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史書 > 續資治通鑒長編 | 上頁 下頁
熙寧四年八月


  八月癸醜朔,禦文德殿視朝。高麗使民官侍郎金悌至自通州。

  甲寅,詔:「自今保甲與賊鬥死者,給其家錢五十千;有戶稅者,仍免三年科配。因致廢疾者,給錢三十千。折傷者,二十千。被傷者,五千。」以開封府界提點司言,新籍畿縣民為保甲有奮不顧身捕盜者,願優恤之,故有是詔。去年十二月乙丑,初立保甲法。又九月二十四日。

  丁巳,入內副都知張茂則言:「奉敕相度二股決河利害,乞以開封府判官宋昌言,都水監丞、河北興修水利程昉同領役事。」從之,仍以宋昌言同判都水監。

  辛酉,權發遣戶部判官、司門郎中張覲權發遣荊湖南路轉運副使,虞部員外郎、權發遣荊湖南路轉運副使范子奇權發遣戶部判官。

  上謂王安石曰:「數易職司不便,范子奇才到又替。」安石曰:「子奇與潭州之提點刑獄交爭不已,勢須移立;且先儒言射禮,以為始取苟能有功,終用成法。今天下職司多未能得人,所用者皆取苟能而已。方且課其功狀,其稱職者,乃可久任。若見其不稱職已明,而久留之,適足隳敗一路,如何不早移免?久任誠善,然在於用成法之時,今則未可也。即如陳知儉在京西,則可以留久任矣。」知儉初除提舉常平、廣惠倉,三年十月權發遣運判,四年十月權發遣運副。因請具可用者姓名,召對試令作提舉官,果可用,乃以為監司。上曰:「馬珫可黜。」安石曰:「臣不敢為己甚。」上曰:「不才罷去,非己甚。」安石唯唯退,乃言:「上於貴近殊寬,中書安得獨急!」珫先以河西縣令編修中書條例,安石所薦也。會要雲:馬珫以河西縣令為編修中書條例。未見年月。曾布制集有「校書郎、河西縣令、編修中書條例馬珫,以編修及一年,遷著作郎。」

  上又以曾布司農寺事多,欲用曾孝寬為五房檢正,安石言其不可,遂寢之。

  著作佐郎、同提舉秦州西路蕃部及市易王韶為太子中允、秘閣校理、兼管勾秦鳳路緣邊安撫司、兼營田市易。西京左藏庫副使、兼閤門通事舍人高遵裕權秦鳳路鈐轄、同管勾安撫司、兼營田市易。錄效用人黃察為成州司戶參軍、管勾秦鳳路緣邊安撫司機宜等事。秦州衙前王惟新,弓箭手指揮使楊英,並為下班殿侍、緣邊安撫司準備差使。遣僧智緣乘驛隨王韶驅使,仍賜銀三百兩。置洮河安撫司,自古渭寨接青唐武勝軍應招納蕃部、市易、募人營田等事,並令韶主之。調發軍馬及計置糧草,即令秦鳳經略司應副。韶以董氈、木征多與僧親善,而僧結吳叱臘主部帳甚眾,故請與智緣俱至邊。

