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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豐三年十二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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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己未朔,詔諸路監司具到部下知州、通判治狀最優,有未經朝廷任使者,令中書籍其姓名。 庚申,上批:「諸路教民兵多用馬,陝西買馬司上供歲額有限,在京支遣常不足。可差群牧判官郭茂恂,往與提舉買馬司會計每歲朝廷所給買馬錢帛,當買若干?除上供及就配陝西諸路土軍弓箭手外,有若干可以益發上京,應副民兵。」 詔中書宜參詳瓊管體量安撫朱初平等累奏,請速處分,庶朝廷萬里遣使不為徒往,崎嶇島處之民,早沾惠賜。初平等言:「瓊州、朱崖等處官賣鹽不售,即令主管牙前賠買,及有諸處虛張鹽額,初不曾納足而令專典賠納者,並乞與免放。又海南四州軍諸縣簿書不整齊,或書手妄增稅苗,或以誤稅撥入書手戶下,或代納之弊未去,或戶名二三,而催科之人不知。乞根括元額存正數外,其餘欺弊詭偽,一皆改正。自來黎峒田土,各峒通同佔據,共耕分收,初無文記。今既投降入省地,止納丁身及量納苗米,而海北之民,乃作請田文字,查其田土,使無所耕種。又或因商販以少許物貨令虛增錢數,立契買峒民田土,歲久侵佔,引惹詞訟,比及官司追逮,往往拔刀相殺,乞一切禁止。黎峒寬敞,極有可為良田處,欲候將來事定選官,揀願耕少壯之人,籍成保甲,與黎人雜處分耕。各限以頃畝,教以弓矢武藝,足以枝梧邊寇。」 又言:「瓊、崖、儋、萬,越在海外,道路不通,民既貧苦,仍出役錢,其少人處,不免依舊輪差。以投雇為名,其間大半貧困,不曾輸納,甚者逃入黎峒,欲乞朝廷且令比不行役法處輪差。會四州軍見有寬剩錢七千二百五十餘貫,如每年依青苗法,祗令瓊管一處給散,所得息錢,盡樁充四州軍官員接送。如此,則接送不出於民,而足有贏餘。其三軍系選人職任,欲乞並支與庸錢。如許所奏,即四州軍宂占役人處,亦乞下本路裁減。」 又言:「海南州軍,民間科置食鹽不易,除已乞減數外,其煎鹽人丁尤更負重,兼所煎鹽數例各不同,蓋因前後官政擅增鹽數。欲乞取逐州軍煎鹽人丁與所賣鹽數,立定一等數,使見役煎鹽戶,力可以應辦,不致破業。如自今出賣得行,更要鹽貨,即令逐處申轉運使相度,添募人丁,或量支價錢和買。如官吏輒敢擅增添,亦乞重立條約。」 又言:「朱崖軍在瓊州之南十有六程,地窄人少,稅米不足。舊年撥昌化軍丁稅米輸之,不惟地遠,兼在路為黎人抄截。每年吏人先以錢往糴納,每鬥算錢三四百,民甚苦之。然聞朱崖軍頗有生熟黎峒米,並海北客舟載米,及軍人等坐倉,皆可收糴。如歲計得足,乞盡令納見錢,實為久利。」 又言:「每年省司下出香四州軍買香,而四州軍在海外,官吏並不據時估實直,沉香每兩隻支錢一百三十文。既不可買,即以等料配香戶,下至僧道、樂人、畫匠之類,無不及者。官中催買既急,香價遂致踴貴。每兩多者一貫,下者七八百。