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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寧十年五月(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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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庚戌朔,詔:「諸路言蝻蟲生,宜申嚴條約,下當職官亟除絕之。」 宣徽南院使、判應天府張方平為東太一宮使,聽居南京。方平四表乞致仕,而有是命。蘇軾代方平作好兵猶好色疏,附此年末。 監西京抽稅竹木務、太子中允程顥改太常丞。以知河南府賈昌衡、京西北路轉運副使李南公等言顥博通古今,行誼修潔,改官八年,未嘗磨勘故也。 詔:「交趾納款,如遣人議事,許至桂州。」從經略使趙卨請也。 蠲機榔等縣防戍軍馬借支路費錢。 蘄縣桐墟鎮巡檢、殿直劉震為軍賊王海所殺,授震子借職。 法寺言:「在京床子弩雄武第二指揮王秀等十人,坐唱率軍眾毋往般卸小麥,副都頭牛遂不禁止之。秀等比附徒三年,刺配五百裡外牢城;遂當杖六十。」詔斬秀軍門,餘九人配流海島及廣南;遂杖百,降曹州員寮剩員直。此或與四月丙戌般麥指揮相關。 辛亥,京東轉運司言,萊蕪縣巡檢、左班殿直賈若水坐以功贖過,免勒停。 壬子,詔大宗正司,定武軍留後承裕候所展限及半年與磨勘。承裕嘗於殿廬厲聲責大宗正,及毆侄婦吳,展一年半磨勘。上以其屬尊,故特減之。 詔:「銓試經書、律令大義等人,經書上等循一資,堂除差遣;中等先次指射優便差遣;下等不依名次注官,先次差遣。其刑法人,第一等充法官,第二等循兩資,第三等循一資,第四等與堂除,第五等與免試。」 又詔諸路提舉官,每員歲舉轄下選人九人充京官。 詔:「福建路轉運司督捕賊廖恩事,有奏稟不及者,行訖以聞。有能獲恩,與右班殿直、本路巡檢,賜錢五百千;獲以次首領,等第論賞。許自相殺並,或禽捕送官,原罪,亦依次賞之。」 詔河北東西路轉運判官汪輔之、黃莘,各具巡曆到州軍所支人糧斛樣附遞入進。四月壬寅,輔之自西路改東路,可參照。 乙卯,詔廣南西路轉運司具軍興計置金銀、錢帛、糧草見存名物,貯積州軍,令提舉官拘轄催驅,毋輒費用。 詔保州保塞,定州北平、曲陽、唐縣尉,令定州路安撫司權舉使臣。以北人數入為盜故也。 丙辰,詔緣邊安撫司:「北界遣人移文或押送人口至,不系承接州、軍、城、寨,並婉順說諭約回,令往當承接州、軍。」 丁巳,內殿崇班、閤門通事舍人高公繪、高公紀並遷禮賓使,公繪嘉州刺史,公紀榮州刺史;皇太后殿祗應江有章、姚宗元遷一資。以皇太后同天節推恩也。 檢正中書戶房公事安燾言:「准敕體量河北、京東等路賊盜,竊以朝廷平日立法以治盜賊者,其追捕之格、購賞之科,不為不備。然今日兩路之民,不因災饉而轉為盜賊者相繼,至於率眾群行,殺害官吏。雖誨盜致寇之由未可遙度,然購捕之格恐難以常法治之。今獻四事:一、強盜雖殺人,為首者能捕斬死罪兩人、為從者捕斬一人以上,並原罪給賞;二、告獲強盜,各依重法地酬賞外,第加一等;三、大名府,濱、棣、德州賊盜,如被告獲,依重法處斷,不用格改法;四、強盜如不自陳首,遇將來郊赦,未得原免,並具情理奏裁。」從之。 