  初,韶言:「措置洮河事,止用回易息錢給招降羌人,未嘗輒費官本。」文彥博曰:「工師造屋,初必小計,冀人易於動功。及既興作,知不可已,乃方增多。」上曰:「屋壞,豈可不修?」王安石曰:「主者善計,則自有忖度,豈至為工師所欺?」上曰:「郭逵亦不肯為此事。」彥博曰:「西蕃脆弱,不足收。」安石曰:「星羅結等作過,秦州乃不能捕,況有豪傑能作文法,連結黨與者哉!亦豈得言其脆弱也?」彥博曰:「西人不能立文法。」安石曰:「唃廝囉、魚角蟬乃能立文法,此已然之效也。非徒如此,若為夏人所收,則為患大矣!」彥博曰:「西蕃不願歸夏國。」安石曰:「裕勒藏哈木見歸夏國。若不願歸,則向寶之往,宜即倒戈,今乃不肯內附,何也?」彥博曰:「縱能使之內附,亦何所補?」安石曰:「以哈木歸夏國,故哈木地便為生地,向寶不能深入,以擾夏人。然則西蕃屬我,與屬夏人,不得言無利害也。」彥博曰:「既收為內屬,彼有警急,恐須中國救援。」安石曰:「彼今不能合為一,尚能自守,不為西人所並。今既連結,則自可相捄援,不必待官兵矣。若能為我屏捍,則雖以官兵援之,亦所不計,況又無此理。」上曰:「班超不用中國兵,而自發蠻夷相救。今韶所謀正如此。」彥博曰:「如曩時西事,初不謂勞費如此,後乃旋生。」上曰:「西事本不令如此,後違本指,所以煩費。」安石曰:「如起兵事,則誠難保其無後患。若但和附戎狄,豈有勞費在後之理?」馮京、吳充皆曰:「此事未經延州相度。」上曰:「延州必不樂如此,不須行下。今當如何措置?」安石曰:「恐須別為一路,如麟府軍馬司。」上曰:「須如此令得專達。」安石曰:「仍當捐十萬緡錢委之市易,令兵馬事則取經略司節制,撫納蕃部及市易司則一面施行。」上曰:「恐不須分定事任,但令專達足矣。」安石曰:「譬如州縣,杖以下委縣,徒以上送州。既有成法,乃可遵守。」上曰:「善。」令差韶及遵裕,充問:「孰為長?」安石曰:「王韶文官。」上曰:「當以文官為長。」安石又奏:「宜與韶職名,韶材亦宜稱。今招納到生羌雖未為用,然亦不為無利。西人不能交通生羌,又如康蒙等皆不煩官兵捕獲,結吳叱臘亦已報可擒之計,此皆招納之效。若此三叛不獲,秦州豈得無虞?如其連結不已,其為患大小,又未可知。但如目前固已有利,況盡如韶本謀哉!」上令與錢如安石言。安石曰:「此錢必無陷失。就令收息不多,亦必可足生羌稟給、犒賞之費。」上曰:「且當極力主張,待其成效。異時朝廷作事未見成效,一有人言,輒為之沮廢。堯之用鯀亦須九年,績用不成,然後加罪。若未見成效,輒以浮言沮廢,則人何由自竭?」安石曰:「誠如聖諭。」

  智緣者,善醫察脈,知人貴賤、禍福、休咎,言輒驗。京師士大夫爭造之,或診父之脈而知其子禍福,所言若神。安石尤信之,王珪疑古無此,安石曰:「昔秦醫和診晉侯之脈,而知其良臣將死。夫良臣之命乃見於晉侯之脈,則診父知子,又何足怪哉!」上初欲與智緣僧職,安石以為不須與,且言:「嘗諭智緣,以為今事未效,遽蒙恩澤,恐致人言,智緣亦以為然。第令市易司優給,俟有功與官可也。」上用安石言,更加白金之賜。神宗史智緣本傳雲,智緣有口辯,徑入蕃族,說結吳叱臘等歸漢,而瞎藥、俞龍珂、裕勒藏、納克淩結與巴勒淩結等族帳,皆因智緣以蕃字來輸款。五年,以撓王韶事召還,為右街首座。七年,卒。當考。舊紀書置洮河緣邊安撫司,新紀削去。其削去實非也。

  癸亥,贈慶州蕃落卒張吉內殿崇班,錄其子超爾為三班借職,賜名忠。初,吉為淮安軍鎮和諾克烽子,西賊虜至東穀城下,劫之以兵,使呼城中曰:「淮安等寨已破,宜速降。」吉反其辭曰:「努力!淮安等寨無虞,賊糧盡且去,切勿降賊。」因被害,經略司以聞,故有是命。

  權發遣開封府推官晁端彥言:「畿內諸縣,或遇春夏災傷,舊自中書差官檢覆,不得亟至。欲乞自今本府奏聞日,直牒審官東院差官檢覆,免煩中書降劄子,所請被差官速至逐縣。」從之。

