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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豐四年七月(1)


  秋七月丁亥,鄜延路經略司言:「延州南關城外逼高山,賊乘高發矢石,城上、城中皆不可立,況城內初無庫務,止有官私屋五百余區,人百餘戶,如卒急遇寇,欲盡令遷入大城,南關城更不守禦。」從之。(呂惠卿家傳可考。)

  詔夔州路轉運司,彭孫駐南平軍,不日進兵,乃聞糧草未辦,可速排備。(七月庚子可並此。)

  詔彭孫若別路進討,所統軍馬聽節制,如與林廣會合,即聽林廣節制。

  詔:「河北三處封樁糧草,朝廷已專命官總領,自今三司更不聞奏,止委蹇周輔每季具元額合樁及今〈雀戈〉日已有見闕都數以聞。」

  戊子,上批:「陝西馬遞鋪人馬多闕,方軍興,飛書遣使,此最先務。宜令兩路提點刑獄文臣,點檢補填數足,申明條約,開封府界委提舉官。」

  詔:「陝西緣邊見聚兵馬,其經營轉輸,全賴諸郡守倅同力幹辦,其間多審官用格差注,必恐不任今日職事,宜令轉運司體量舉差聞奏,要地令佐准此。」

  己醜,太白晝見。

  權發遣群牧判官郭茂恂言:「准詔以陝西博買蕃部馬並糧草,所用錢物不一,不如蕃部所欲,致所買數不多,欲專以茶博買馬,以彩帛博買糧穀,及以茶馬並為一司,令臣具經久利害。臣竊聞昔時亦是以茶折馬價,雖兼用金帛等,亦從其便。自事局既分,近歲始專用銀絹及錢鈔等。況賣茶買馬,事實相須,令提舉買馬官通管茶場,實為職務相濟。」從之。仍以茂恂專提舉買馬監牧兼同提舉茶場,其雅州名山茶,令專用博馬,候年額馬數足,方許雜買。(六年六月二十一日可考。本志雲:自是蕃部馬至者稍眾。)

  詔種諤速舉可為出兵副貳者一人。尋以皇城使、康州刺史夏元象權鄜延路副總管。

  庚寅,手詔:「鄜延、環慶、涇原、河東路進兵入界,可令依此畫一指揮。一,軍行有日,主將以賞罰申諭將士,能立大功,蕩除賊巢穴,當比熙河賞功三倍;即臨賊不用命,全家誅戮;鹵獲不以多寡,聽自與,官不檢校。一,應能擒戮拒命賊帥,並量大小與節度使以下至班行。一,今朝廷本以李氏世為藩臣,一朝為母黨篡逆,興師誅有罪之人,應先在國主左右,及嵬名諸部族,並同心為主者,並不誅殺,令展轉告諭,與官軍共力討除國賊,當隨功大小,各有爵命。一,賊廷府庫所藏金帛,並主將親檢校,均給有功士卒。一,糧草數少,降附之眾或有畜藏,與文記借給,候事定償其價。一,諸路軍馬,勢力相及,並須更互照應,即一路受敵,觀望不即赴救,回日主將當處斬。一,應降附並邊部族,其少壯驅以從軍,老小遣使近城砦,給口食安存之。一,降附部族,諸將、士卒輒希功殺戮者,主將實時處斬。一,前後叛亡軍民,明行告諭,令自拔歸順,即有能知賊中道路為官軍鄉道有功,當隨輕重酬奨。一,應近上酋領能知禍福率先效順者,優與賞賜,置之軍中,常加羈察。一,大兵所過,有孔道通接契丹處,並選要害之地,分兵把截,嚴誡將士,不得輒令侵犯。一,主將敢以攻取近塞賊壘塞命,不加窮討,輒議班師者,當行軍法。一,諸路兵馬會合,至賊大郡,或有守具須當攻擊者,並分地分,不得輒以彼我爭功。一,賊若窮蹙,當以選騎于要路伏截。一,獲賊符印、文籍,並藏中軍。一,河北州郡,須候撫定賊巢穴,然後分兵討除,或招諭歸降。以上進兵,並須明遠斥堠,多設奇計,勿使賊得並力一面枝梧官軍,仍切照管糧道,無令艱阻。餘臨敵措置,非可豫為計者,並隨宜經畫,務在審中,毋得輕發。」(新紀:庚寅,以夏人囚其主秉常,令陝西、河東路伐罪。按實錄,初發兵時未有此指揮,蓋追書也,今不取。舊錄書:庚戌,詔夏人囚其主秉常,陝西、河東路以九月丙午出師伐之,今亦不取。)