知韶州、都官郎中王之才降敕奨諭,以其修治城池不擾民也。 詔:「應市易司計置物貨,場、務不依客例收稅,並許勾當官申提舉司牒提刑司根究,依法治之。」 詔:「中牟縣列子觀昨經燒毀,官為興修,仍令道錄司選差道士一名管勾,恩例如舊。」 戊午,詔修仁宗、英宗兩朝正史,命宰臣吳充提舉;以龍圖閣直學士、右諫議大夫宋敏求為修史;秘書監、集賢院學士蘇頌同修史;秘書丞、集賢校理王存,太子中允、集賢校理、崇政殿說書黃履,著作佐郎、集賢校理林希並為編修官;勾當禦藥院李舜舉管勾兼受奏事。暫通銀台司入修國史院。其修史官等禁制並書吏漏泄,並依天聖五年修史例。銀台司權徙於起居院。徙銀台司,丁卯日事,今並書。敏求八年十一月二十五日為龍直。 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忠州刺史、新鄜延路副都總管燕達權管勾步軍司,步軍副都指揮使、鄜延路副都總管楊遂留鄜延如故。 詔:「諸路監司、提舉司歲終各具所分州縣巡曆月日,限次年正月十五日以前,申中書點檢,巡曆不遍者,奏裁。所至有詞訟及官司違法,雖非本司事,並聽關送案治。」 庚申,詔以歐陽修五代史藏秘閣。 秦鳳、熙河路計議措置邊事李憲上攻討山後生羌禽冷雞樸功狀,詔以熙河路經略使、司封郎中、天章閣待制張詵為右諫議大夫,權發遣秦鳳路轉運副使、降授太子中允趙濟複官、遷一資,權轉運判官、太子中舍孫迥減磨勘二年,權提點刑獄、主客郎中鄭民憲降敕奨諭;中軍將、引進使、英州刺史王君萬重傷,複客省使、達州團練使,賜絹二百;副將、崇儀使張若訥遷內藏庫使;前軍將、皇城使姚麟為西上閤門使、英州刺史,將、內殿承制孫咸甯為禮賓副使兼閤門通事舍人;左軍將、引進副使種諤為東上閤門使、文州刺史,副將、西京作坊使楊萬為宮苑使;右軍將、皇城使、文州刺史韓存寶為西上閤門使、忠州團練使,副將、引進副使李浩為東上閤門使、果州團練使,副將、左藏庫使夏元象為皇城使、康州刺史。壬戌,以昭宣使、嘉州防禦使、入內押班李憲為宣政使、宣州防禦使、入內副都知,左軍西京左藏庫副使徐禹臣,右軍內殿崇班張承鑒等七人轉官、減年、循資有差;蕃官皇城使、康州刺史包順二子各轉一資。皆賞功也。先是,冷雞朴誘山後生羌擾邊,木征請自效,眾以為不可,憲曰:「何傷?羌戎畏服貴種,其天性也。」木征盛裝以出,諸羌聳視,皆無鬥志,我師乘之,獲級、生降以萬計,臨陣斬冷雞朴,董氈懼,因作旁行書諭之,遂遣使入貢。此據憲本傳附見。 禦史彭汝礪言:「臣昔者論不當付寺人以兵,陛下以為非是,及李憲師出,果獲鬼章,「果獲鬼章」,「獲」字必誤。自洮以西遂至無事,而臣言絀矣。而臣之言非以憲為不足以成功,所慮亦不在憲,故臣言自絀於疑,猶信天下之事固有趣時而為之者,然其大綱亦不可以一概言也。今以周官觀之,考其數蓋不及百人,而所事亦略可見。以今視之,其多少輕重何如也?蓋古者因民之有是疾,故擇而任焉,非以使令之故,刑無罪之人而為之也。彼其類非無聰明賢智,無故使以刑徙失身,廢絕其類,至踰千百焉,此非先王以仁愛人之道也。古人惟酒漿、醯醢、司服、守祧而已,其他莫與焉,今以一道之權予之,此非先王以義制事之意也。憲辟薛昌朝不聽,切齒扼腕,以為為腐儒所賣,自是不復回顧士人矣。張茂則以河事頡頏作氣,官屬罕見其面,雖達官大吏,俯首不敢與抗,而奸詐之人稍複趨附,以僥倖萬一之時,陛下以幾觀之,使其有可以輕士之勢,其心如何也?且朝廷比年之役,其最貽陛下憂者、洮西、閩、蜀;其最計議論者,惟浚川之役;今日之役最為大者,洮河之役。