  乙丑,右諫議大夫、天章閣待制齊恢卒。司馬光日記雲恢溫厚長者,而不偏倚。先知審刑,議謀殺人許首事,恢以為不可,守之甚堅,時人稱之。

  丙寅,閤門言:「高麗使入見,欲依夏國例,立班紫宸殿,燕坐東朶殿。」從之,仍令在西立,其燕坐次依此。

  判大名府韓琦言:「大河泛溢,全魏居沖,非通判而下所預。臣乞獨當重責。」詔:「琦所待罪,釋之。其河防當職官吏,令河北提點刑獄司劾奏。」

  丁卯,屯田員外郎、知陽武縣李琮權利州路轉運判官。役法初下,琮處之有理,畿內敷錢獨輕,鄰縣撾登聞鼓,願視陽武為比,故召對擢用焉。此據詔旨內所載,琮本傳、實錄因之。又禦集一百五十一卷賜王安石手劄有雲:府界鄉村稅戶出役錢至少,又雖本身依舊做役,更給得錢倍於所出之數,在百姓之情,宜各欣願。今日又聞陽武縣村人五百餘人訴免,必有因依,未知所謂,卿可具奏。手劄無月日,不知是何時,當考。五月十一日,琮已見。林希野史雲:李琮知陽武縣,素為王安石所知,人意其首當進用。琮自以為赤心裨贊,嘗諷其改作不當。安石大怒,同類盡用而不與語。三年,琮為推行青苗、役法為畿邑之最,始召對,除梓路運判。此事當考。

  己巳,召輔臣觀谷于後苑。

  著作佐郎蔡確、大理評事唐坰,並為太子中允、權監察禦史裡行。從知雜禦史鄧綰所舉也。林希雲:坰賜出身,知錢塘,安石固留之為校書,修令式。又使綰薦為禦史。賜出身在三年七月癸巳。除校書在九月庚寅。修令式在十二月庚辰。其自禦史改諫官,在五年二月癸醜。

  庚午,詔禦史台,轉對官候輪徧即罷。時禦史台言:「檢會儀制,兩省及文班官候轉對將徧,先申中書。今員數不多,乞預指揮。」因降是詔。鄧綰傳雲:綰乞今後臣僚五日一起居,常輪兩員轉對言事。其已經轉對及自外任回者,周而復始,各具所見利害以聞。如此,則天下之視聽思慮不遺矣。按此與詔書輪徧即罷旨意不類。此時綰政在台,或傳誤也,今不取。宋敏求東觀絕筆有轉對狀論校三館書狀末自注雲,四年十月二十九日,其轉對乃十一月一日也。然則雖有輪徧即罷之詔,十一月一日敏求始輪到,則盡此年轉對亦必罷也。當考。

  又詔司農寺選官經量汴河兩岸所淤官陂、牧地、逃田等,召人請射租佃。

  知麟州、崇儀副使張居為西京左藏庫使。先是,州城井泉不足,軍民汲于城外沙泉,前後守欲築城以包之,而土多沙礫,不果城。居命鑿去舊土而築之,城成,人以為便,故賞之。

  癸酉,度支副使、兵部郎中楚建中為遼主生辰使,西京左藏庫副使夏俅副之。開封府判官、太常博士、秘閣校理韓忠彥為正旦使,西染院副使、閤門通事舍人李惟賓副之。兵部員外郎、知制誥陳繹為遼國母生辰使,皇城使、忠州團練使馬偁副之。度支判官、司勳郎中王誨為正旦使,文思使郭宗古副之。偁以祖應圖陷北敵,辭行,詔以文思副使梁交代之。

  司農寺言:「諸路提舉常平官課績,已許本寺考校升黜。其管勾官即令提舉司保明,上司農計功酬獎。」從之。

  遣檢計開封府界溝洫河道、安吉縣主簿程義路,乘驛相度決河利害以聞。墨本有此,朱本削去。五月五日義路開河。

  丁醜,命殿中丞樂渙提舉修置惠民河上下壩閘,三班借職楊琰勾當。

  戊寅,觀文殿學士、戶部尚書、知陳州張方平判南京禦史台,從所乞也。蘇轍代方平上疏論三悔,或可附此。司馬光日記雲:九月初四日,張觀文判南京留台。安道素與介甫不善,上初即位,人薦介甫之賢者甚眾,上訪于安道,安道曰:「是人有虛名,而無實用,晉之王夷甫。若果用之,恐敗天下風俗。」介甫聞而銜之,故安道以參知政事丁父憂,服除而不復舊位,知陳州,內不自安,故稱疾而去。三年正月二十六日方平判都省,注文可參考。

