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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寧六年三月(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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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宣徽南院使、檢校太尉、西太一宮使、贈太尉、諡惠穆呂公弼卒。 司天監言,四月朔,日當食九分。詔:「自十四日,易服,避正殿,減常膳。仍內出德音,降天下死罪囚,流以下釋之。」先是,三日,上批:「時雨應祈,稼穡是賴,獲此嘉應,非朕敢任,其赦天下,與民均福。」王安石曰:「民每欲雨,陛下輒一祈未嘗不輒應,此陛下至誠感天之效。然今歲日食正陽之月,恐宜以此降德音。」上從之。 樞密都承旨曾孝寬等言,定武臣敘法,詔依所定施行。先是,武臣犯贓,經赦敘復舊官後,更立年考升遷。上曰:「若此,何以戒貪吏?」故命改法。至是,孝寬等議定,大略仿中書文臣敘法,而少有增損,比樞密院舊敘例為寬。「比舊敘例為寬」,朱史削去。不知改法初欲戒貪吏後乃從寬何故,當考。 己未,太常丞、集賢校理、檢正中書刑房公事李承之察訪永興、秦鳳兩路常平等事,大理寺丞、京西北路提舉司勾當公事李察副之。承之本傳雲:轉運判官楊蟠恃勢不法,承之悉按以聞。舊紀載二人察訪,新紀削去。 詔諸路學官並委中書選京朝官、選人或舉人充。又詔諸路擇舉人最多州軍,依五路法,各置教授一員;委國子監詢考通經品官,及新及第出身進士,可為諸路學官,即具所著事業以聞。新、舊紀於己未書置諸州學官。 供備庫副使苗授為西京左藏庫使,內殿崇班、閤門祗候王存為內藏庫副使,西頭供奉官、閤門祗候王君萬為崇儀副使,左侍禁韓存寶為供備庫副使,左班殿直魏奇為內殿崇班,三班借職劉普為左侍禁,披帶班殿侍趙簡為左班殿直,左班殿直繳順為東頭供奉官,右班殿直郝貴為西頭供奉官,三班借職毛政為右侍禁,三班差使孟志、王維新為左班殿直,三班借差趙亶、下班殿直吉慶並為右班殿直,凡十四人,皆以河州功最,經略司請先行賞故也。後又第有功人為六等,自三官至一官及遞減磨勘年限有差。 上初閱河州奏,亟令下王韶速具功狀,諭以當厚賞。王安石曰:「但如下熙州時為複加厚。」上曰:「熙州已厚。」既而曰:「熙州時許以厚賞,後乃不如儂智高時,人失望。」安石曰:「諭以比下熙州時更優加酬獎可也。」上又曰:「河州戰,人已屢勝,自計各有功,更令複往,恐疲苦,須更代。」僉以為太宗取河東遂,取幽州無功,正為如此。安石曰:「人情或未可知,但合問願往者且留,願歸者即聽歸,據數于涇原選代可也。」上曰:「善。」先是,王韶與李憲連奏河州事,於是蔡挺白上:「功狀只下王韶定,或並下李憲?」上令只下王韶曰:「韶正立事,必不肯為私。」安石曰:「王韶是大帥,自合委韶,何用更委李憲?」上從之。此據日錄系初八日事,今附見。 它日,安石又論李憲獨奏邊事及與王韶連奏經略司事皆非體,文彥博亦以以為韶不當如此。上令指揮憲勿書經略司事及獨奏。蔡挺曰:「如此,即憲卻要奏事不得。」上曰:「憲自要奏事無妨,但不當獨奏及連書經略司兵事爾。」然指揮竟不批出。