  詔環慶、涇原路經略司支封樁錢十萬緡,招納蕃部。

  辛卯,詔廣州司法參軍曾緒與堂除差遣,以瓊管體量安撫朱初平言「瓊管四州,自來官吏務為貪墨,獨故知瓊州曾楷廉潔自守,不犯秋毫。楷本攝官出身,嘗任廣西轉運判官,乞錄其子」故也。

  上批:「鄜延路已有旨,陰遣人招懷橫山部落,緣環慶事體相同,又正當山界之中,族帳尤更繁夥,宜令李稷依鄜延路已得指揮施行。涇原准此。」(李稷時權環慶路帥事。)

  上批:「夏國涇原環慶熙河路對境圖並說語付中書、樞密院,庶知賊中地形曲折,覽畢可複進入。」

  經制司走馬承受麥文昞言:「乞令曾經征討將官,赴瀘州與林廣豫講進兵次第。及乞梓、夔兩路入蠻界人夫,令轉運司刺其額,如諸將獲首級,委官看驗。並將來進兵,乞差使臣二人部轄士卒,其道病不能逐隊者,近便寄留。」詔令將官與林廣豫講進兵次第,可即依奏,余令林廣與轉運司詳酌施行。如有入蠻界殺人夫以充首級者,其主將當重行朝典。

  提舉河北路義勇、保甲兼提點刑獄狄諮言:「懷、衛、澶、恩、冀、相、洺、邢、瀛、趙州並北京教場所教義勇節級、保甲大保長等武藝,先奏乞於八、九月引見,令至磁州教場案試,已皆應法。」詔先引呈澶、澤州,其餘州別聽指揮。內澶州以八月中旬起發,令狄諮、劉定部領;澤州九月上旬起發,令王崇極部領赴闕。其所教人,自離場日,人日給食錢百。

  壬辰,崇文院校書元耆寧為館閣校勘、勾當洞霄宮,令隨侍。耆寧校書未二年,以父絳致仕,特恩也。

  上批:「麟府路最當契丹、夏人交通孔道,今大兵進討,深慮賊勢窮蹙,遣使求援。宜豫有措置。」遂詔河東第一副將張世矩與第六將高遵一對換;仍令世矩到任,與第七副將王湣將河外三州漢蕃軍馬,除量留城守人外,盡數團結,聽種諤節制;其軍須,令經略轉運司應副。

  前河北轉運判官呂大忠言:「天下二稅,有司檢放災傷,執守謬例,每歲僥倖而免者無慮三二百萬,其餘水旱蠲閣,類多失實。民投訴災傷狀,多不依公式,諸縣不點檢。所差官不依編敕起離月日程限,托故辭避。乞詳定立法。」中書戶房言:「熙寧編敕約束詳盡,欲申明行下。」從之。(朱本削去。)

  癸巳,詔:「熙河地形據賊上游,水陸皆可進討,委李憲等廣募鄉導,多設奇計。今雖於河州界與董氈攻取,仍相度置船栰于洮水上流,或漕軍食,或載戰士,或備火攻。其所用材木,可於末邦山取辦。其兵匠,宜取於鳳翔府船務。即已有兵馬分擘不足,更可發秦鳳路四將相兼。如部分已定,即取日進約董氈,同攻擊賊界新修邈川地內城砦。如賊兵赴救,即遵守近降指揮,鼓勵將士合力奮擊。若大兵不至,則相度機便,率兵東下,徑趨巢穴,或北取甘、涼,出賊之背,與諸道之師共力攻討。其近降遣蕃弓箭手應副董氈指揮,更不施行。余並依鄜延等路畫一指揮。」

  通直郎、直集賢院兼侍御史知雜事何正臣為寶文閣待制、權判刑部,通直郎、館閣校勘、權監察禦史裡行滿中行直集賢院兼侍御史知雜事。

  甲午,鄜延、涇原、環慶、熙河、麟府路各賜金帶一十五條,銀帶、錦襖七百,銀器萬兩,交椅、水罐、手巾筒、水義五十副,鞍轡纓二十副,象笏三十面,仍計置輕疾步乘付逐路經略司,內麟府路付王中正。

  禦史朱服言:「判刑部陳睦舉程伯孫為詳議官,伯孫非試中刑法,於朝旨不應薦。聞程氏家富,與睦以貨交,又為婚姻之家,陰相請托。昨章俞奏案,睦不躬親約法,止令議官莫君陳書名,及章惇案上,又令斷官李世南代書。且惇之父子有罪麗法,有司自應案文決正,而睦委曲回避如此,乞付有司根治。」詔除章惇案令斷官代書已施行外,餘送大理寺。

  戊戌,詔自今汴河水漲及一丈四尺以上,即令于向上兩堤相視地形低下可以納水處決之。

  己亥,詔陝西諸路運軍須糧草部夫官違期致闕者,依乏軍興法,轉運司、熙河路同經制馬甲等一面施行訖奏,兵夫准此。又詔將來入界,陝西義勇、保甲除占使並應募人外,許差饋運糧草,如不足即差夫。