數者皆在寺人,是陛下所愛養尊寵之士大夫無一可屬任者矣。且彼其初非無敏健精悍可用之力,及稍任事者,則窺覦玩弄、籍蹈士大夫矣。詩曰:『商鑒不遠,在夏後之世。』陛下試取漢唐以來宦官之事觀之,亦足以知矣。自古人君,方其無事之時,未見其害,則士大夫之言為不足信,亦莫之聽也,及其禍亂既作,本末顛倒,至於無可奈何而後已,自古及今,蓋非一二也。惟陛下為宗社計之,不勝幸甚!」 福建路兵馬都鈐轄司乞遇大段賊盜,差調兵馬,許本司立定數目,預借錢糧起發犒設。從之。 癸亥,知越州、資政殿大學士趙抃知杭州。抃知越州時,兩浙旱蝗,米價踴貴,餓死者什五六。諸州皆牓衢路,立告賞,禁人增米價,抃獨牓衢路,令有米者任增價糶之,於是諸州米商輻輳詣越,米價更賤,民無餓死者。此據司馬記聞。 先是,淮、浙饑,詔出本界上供米,損市價糶,以活饑民。發運副使盧秉言:「價雖賤,貧者終不得米,請償糴本,盡以其餘賑恤流民。」詔可。是歲,奏計,上問曰:「如聞滁、和民食蝗以濟,有之乎?」秉對:「有之。民饑甚,死者相枕籍。」上慘然曰:「獨趙抃為朕言,與卿合。」前此,發運司入奏,多獻羨餘以希恩,秉獨以錢七十萬緡償三司舊負,因言:「發運司但督六路財賦,以時上之,本無羨餘。以進者,率正數也。乞遂禁絕。」上嘉納之。秉事因趙抃知越州附見,不知秉入奏果是何年。秉以八年七月除發運,九月,廣西用兵,其入奏或當十年也。賜上供米賑濟饑民,乃八年十月十二日。 禦史中丞鄧潤甫、知雜事蔡確言:「開封府判官吳幾複奉詔勘王永年告其妻之兄弟宗室叔皮、叔兼等易衣私出求蔔,言涉不順,及永年妻趙氏又訟永年盜官錢事。是時,永年未死,幾複已索永年與叔皮、楊繪、竇卞等往還書簡,幾複推究叔皮等所言本末,至於繪、卞書簡皆不問,乃以他事為辭,乞送府司勘結,顯為有所畏避。案:幾複人物庸下,素行汙鄙,京府之任,已為玷竊,複敢陰黨貴勢,巧避君命,乞行黜責。」詔與幾複小州。 詔:「諸軍賞功,以應轉資系轉資,並五路袞轉。諸軍每合轉一資,指揮使升十名,副指揮使升三十名,軍使都副以下並轉資,與袞轉本軍下名安排。」 右軍蕃官軍主喬巴裕等四十四人各斬獲下溪首級,賜銀有差。 甲子,吳充言:「史院舊用中書、樞密院時政記及起居注諸司文字纂類日曆。時政記才送至熙寧六年,起居注至熙寧二年,恐由此事實遺廢,乞責近限修進。」從之。 詔雄州歸信、容城縣民遊化與三班差使,知縣李澤、縣尉宋彥國各減磨勘三年。以獲北界強盜一十一人也。 都提舉市易司言:「乞定上界本錢,以五百萬緡為額,以本理息及一分半,等第推恩。見在息錢,先封樁聽朝廷移用。」從之。 詔提舉在京諸司庫務、翰林學士、禮部郎中楊繪責授荊南節度副使,不簽書公事,候過郊禮與分司;判將作監、刑部員外郎、天章閣待制竇卞落職,提舉舒州靈仙觀。並坐受所監臨王永年供饋物也。 刑部言:「諸處斷遣宣敕,自經治平大水,頗多散失,亦有本處元不關到者,雖曾關到,而吏胥隱漏,檢會之際,或容僥倖。至於官員犯罪並幖賊、偽印三等公案,略不以時架閣,凡有取索,動經歲月,其間羇旅之人尤可矜憫。欲乞計會審官東西院、流內銓併入內內侍省,取已斷官員宣敕與本部宣敕,比對職位姓名,如有漏落,更互抄錄,以補其闕,仍重編排,自慶曆二年為始。其熙寧十年以後公案別架閣,略具元犯因依、姓名,申提點刑獄司類聚繳納,本部月輪詳覆官一員與主簿更互計會,合屬處抄錄編排。」從之。 乙丑,詔邕州召募頭首譚楷與三班借職。以邕州言與交賊戰有功也。 