此據日錄二十四日事,今附見,王安石以為蔡挺作奸也。安石又白上曰:「陛下賞功不當倦。人臣用命甚難,人君出爵祿甚易,陛下出爵祿尚倦,則人臣用命豈能無倦?」又曰:「凡軍賞不厭厚,初雖費財,及其士勇勝敵,四夷率服,會當櫜鞭而治,豈複患軍賞費財?」此見日錄二十日,今附此。 庚申,詔春試出官人,上等賜進士出身,中等以上升一季名次。四年十月改立銓試法,六年三月始書春試恩例,八年亦但書春試,九年、十年則春秋並書。大抵實錄初無義例,今亦因之。 辛酉,夔州路勾當公事、著作佐郎曾阜為太子中允、權發遣夔州路轉運判官。先是,阜將命措置保甲,還朝得對,遂擢用之。 侍御史劉孝孫言:「龍圖閣直學士張燾不奉詔條,不忠先帝,當官貪墨,臨事暗狠。在成都日,有部吏李孝寬嘗作忠孝書責之,燾不能答。今具繳進,乞出燾守閑郡。」詔成都府路轉運司考實以聞。竟無聞。明年正月丙辰,張燾知河中,或因此。 壬戌,禦集英殿賜正奏名進士、明經諸科餘中以下及第、出身、同出身、同學究出身,總五百九十六人。中,常州人也。賜新及第進士錢三千緡,諸科七百緡,為期集費。進士、諸科,舊以甲次高下率錢期集,貧者或稱貸於人,至是,始賜之。 右正言、直集賢院兼天章閣侍講、知諫院、管勾國子監常秩罷天章閣侍講及諫院,從所請也。 秩初免修起居注,未幾,複面乞罷去,上驚曰:「方賴卿德義,何遽求去也?」於是又以疾求歸,上遣內侍就第諭旨,秩固稱疾,詔賜告,仍聽免二職。王安石白上曰:「風俗患不忠信、無廉恥至甚,如秩美行,宜加崇獎。留之在朝,足以表勵風俗。如諸葛亮以許靖有人望,使為三公。此已是不情,非所以率人為忠信。」上曰:「鄉者,秩人望極甚,曾公亮嘗言,召出必壞卻。」安石曰:「人各有所用,如秩安貧守節,在朝不為無用也。」 詔:「改環州通遠縣尉為主簿,仍減罷弓手。其州界盜賊,責管界都同巡檢;鎮寨等處盜賊,責管地分巡檢。」從知州種診所請也。 癸亥,禦集英殿,賜特奏名進士、明經諸科同學究出身試將作監主簿、州長史、文學助教,總六百九十一人。 太子中允、集賢校理、同修起居注、直舍人院、知諫院張琥為集賢殿修撰、知蔡州。 先是,知制誥闕,中書擬用琥,上不許,曰:「琥脫空,又無能,問時事都不對,乃言它事。」王安石曰:「以人望言,琥行義豈不及蔡延慶?」上曰:「延慶行義亦有何所闕?」安石曰:「如此,則難使在職,陛下當明著其反復罪狀罷之。」上又以為罪難名,安石曰:「陛下若以言語前後不復放廢人,即左右前後虛位宜多。陛下固有明見其誕謾,而都不以為非者。」上曰:「見即更不進用也。」於是琥三上章乞出,上謂安石曰:「前議琥得無漏乎?」安石曰:「雖不漏,琥豈容不覺?」故有是命。張琥事,見日錄五年十一月十八日。 是日,上謂王安石曰:「宿衛親事官有擊指揮使傷首者,而主名未立,宿衛法不可不急變革。」安石曰:「臣固嘗論此,此固易變,但要措置有方,使見在人無苦,而來者有以制見在人,則雖變革無患。」陳瓘論曰:安石欲變宿衛之法,先于經義創立新說,然後造為神考聖訓,謂當急變其法。蓋托於先訓,則可以必聖主遵行;文以經術,則可以禁士大夫之竊議。二者行于前,三衛作於後,漸危根本,忠義寒心。人皆獨罪于卞、京,安知謀發于私史?若非陛下守藝祖之宏規,循累朝之成憲,使彼二書之說以敘行之,今日不知其如何矣。又陳瓘上書曰:臣又望陛下特垂聖問,問洵仁等曰:「日錄書神考之言曰:『宿衛親事官有擊指揮使傷首,而主名不立,宿衛法不可不急變。』