之事者,純禮、汝礪實始為之。此事壞法惠奸,別無議理。」(此據劉摯閏月八日所記修入,惜乎不載所繳三案是何事也。二十六日壬午,汝礪云云可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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