丙寅,太子中允、權監察禦史裡行蔡承禧為集賢校理、提點開封府界諸縣公事。承禧累乞罷台職,久之,乃有是命。 承禧嘗言:「臣伏以陛下之盛德,以臣之至愚,不能形容,然于文明而剛大,勇智而仁厚,臣庶幾或略望清光焉。臣伏思陛下以欽承七廟之靈,奉養二宮之歡,而又繼之以一日萬幾之勞,而思索被于天下四方之事,勤可謂至矣,而治猶若不充於聖心者,何也?今之患在乎百職之不自任其職而已。中書以進人選才之方諉于陛下,密院以用兵擇帥之事諉于陛下,事事皆出於聖意,若有未合於輿議,則曰『皆出於宸衷』,如是,則天下自古迄今何須輔佐乎?凡今之事略可言矣。大臣皆不自任其責,蓋以天下之人才一進於左右,天下之廣,士人之眾,皆出於頃刻一言。觀帝堯之聖,孔子之智,或失之四凶,或失於子羽。彼皆積歲於左右者,猶失之,而今也,以片言之間而求之。陛下雖至聖矣,臣之愚竊疑乎其未至盡也。故大臣不自任其責,萬一或自容其私,則天下亦不得而見矣。何則?陛下之斷素出於中也,故百職之吏亦相習以成風,有操兩可之論以倚決於上者,有摭細故以塞重責者,此又安得而悉見乎?積此而往,非所以致大治也。古之用兵而任將者,覆軍凶師者固有之矣,至於用之久,則名將出焉。蓋始任之則有不迨者,及其久,則人才自然而出矣。臣欲乞今後進人登對者,必令進曰『可以當某用,可為某官某職』,其不當也,又假論議之臣以論之。集之多,則以為大臣進退,則才器職業無諉上之非,而臣下亦不敢不盡其心矣。」 又言:「臣竊以陛下執長策以馭天下,而所當精擇,在相與將二者而已。相臣主於用材,將臣主於用兵。百職不得其治,則屬用材之相;六師不得其序,則屬用兵之將。二者得其序,而天下不治,未之有也。竊見陛下即位以來,求士如不及,非惟若商王之立賢無方也,又若文王之能官人也。非惟若文王之能官人也,又若虞舜之諧庶尹也。故或取之於下僚,或召之於數千里之外,或見之於咫尺之間,或得之於事功,或進之於語言,可謂盛矣。然竊觀召對之臣,非才行卓異之人,或儕流推許之士不以進也。何則?所欲用之重,則進之也殊;所將待之厚,則遇之也異故也。如聞二府近薦登對者四人:盛僑、張堯夫、李師德、蔡洙,惟洙少有稱于儕伍,他皆未之聞也。稽之議論,則以為未見可稱,審之中外,則以為不知有善,不知以何薦之,又不知以何而不用,眾多疑惑,未知所因。向者,熙河出兵,用內臣李憲為熙、秦處置,人皆以為出於聖斷,二府不得已而從命,及推原其因,乃自二府進擬。夫中人之進,自古人主有便於一己之指令,遂屈群議而用之者有矣。今二府乃自進擬,固非所宜。夫登對之人,欲以備不次之用,而進無可稱述之人;宮寺之官,本以充人主給使之職,而乃以為大臣之所進擬。臣慮庸庸之人,汲引漸滿中外,而人主動作,則左右小臣皆為大臣窺察,啟臣下表裡邪惡之漸。惟幸陛下考察之!」二章不得其時,承禧罷禦史後更須考詳。 詔鄭州長史柴袞令流內銓與注遠處主簿或尉。袞,周世宗之侄元孫,受命已十年,乞注一官故也。 中書門下奏:「近詔京東、河北路強盜罪至死,知人欲告及按問欲舉而自首,合該減等,內系群黨及情重者,未得斷放,奏取指揮。內有所犯情理不一者,欲令比附施行。」從之。 詔:「應系朝廷已降指揮,後來面奉指揮改更者,並依傳宣內降,申中書、樞密院覆奏施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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