  河東路都轉運使陳安石言:「元豐元年閏正月奉詔幹集本路鹽事,臣自到任,推行新法,官場課辦,私鹽禁止,及召商人入中錢算請永利兩監積鹽,已通行,歲有羨餘。及增收忻州鹹地鐺戶、馬城池鹽課,絳州曲沃金坑、澤州陵川錫窟,各已措置訖。今保明官吏以聞。」詔減磨勘年、循資有差:晏明減磨勘二年,孫宰、蔡礪各循一資,與堂除差遣,燕複減磨勘一年。

  庚子,夔州路轉運司言:「彭孫不取南平路入蠻界,已指揮所差顧夫及牛馬於歸、涪、忠等州。」上批:「近指揮彭孫,止令擇便路進討,南平可出賊不意,亦不失詔旨。未審轉運司既未見彭孫指定進兵路分,憑何便稱不由南平,仍擅放運糧人夫?足見鮮于師中畏怯避事,先令具析以聞。」仍令轉運司,如彭孫止取南平路進討,軍須有闕,以乏軍興論。時彭孫所部兵皆龍猛指揮及降賊廖恩徒黨,所至多不法,孫才涉夔境,即與師中不協雲。(七月丁亥可並此。)

  壬寅,詔:「已令涇原、環慶、熙河路約日出兵,其並邊首領若有歸順之意,今拒而不納,必為夏人遷徙拘質,至親骨肉或遭屠戮,即將兵俱為死敵;若便招納,又慮歸附人眾,夏國必引兵追來理索,因而犯境。令高遵裕等相度,如逐路添差兵馬雖未齊集,止據本路兵馬足枝梧及保護歸投之人,不致返遭殺戮,即審度機會招納。」

  甲辰,朝奉大夫、集賢校理鄭穆為朝散大夫、知越州。穆任諸王府侍講十二年,求補外,特遷之。

  上批:「河北、陝西、河東三路見教民兵第一番,除澶、澤、陝州已有指揮外,據狄諮奏,並已教成,若久不案試,不惟枉費錢糧,兼防他處起發第二番,及轉教之法卒不得頒降。宜差承議郎、天章閣待制、判兵部趙卨,文思使、文州刺史、內侍押班李舜舉,依開封府界已引見格,逐一案閱推賞。仍差入內東頭供奉官宋鼎臣、高品劉友端充承受兼監視案閱。」(舊紀書:遣官按河北、陝西、河東路民兵。)

  鄜延、環慶路經略司奏,乞差大小使臣應副軍期。詔各選差有武勇使臣及軍大將百人,不足即選散直以往。

  詔斬四方館使、忠州團練使韓存寶於瀘州,入內東頭供奉官韓永式除名,配沙門島,朝散郎、管勾機宜文字魏璋除名,編配賀州,梓州路轉運副使董鉞除名。先是,存寶經制瀘州蠻賊無功,而永式照管軍馬,實同其事。朝廷遣侍御史知雜事何正臣鞫存寶等,與乞弟戰,以累敗怯避,乃止令裨將禦敵,致賊酋走逸,反招諭乞弟投降,冀以回軍;而晏州蠻人叛,以急欲回軍故不討;及疑底蓬褒、上下底行等村蠻為寇,因其勾點不齊,乃起兵討蕩,欲籍此以蓋前過;並不依朝旨立城寨。餘罪上言不實,魏璋為從。案既具,於是刑部奏存實逗遛不克,請如庚辰詔書行軍法。知諫院蔡卞亦言乞正存寶軍法,並寘永式典刑。而正臣又言:「董鉞隨軍,親見存寶等舉事乖謬,罔上不忠,又教以防他人窺伺。檢獲鉞賀納元惡表,本稱存寶功效,誣罔尤甚。今寶、永式宜即重誅,而鉞朋比誕謾,望特行竄斥。」朝廷懲安南無功,時方大舉伐夏,故誅存寶,以令諸將。隨軍主簿鮮於溱、第二將呂真求合存寶意,虛作申報,詔提點刑獄司劾之。(朱本簽貼雲朝廷懲安南無功等語無出處,又雲鮮于溱、呂真事小,削去。今複存之。存寶伏誅,在八月十二日丙寅。舊紀書存寶討乞弟失律伏誅,新紀書存寶坐逗留伏誅,皆系七月十九日甲辰。蓋七月十九日下詔,八月十二日乃伏法也,今從之。)

  戎州錄事參軍孫敏行素為鉞所厚,鉞先令敏行草賀表,敏行正色止之,曰:「彼既罔上,公又從而實之,公亦隨受禍矣。」鉞不聽,卒命他官草表。敏行,眉山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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