受納者既多取斤重,又加以息耗,及發綱入桂州交納,賠費率常用倍,而官吏因緣私買者,不在此數,以故民多破產。海南大患,無甚於此。且廣州外國香貨,及海南客旅所聚,若置場和買,添三二百人,未為過也。」 又言:「海南收稅,定舟船之丈尺量納,謂之『格納』。其法,分為三等,假如五丈三尺為第二等,則是五丈二尺遂為第三等。所減才一尺,而納錢多少相去十倍。加之客人所來州郡物貨,貴賤不同,自泉、福、兩浙、湖、廣來者,一色載金銀匹帛,所直或及萬餘貫;自高、化來者,惟載米包、瓦器、牛畜之類,所直或不過一二百貫。其不等如此,而用丈尺概收稅,甚非理也。以故泉、福客人,多方規利,而高、化客人不至。以此海南少有牛米之類。今欲立法,使客船須得就泊瓊、崖、儋、萬四州水口,不用丈尺,止據貨物,收稅訖,官中出與公憑,方得于管下出賣。其偷稅之人,並不就海口收稅者,許人告,並以船貨充賞。」 又言:「海南多貧闕,舉貸于豪富之家,其息每歲加倍,展轉增益,遂致抑雇兒女,脫身無期。乞嚴誡官司覺察。」大詔:「瓊州、萬安昌化朱崖軍令依威、茂、黎、雅州罷免役法,依舊差役。其瓊管州軍,皆有常平,若推行如法,自無人戶倍稱出息之弊。據初平等所奏,措置海南事不少,並不及常平等事,令具析以聞,餘皆從之。」 命檢正中書禮房公事王震,會計分擘三司、開封府界錢物,仍同三司、府界提點官連書以聞。 甲子,詔應遷官除授者,並即寄祿官除大兩省、待制以上至大中大夫,余官至朝請大夫,並通磨勘,進士八年,餘十年一遷。所理年月,自降指揮日為始。自官制行,以舊少卿、監為朝議大夫,諸卿、監為中散大夫,秘書監為中大夫。故事,兩制以上轉官至前行郎中,即超轉諫議大夫。前行郎中于階官為朝請大夫,諫議大夫于階官為大中大夫,而兩制磨勘者,舊不轉卿、監,即於今制不當轉此三階。又舊制,朝議大夫止以七十員為額,餘官轉至朝請大夫,即須俟有闕,方許次補。至是,因有司申明,乃降是詔。其大兩省、待制以上,自通直郎至大中大夫,磨勘理三年,承務郎以上至朝請大夫理四年,自如舊制。(本志云云,附九月十六日,詔所稱進士八年,餘十年一遷,當考。) 丙寅,詔前權發遣瀘州、左藏庫副使喬敘,太常少卿、前梓州路轉運使高秉並除名。太子中允、集賢校理、權發遣夔州路轉運判官許安世降一官,與本等小處差遣。知遂州、比部員外郎范純禮,前淯井監判官王參各沖替。瀘州指使、三班借職楊可久勒停。初,敘等坐奏蠻乞弟打誓不實,致乞弟殺都監王宣等七百餘人。又虛奏鬥處非省地等事,而安世時為梓州路轉運判官,故皆責之。 禦史豐稷言:「臣近監祭社,見攝光祿卿、朝請大夫王之才神氣昏憊,步難語澀,應選格差知化州,乞改授以簡慢差遣。」詔與宮觀,令審官院自今祠祭差官,並選堪任攝事人。 開封府界提點司言:「諸處縣城損壞過半,至有高不盈數尺處。昨扶溝、鄢陵縣人戶自願展修,已奉旨施行。而諸縣複有願者,官吏乃不敢專行。欲乞自今願者為檢計監視,惟不得抑配。」從之。 丁卯,中大夫、集賢院學士蘇頌知滄州。頌入辭,因言母老畏寒,須春上道。上曰:「卿母誰氏?」頌曰:「龍圖閣直學士陳從易女。」上曰:「天聖間侍從耶?」頌曰:「臣外祖天聖間以直昭文館知廣州罷還,不市南物,輦俸余錢過嶺。仁宗聞之,即日擢知制誥。」上曰:「清過於馬援矣。」頌到滄州數月召還,判吏部。 己巳,新成都府路轉運判官周之道言:「京東路明堂赦後,強盜八十余乞發下兩路安撫、提點刑獄司措置。」