  司封員外郎晏成裕勒停,經恩未得敘用。成裕,殊子,行檢不飭,嘗易朝服,縱遊裡巷,為禦史所言,故黜之。林希野史雲:晏承裕者,富弼之妻弟也,久流落,失官居京,素無廉隅,嘗微服遊娼家。會弼方以青苗得罪,鄧綰以劾奏承裕遊娼家,弼當國時,承裕憑藉聲勢事以悅朝廷。事下府尹絳,即日捕追娼陳氏,收禁搒掠,得三騫前承裕踰違狀,坐其初供以姊為母不實,親杖之於廷,怒伍百不痛,杖釋而笞之,備極慘酷,以悅言者。士有避持服,遂不顧其母,且擢在要顯。娼以姊為母,于名教何傷,遂當死笞耶?

  己卯,前旌德縣尉王雱為太子中允、崇政殿說書。雱,安石子也,為人剽悍,無所顧忌。安石與弟安國白首窮經,夙夜講誦琢磨,雱從旁剽聞習熟,而下筆貫穿,未冠已著書數十萬言。年十三時,得秦州卒言洮河事,歎曰:「此可撫而有也。使夏人得之,則吾敵強,而邊受患博矣。」故安石力主王韶議。治平四年,雱舉進士,授旌德尉,不赴,作策三十餘篇,極論天下事,皆安石輔政所施行者。又作老子訓傳及佛書義釋亦數萬言。有以雱書聞者,於是安石方奉祠,上遽召見,而有是命。安石亦喜雱得親近,能助己,因不復辭。林希野史政府客篇雲:相客日在中朝議事,然猶不日到介門,有或密詣,為同舍所知,而有愧色。常有二人同出右掖門,布居城之西南,歸必過介門。惠居城北,心欲詣介,相揖分途,而潛由間道以往。無何,至介門,二人乃相遇,大慚,以衣掩面,俛首而過。自後,此輩乃日日詣之,不以為慚。日為不足,又夜宿其家,既欲邀固恩寵,以至數為勤,且以自詫於同列。由是爭進者,不以日往為非,而以不得早通為愧。介久欲除定、惇二人直舍人院,上意未允,京亦屢言此二人不可任此職。一日,再擬定名進,必欲除之,上曰:「定終是不協物議。」徧問檢正官姓名,時許將新除右正言,上曰:「將狀元及第,又已除正言,何不令直院?」介不能拒。又月余,張琥坐論張詵事,奪修注,以常秩代之,秩辭而罷。時定坐詵事,系禦史獄,惇日夜覬望彌切。無何,惇亦往證定事,牽連入台,又失所望。朱明之,介之妹壻,妹卒,又娶其侄,以固婣好,知晉州臨汾縣,例當移州,河東漕舉以為勾當官。以移州不行,介即改注諸路勾當官,不礙入遠,遂得之。介猶未能快意,欲召用以沮審官。會絳奏黜陝西提刑高賦,安石言:「朱明之嘗為臣言,賦為吏嚴明,未必如絳所奏。」上問:「明之如何人?」安石退曰:「臣妹壻,請問京。」京進曰:「臣在河東日,明之為屬縣,有學行可取。」上令召對。辛亥二月,與王欽臣同對,明之即除崇文校書,刪修編敕。十余日,又除太子中允、集賢校理、崇政殿說書、同管勾國子監。欽臣則遣歸本任而已。安石子雱,上即位初,中第,調旌德尉,恥不赴,求侍養。及安石暴進執政,用諸少年,雱欲預選,與父謀:「執政子弟不可預事,惟經筵可處。」安石欲上知而自用,雱乃以所為策及注道德經鏤板鬻於市,遂得達於上。而綰、琥、布、惇等皆於上前力薦雱道德卓絕,不宜以父嫌不用。臣亦言:「雱病瘁臥家,陛下宜速用之。」上雖有意用雱,而未寤其意在經筵,但以明之其家壻,又傳其學,意以明之居是職安石必悅。及命下,雱大不樂,明之殊不悟,乃謀於雱,雱曰:「命必不改,第堅辭可也。」安石又白上:「明之雖好學,未足以當此任。」上曰:「若然,可盡罷也。」明之雖辭新命,然已不赴敕局,居家習進讀,且擇日拜職矣,忽悉罷之,怏悵而已。