國家自有宿衛法以來,果有衛士擊傷指揮使,而捕捉不得者乎?」嗚呼!安石欲變宿衛之法也,久矣。先于經義創立新說,然後矯托聖訓,書於日錄,二書行於前,三位作於後,搖動大法,忠義寒心。卞等繼安石之志,昂等述蔡卞之事,而執此動搖之計以為國是,豈不誤朝廷之繼述乎!臣道之專強,可不辨哉!又陳瓘封事,別奏蔡卞等傾搖大法曰:臣竊惟大法者,宿衛之法也。改為三衛,卞倡之也。新經有張本之議,日錄有包藏之跡,違神考畏憚不改之訓,行安石果斷速改之請。按書定計,以使厥兄當面贊成,退而匿跡,京由之而不悟,它人豈測其用心?運籌於手足之間,睥睨我爪牙之地。嗚呼!昨者若非陛下聖斷不惑,則其傾搖未遂止也。人皆獨罪于卞、京,而新經之詭說,日錄之匿論,反復詳密,累數千萬言,皆巧搖之策也,孰為陛下略陳之乎?按王安石欲變宿衛法,二年閏十一月十九日及十二月十三日,自後累嘗致意矣。經義創立新說,當考。兵志第一卷雲:元豐中,義勇、保甲逐上番以代禁兵,其巡檢、縣尉司所省募兵亦數萬。詔闕額弗補者,會其財費儲之,專以待武備之用。自後民兵數遂踰募兵,而國用亦省。又議欲擇民之材武者,若唐府兵法,番上以備宿衛。事雖未行,然其規模宏遠矣。要見宿衛法卒不果變,因附注此。 甲子,交州李乾德遣使貢方物。 乙丑,太子中允、史館檢討沈括為集賢校理。 丁卯,群臣再上表請禦殿、複膳,不許。 詔:「自今進士、諸科同出身及授試監簿人,並令試律令、大義或斷案,與注官。如累試不中或不能就試,候二年注官。曾應明法舉人,遇科場,願試斷案、大義者聽,如中格,排於本科本等人之上。」四月二十六日可考。 詔別試所考試官館閣校勘蒲宗孟、黃履各展磨勘三年,點檢試卷官蔣夔、范祖禹並降遠小處差遣,坐進士李士雍對義犯仁宗藩邸名,誤以為合格故也。 秦鳳路經略司言:「二月丁亥,十三日。熙河通遠軍西路蕃漢都巡檢、文思副使劉惟吉領兵及永寧等寨兵五百,策應滔山等寨;己醜,十五日。至滔山;庚寅,十六日。又得臨江寨報,有蕃寇攻圍,惟吉即率所部潛由實卜沙谷,辛卯,十七日。至臨江,有蕃賊約二千余,惟吉力戰,追奔過江。」詔經略司速具將士戰守功狀以聞,其陷賊人口,優給賵□,所焚廬舍,給修造錢。已而經略司言,賊攻二寨,諸將互戰有功。詔惟吉遷西京左藏庫使,餘推恩有差。 先是,朝廷以臨江寨兵止三百人,而蕃賊攻圍者甚眾,詔王韶分兵救應,而韶奏:「今方修築康樂城,賊欲牽制,故攻圍臨江,若輟兵以往,則賊計得行,不如委臨江與攻弗救,萬一有敗事,俟城康樂畢工,回兵蕩除未晚。」王安石曰:「韶奏甚當,且以臨江委賊攻之,未必能破。」文彥博曰:「此豈可不救?向王韶料河州必不用兵,乃過河殺六七千人,韶所計未必是。」安石曰:「韶若不領涇原精兵往,為賊所敗,即是失計。既領精兵八九千自隨,即是防賊旅拒,非乖本謀也。」安石又曰:「將帥居常未有敢言委城寨與賊攻而不救、以敗事為不足恤者,王韶獨能如此,亦恃陛下知故也。若非陛下知,則必以疏闊得罪朝廷矣。」上曰:「自來將帥非盡不能,誠不敢爾。已上見日錄此月二十日,朱史並書之。然將來修築次序如何?」安石曰:「韶已有奏,必是先修康樂畢,即修香子,最後修河州也。」上曰:「蕃戶既未定,香子如何可守?」安石曰:「蕃人既已屢經討蕩,所存餘眾固已氣索,就令作過圍城,若城中有五百精兵,豈易攻破?況城外盡是蕃戶,又未須官軍保護,加以去熙州救援止五十裡,豈複難守?」已上見三月二十二日。安石又白上:「今將校、士卒見殺賊易以得功,則人人且欲以討蕩為事,恐韶難於逆眾,遂至多殺。