詔提點刑獄司具不督捕盜賊因依,未獲實數以聞。之道,長興人也。 知都水監主簿公事李士良言:「黃河見管大小使臣一百六十餘員,並委監丞已上奏舉,往往有因緣,未必習知水事。欲乞今後河埽罷舉官之制,並委審官西院、三班院選差。其都大提舉官即乞且如舊。」從之。仍令內外官司,自來舉官氾濫數多處,中書准此立法以聞。 庚午,詔開封府解額並撥屬太學。其國子生解額,以大學分數取人。(紹聖三年八月十九日,當考。) 辛未,權荊湖南路轉運副使、瓊管體量安撫朱初平言:「瓊管限隔巨浸,監司未嘗巡曆,故官吏恣為奸贓。臣等欲乞歲或間歲,專遣廣西監司一員,量與支賜,令過海巡曆。」 客省副使王淵言:「近按閱河北等十二將軍馬多不應格,其將官段懷德、副將王用、兼押隊供奉官苗遇、楊立、殿直石舜封,全不曉軍中教閱次第。其押隊使臣試以弓馬,又不諳習。」詔將副段懷德、王用各特追兩官勒停,押隊苗遇、楊立、石舜封全特勒停。仍令承旨司具將副不職事狀,並今次行遣,遍下諸將。後又詔,真定府路安撫司、河北轉運提刑司各保明懷德實有材勇,而本官近以不職罷,可各罰銅十斤。 癸酉,詔自今樞密承旨司傳宣,止作直奉聖旨行下。 知禮院、兼太常寺丞王子韶言:「寺丞劉次莊祖母亡,有嫡曾孫,次莊為嫡孫同母弟。本院定次莊祖母亡,無諸子及無嫡孫,次莊以嫡孫同母弟承重。檢近降五服條:『嫡孫為祖』注,謂:『承重者為曾祖,高祖後亦如之。嫡子死,無眾子,然後嫡孫承重,即嫡孫傳襲封爵者,雖有眾子猶承重。』竊詳上條,止為嫡孫承重不承重立法,即無庶孫承重之文。自來嫡孫即不問長幼承重。若嫡孫已死,見有親弟年少,又有庶母弟年長,若論長,即庶長孫承重。若謂庶孫不當承重,即嫡孫同母弟,雖少當為祖父母斬齊三年,未常明降指揮。乞下禮官詳議立法。」禮院言:「自今承重者,嫡子死,無諸子,即嫡孫承重;無嫡孫,嫡孫同母弟承重;無母弟,庶孫長者承重,曾孫以下准此。其傳襲封爵者,自依禮、令。」從之。 甲戌,詔:「府界都副保長、大保長,與免春夫一名,及承代大保長充教頭人,並與免體量草內至送納處,不及百里,免二百束。每加遠百里,遞減六十束,至一百二十束止。如本戶不合出夫草,並草數不足,並詳計會別戶折兌。」 都大提舉汴河堤岸司言:「泗州普濟院,自元豐二年七月洛水入汴,至三年閏九月止,得流屍五百四十人,比常年減千五百人。蓋以安流少所拋失,難責以及數。其每歲度僧,亦乞依例。」詔自今每及千人,即推恩。 庚辰,承議郎宇文昌齡為監察禦史裡行,詔依殿中侍御史言事。昌齡,雙流人也。(張璪薦昌齡。) 詔秘書省正字、驅磨市易錢物範百嘉追一官勒停,權發遣戶部副使、都提舉市易司王居卿免追官勒停,聽以贖論。百嘉坐前任監鹽違法冒賞,而居卿失保明,及被劾虛妄也。 韓存寶言:「乞弟遣人以狀來,似有降意。又恐奸謀,故欲相欵,現相度討殺。」上批:「乞弟昨既傷官兵,又已害王宣等,朝廷遣兵,必誅首惡。存寶自進兵以來,未嘗大有斬獲,今所收乞弟乞降文字,未知存寶且欲以計欵賊,乘便進討,或果欲受降。如以計欵賊,乃用兵所宜;若果欲受降,深非朝廷出兵之意。如乞弟尚能蟻聚,委存寶多方擇利掩殺。如賊黨逃潰,亦選名將搜捕購募殺獲,若逗留不能成事,必正軍法。」時存寶已與乞弟設誓班師,次江安五日矣。 甯遠軍節度使、殿前副都指揮使楊遂卒。車駕臨奠,輟視朝,賜銀三千兩,贈侍中,諡壯敏。 