自庚戌八月,惠卿以憂去,除布,尋聽其辭。反先除定,定罷為檢正,而說書久不除,人意在雱耳。九月,執政皆習儀於外,上忽使使召雱,對於延和,明日,除太子中允、崇政殿說書。人以安石必辭,乃殊不然,但為雱一狀申堂便出受敕,於明堂前放謝。十月赴職,冬至輟講。其間講罷旅退上留雱語者凡四五。每獨出,徑詣中書閣中密語,然後人知上所議有不欲他執政預聞者,使雱密達于安石也。明之心怨其父子,且欲誇示外人,朝夕出入門下,事之益謹,每就安石閣寢,攜枕被徘徊廊廡間。安石引他客密語三四鼓,客去,明之已不得語,指使輩皆笑之。明之除校書,在正月辛亥,非二月也;除說書,乃二月丁卯。又雱為說書,在八月之己卯,亦非九月。此月日,希必誤,然所載事,或得其實。附注當考。希又雲:蘇頌子嘉在太學,顏複嘗策問王莽後周改法事,嘉極論為非,在優等。蘇液密寫以示布曰:「此輩唱和,非毀時政。」布大怒,責琥曰:「君為諫官、判監,豈容學官:生員非毀時政而不彈劾?」遂以示介,介大怒,因更制學校事,盡逐諸學官,以定、秩同判監,令選用學官,非執政喜者不預。陸佃、黎宗孟、葉濤、曾肇、沈季長:長,介妹壻;濤,其侄壻;佃,門人;肇,布弟也。佃等夜在介齋,授口義,旦至學講之,無一語出己者。其設三舍,皆欲引用其黨耳。相客有日在介側;其次未能日在介側者,多潛處子舍;又其次嘗坐罪累,或蹤跡遠,辭貌卑惡,未必足以動介而饒財者,皆日狎安上、安禮。凡典客不與通者,但堅坐其側,介或過子舍,即因緣得見,或解衣夜談,二三鼓而罷。施邈造、李德芻、沈遼、蘇州、宋彭年、蔡延嗣、天申、胡淵,皆厚設飲食、歌舞以邀禮、上輩,或公遊娼家;或侵玩其婢妾,佯為不知,冀以結歡;或賭博,佯為不勝,以輸金帛、書畫、器玩,而餉賂者日至。其親戚輩,氣貌驕滿,服玩奢侈,雖貴侯不及。至有老輩年絕相邀,月必三四享之。希野史所載政府客篇具此,其間或有參差不合處,然可見當時情態,姑附注,須考詳刪修。司馬光日記雲:前宣州旌德尉王雱上殿,除太子中允、崇政殿說書。雱,介甫之子也,進士及第,好高論。父常與之議大政,時人謂之「小聖人」。張仲成曰:當世薦雱有經濟之方,今抱疾,陛下宜速召對與論天下事。故有是命。

  詔兩制致仕不帶職官,遇朝會上壽陪位,許依舊職立班。

  右侍禁、閤門祗候王文諒貸死,杖脊,刺配沙門島。文諒既激成慶卒之亂,詔都官員外郎、通判乾州廖子孟鞫之。又得文諒嘗以宣撫司檄巡視河外荒堆三泉版築,西賊奄至,曹偃與戰不利,文諒在軍恐見害,脫身趣帳中。隰州清邊承局王信從而呼曰:「舍人勿走!戰死,職也。」文諒怒,因信中箭,俛而拔之,遂手劍斫信,悶絕乃去。文諒具伏前後凶狡罪狀,遂誅之。坐黜罰者十餘人。以信為下班殿侍、三班差使,賜帛五十匹。廖子孟,安州人。趙瞻志墓,餘無可錄者。

  是月,廢橫州永定縣入甯浦,桂州修仁、永寧兩縣入荔浦。

  上以河漲,北使道不通,出圖示侍臣,王安石曰:「滑州埽危急,二口可且勿閉。」上乃遣王元規知滑州,經制河事。是月,河溢澶州曹村。此據正史河渠志附月末。王元規何官,當考。十一月一日,元規以三班借職論其父嵩功,恐此別一人也。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