今兵威已振,宜施恩德,手詔王韶招撫。」上以為然,已上見二十二日。因論慶曆邊事,安石言:「大臣以門客、故人之故,開方略之科,因此繆及京師,市井間富人買策求得官者甚眾。方仁宗旰食、邊人肝腦塗地之時,乃更營不急之私。如此,則其不憂邊計可見,何由勝敵乎?」上曰:「此所以書稱『難任人,蠻夷率服』也。」已上見二十日。新、舊錄並稱今月丁亥,蓋誤也。丁亥,二月十三日。今改之。 戊辰,大理寺丞、京西北路提舉司勾當公事李察同管勾本路常平等事。 置諸路提點刑獄司檢法官各一員,從檢正中書五房公事呂惠卿請也。 賜西界歸明人李崇貴開封府界屋租錢,日五百。初,上批賜崇貴田十頃,後複改之。 己巳,詔:「試中刑法莫君陳遷一官,為刑法官;次四人送法寺試斷案,或充提刑司檢法官;次五百人各循二資,十一人各循一資;余各不依名次路分指射差遣一次;次止免試注官。京朝官比類酬獎。仍自今試法官斷案刑名約七件以上,十件以下。」 庚午,制授李乾德靜海軍節度使、安南都護、交址郡王。 權江淮等路發運副使、度支郎中皮公弼權永興軍等路轉運使,職方員外郎張頡權發遣江淮等路發運副使。頡首議開梅山,及章惇往經制,頡時居憂鼎之桃源,數遺京師書,言南江殺戮過當,非辜者十八九,以至浮屍蔽江,下流之人不敢食魚者數月。惇病之,欲弭其謗,乃言今成功乃因頡謀,詔賜絹三百疋。執政猶恐其異論,會頡服闋,亟移公弼陝西,以頡代之,令便道赴江淮,於是不敢食魚之謗遂息。此據魏泰東軒錄。七年十一月四日,又賜銀、絹。 常州團練推官呂升卿為館閣校勘、提舉詳定修撰經義所檢討。升卿,惠卿弟也,王安石極稱之,故有是命。 賜夔州路轉運司度僧牒五百,置市易司於黔州,選本路見任或得替官一員專監,仍以知州或通判提舉。 壬申,詔詳定職田:知州,藩府三京、京兆、成都、太原、荊南、江寧府、延、秦、楊、杭、潭、廣州。二十頃,節鎮十五頃,餘州及淮陽、無為、臨江、廣德、興國、南康、南安、建昌、邵武、興化軍並十頃,餘軍、監七頃。通判藩府八頃,節鎮七頃,餘州六頃。留守、節度、觀察判官,藩府五頃,節鎮四頃。掌書記已下幕職官三頃五十畝。防禦、團練軍事推官、軍監判官三頃。令、丞,簿、尉,萬戶以上,縣令六頃,丞四頃;不滿萬戶,令五頃,丞三頃;不滿五千戶,令四頃,丞二頃五十畝。簿、尉各減令之半。藩府、節鎮錄參,比本州判官,余比幕職官。藩府、節鎮曹官,比萬戶縣簿、尉,余比不滿萬戶縣簿、尉。 發運、轉運使副,比節鎮知州。開封府界提點,比餘州知州。發運、轉運判官,常平倉司提點官,比藩府通判。同提舉官,比萬戶縣令。發運司勾當公事、轉運司管勾文字、提點刑獄司檢法官,比節鎮通判。蔡河、許汝石塘河都大催綱,管勾機宜文字、開封府界提點司勾當公事,比節鎮判官。 總管,比節鎮知州。路分鈐轄,比餘州知州。安撫、路分都監,州鈐轄,比節鎮通判。藩府都監,比本州判官。走馬承受、諸州都監、都同巡檢、都大巡河,並比節鎮判官。巡檢、堡寨都監、寨主、在州監當及催綱、撥發、巡捉私茶鹽賊盜、駐泊捉賊,並比幕職官。巡轄馬遞鋪、鎮監堰並諸州鎮寨監當,並比本縣簿、尉。諸路州學教授、京朝官,比本州判官,選人,比本州曹官。此據會要增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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