辛巳,通直郎、監察禦史裡行朱服言:「臣前為太學博士,昨蒙召對後,入學供職,在博士梅灝直舍,有博士袁默招臣起,就屏處密語臣雲:『聞君已有除命。異時舉禦史,往往遲回多日,君所以速得者,皆章參政致力,當日特將上,即有指揮。』是時,臣以未受命,及素以默言多誕,不復省答。至今月己巳,又有成都路轉運判官周之道來臣私居,稱見章參政托致意,為臣在言職,不敢奉簡,見所上劄子文字極佳,又言甚稱美臣形相,更求臣生月。臣昨召對,誤被聖擢,固已面蒙宣諭。而惇為執政,乃委曲傳意,攬為己恩。況執政之于禦史,不應交通。誠如二人所言,則奸邪不可不治。臣與袁默舊同職事,周之道又聯親屬,然以職居言責,不敢隱默。」詔大理寺鞫之。(四年三月庚子,惇罷政。) 癸未,馬軍副都指揮使、黔州觀察使盧政,為殿前副都指揮使、武泰節度使。政起卒伍,以數有功,進領軍政。會郝質、賈逵、楊遂繼卒,遂驟典禁衛。年七十餘,氣貌不衰,侍立殿下,更數時無惰容,扈從輦前,能獨上馬,踴躍先導。觀者壯之。(舊紀書政為節度使,新紀削去。) 上批:「供備庫副使董嘉言差管勾京城四壁兼房園等課利,內藏庫使、慶州團練使宋用臣,可依舊京城所職任,仍改提轄為提舉。」 甲申,遼主遣長寧軍節度使蕭偉,太常少卿、乾文閣待制石宗回來賀正旦。 乙酉,權發遣北外都水監丞陳佑甫言:「商湖決三十餘年,所行河道,填淤漸高,不惟歲增堤防,時正泛溢。為今之計,其說有三:謂商湖與橫壟故道,及禹之舊跡。商湖橫壟,地勢高平,土性疏惡,皆不可複,複之亦不足以持久;惟大禹舊跡,故瀆尚存,在大伾、太行之間,地卑而勢固。故秘閣校理李垂與今知深州孫民先皆有修復之議。乞令民先暫交職事,同河北轉運司官一員,自衛州王供埽訖於海口案視。」從之。 夔州路轉運司奏:「南平軍止有通判一員,無職官。本軍兩縣、一鎮、六寨堡,事務繁多,欲乞依嘉州例,置職官一員,兼監鑄錢監。」從之。 詔:「非久修建尚書省等,方今天下,獨熙河山林久在羌中,養成巨材,最為浩翰,可以取足即今合用之數。宜專差都大經制熙河路邊防財用事李憲兼專切提舉本路採買木植。其合置官屬並創立約束,並仰畫一條具聞奏。其本路以東涉歷路分,應緣今來職事,他司不得輒干預。」 丙戌,上批:「勘會走馬承受公事,系朝廷所遣小行人,設有貪贓不法,監司自當具罪狀聞奏,聽旨送獄推劾。今秦鳳路走馬承受公事蘇賁,未見有巨蠹罪惡,權發遣秦州蔣之奇輕率恣橫,於十二月十二日夜,差人輒便捉送下獄取勘。緣自來守臣,未常有如此狂悖無禮者,宜速下提點刑獄司取勘。其蘇賁仍限指揮到立便縉出。」(此據禦集二十八日丙戌事,今附見,當考究竟。二年三月二十八日,之奇除陝漕。) 丁亥,通議大夫、天章閣待制馬仲甫卒。 複置昌化軍昌化縣,萬安軍陵水縣,瀘州羅改寨,河北西原、北河二堡,沅州托口、貫堡二寨。廢鎮江寨為鋪。 是歲,宗室子賜名授官者五十一人。天下上戶部主戶一千一百二十四萬四千六百一,丁一千六百二十三萬六千四百三十;客戶五百四十八萬五千九百三,丁七百五十九萬四千三百五十一。斷大辟一千二百一十二人。(綱要雲:是歲,始置元豐庫;河東、河北、陝西三路始行保甲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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