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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曆五年七月


  秋七月戊子,知大名府程琳兼河北安撫使。

  壬辰,詔陝西四路依近降夏國誓詔,毋得招納西界蕃戶。

  先是,環慶經略司誘西界作過蕃官朗乾等七百六十二人,朝廷恐因而生事,故約束之。

  甲午,樞密院言:「咸平初,陝西振武鄉兵許結社買馬,以升填廣銳軍。往歲河東已嘗如此例,今河東諸軍闕馬,又廣銳指揮人數不足,欲聽本路宣毅義勇鄉軍結社買馬,官助其價,以升填廣銳之闕。」從之。

  丁酉,西上閤門使、果州團練使、廣西鈐轄馮伸己為右武衛大將軍,分司西京。討蠻賊無功也。

  己亥,並代鈐轄、管勾麟府軍馬、西京作坊使王凱領資州刺史,留再任。河東經略使明鎬言凱在河外九年,屢有功也。

  辛醜,貶起居舍人、直龍圖閣、知潞州尹洙為崇信節度副使。

  洙前在渭州,有部將孫用者,由軍校補邊,自京師貸息錢到官,亡以償。洙惜其才可用,恐以犯法罷去,嘗假公使錢為償之。又以公使錢不足,假軍資錢回易充用。及董士廉詣闕,訟洙欺隱官錢,詔洙公析,而監察禦史李京又言韓琦因處置邊機不當,罷樞密副使,琦過實自洙始,請並責洙。洙複奏章與京辨,執政不悅,遣殿中侍御史劉湜往渭州鞫之,洙竟坐貸公使錢與孫用及私自貸,該甲申德音,當追兩官勒停。特有是命。湜頗傅致重法,蓋希執政意也。

  壬寅,翰林學士王堯臣等言:「奉詔同詳議三後升祔事,伏詳章獻明肅皇太后、章懿皇太后遷祔真宗廟室,序于章穆皇后之次,請如禮官所議。其改上章獻明肅皇太后曰章獻皇后,章惠皇太后曰章惠皇后,遷于皇后廟,序于章懷皇后之次,揆於禮意,竊所未安。伏以章獻明肅皇太后在先帝時,正位中壼,受遺輔政,垂將一紀,勤勞帝室,阜康生民,故盛烈丕功,非一惠可舉。況諡告於廟,冊藏於陵,無容異時更有輕改。矧升祔廟祏,本極孝思之報,若裁損尊名,恐非嚴奉之儀,而又博詢典故,參質人情,有增崇之文,無追減之例。其章獻明肅之號,伏請如舊。章惠皇太后擁佑聖躬,慈均顧複,故景祐中已膺保慶之冊,義專系子,禮須別祠,請仍稱章惠皇太后,依舊饗於奉慈廟。」

  堯臣等又言:

  准中書送下龍圖閣直學士李昭述奏:伏以禮緣人情,孝為德本,母之貴必由於子,子之孝必極於親,此古今之通誼也。伏見太常禮院所議章獻皇后、章懿皇后並祔真宗廟室,序于章穆皇后郭氏之次,竊有所疑。按祥符中,中書門下言:「准詔改上元德皇太后徽名曰元德皇后,升祔太宗廟。且唐開元中,昭成、肅明皇后並祔睿宗之室,肅明雖睿宗在藩,已立為妃,緣昭成以帝母之尊,故位居其上。今元德皇后伏請升祔于明德皇后之上。」當時詔書諭以元德平昔謙抑之意,因而未許。恭以章懿皇后膺天眷命,誕育聖躬,靡及奉養之禮,止極追尊之號,今升祔有期,論議為重。稽開元、祥符之舊,考昭成、元德之誼,恭請序章懿皇后于章穆皇后之上。詔送兩制詳定。

  臣等詳先朝始議升配元德之時,有司奏請序在明德之上。是時,先帝深酌禮意,決於聖衷,乃詔曰:「載念尊親,蓋惟極致,在乎升降,非敢措辭,唯以祔廟之歲時,用為合饗之次序。恭以元德皇后神主祔于明德皇后之次。」今陛下祗事宗廟,特頒明制,以升祔三後,參訪近臣禮官之議,請以章獻、章懿並祔真宗廟室,序在章穆之次,其章惠歸祔後廟,此則遠承先帝之志,近仍別廟之序。其李昭述所請以章懿在章穆、章獻之上,蓋循當時有司之請,未本先聖申詔之意。伏況章穆升祔,歲月已深,奉慈三室,先後素定,若再議升降,則情有重輕,乞從祥符舊章,於禮為順。

  乃詔中書門下覆議,議曰:

  伏以親廟之尊,配食尤重,或稱古者祔止一後,而語無經見之明;或謂曆世祭有別園,而理非孝道之極。是使繼室之祀,泥古而不通,以貴之親,掩恩而難議,必俟元聖,肇經大猷。先帝德函天元,孝通神理,每惟開元舊典,創而未備,故斷自聖慮,揭為新儀,奉升二後,並饗太宗廟室。覺終古之未悟,暢罔極之至懷,上當靈心,外盡昭報,是以神克妥侑,邦介繁祉。陛下膺襲熙之運,謹遹追之謀,而獻、懿別祠,依違一紀,謹重體天,翹勤孝思,群情戢而未喻,嚴祏蓋而有待。今乃沛然下詔,發于至誠,尚複退托謙勞,博加延問,質於禮官之議,覆以近臣之評,參考既同,陟序惟允。蓋聞緣人情以制禮,則切而有實;奉先訓以作古,則顯而易遵。故成憲在前,文考之意也;配食一體,二慈之宜也;奉承無改,陛下之孝也。臣等不勝大願,請如禮官及學士等所議,奉章獻明肅皇太后、章懿皇太后升配真宗廟室,章獻明肅尊諡如故,章惠皇太后仍饗奉慈別廟,皆得禮之變,順祀無違者矣。其李昭述建言以章懿敘于章穆之上,本其推奉,極于尊崇,按祥符之詔書,系章聖之特旨,今議者雖據前比,臣等猶所未安。其位敘先後,欲乞聖懷制定,使昭示萬世,永永無窮。余請付外施行。

  乙巳,詔曰:「國之大典,無若宗廟之制之為重也。比朕以奉慈三室,未登禘祫之位,四時之感,每懷靡寧。故命奉常講求舊章,而又參質於近臣,考詳于宰司,庶無繆違,以竭誠盡敬。而卿等稽眾正論,奏章來上,乃曰『緣人情以制禮,則切而有實;奉先訓以作古,則顯而易遵。』載味此言,實契朕志。祗覽祥符之詔,深原文考之旨,極意尊親之際,重形升降之辭。故以祔廟之歲時,用為合饗之次序,義無差別,情靡重輕。矧在菲涼,欽率成憲,今日之議,敢或異諸。宜循先朝祔元德故事,恭依禮官所議,奉章獻明肅皇太后、章懿皇太后序于章穆皇后之次,上致奉先之順,下承繼志之美,永修明祀,冀饗靈心。」六月,禮院言:章獻母儀天下,輔成丕業,章懿誕生聖躬,恩德溥大,伏請遷祔,序于章穆之次。章惠,先朝遺制嘗踐太妃,至明道中始加懿號,與章懷頗同,請序于章懷之次。「太」者,生事之禮,不當施於宗廟。章獻明肅皇太后以顧托之重,著臨禦之勞,朝廷追遹丕德,崇尚徽稱,題之別廟,義無所嫌,屬之配室,禮或未順。龍圖閣直學士李昭述又請序章懿在章穆上,兩制至待制、禦史中丞同議。七月,學士王堯臣等言:章獻明肅盛烈丕功,非一惠可舉,諡告於廟,冊藏於陵,無容異時輕有追減。章惠擁育聖躬,慈均顧複,故景祐中,膺保慶之冊,義專系子,禮須別祠。章穆升祔,歲月已深,奉慈三室,先後素定,若再議升降,則情有重輕,伏請如舊。中書門下覆議曰:緣人情以制禮,則切而有實;奉先訓以作古,則顯而易遵。成憲在前,文考之意也;配食一體,二慈之宜也;奉承無改,陛下之孝也。請如禮官及學士議。按祥符之詔,系章聖特旨,位敘先後,乞聖懷制定,使昭示萬世,永永無窮。余請付外施行。翌日,詔曰:比以奉慈三室,未登禘祫之位,四時之感,每懷靡寧。故命奉常講求舊章,而又參質近臣,考詳宰司,庶無繆違,以竭誠盡敬。而卿等謂:「緣人情以制禮,則切而有實;奉先訓以作古,則顯而易遵。」載味此言,實契朕志。宜循先朝祔元德故事,恭依禮官所議。本志所載如此,或只用此可也。

  丁未,樞密院言京東就糧諸軍,自罷戍陝西,其所習武藝,漸見弛墮,欲選嘗在邊使臣、御前忠佐各二人,分往訓練,從之。

  戊申,賜輔臣及管軍臣僚臨機抵勝圖。

  詔自今罪殊死,若祖父母年八十以上及篤疾無期親者,以其所犯聞。

  是日,廣州地震。

  壬子,降西上閤門副使劉貽孫為禮賓副使、兼閤門通事舍人,監湘陰縣酒稅,坐前知廣信軍徙涇原路鈐轄,不俟代輒歸也。

  出內藏庫絹二十萬,市馬於府州、岢嵐軍。

  初,契丹遣使求割地,書以開決塘水為說,及申定誓約,乃具載兩界塘澱各如舊,第罷增廣。若堤堰壅塞,集兵修築疏通,或非時霖淹漲溢,皆不移報。約既定,朝廷重生事,自是每邊臣言利害,雖聽許,必戒之以毋張皇,使敵有詞。而楊懷敏獨治塘益急,是月,懷敏密奏曰:「前轉運使沈邈開七級口泄塘水,臣已亟塞之。知順安軍劉宗言閉五門襆頭港、下赤大渦柳林口,漳河水不使入塘,臣已複通之,令注白洋澱矣。邈、宗言朋黨沮事如此,不譴誅無以懲後。」詔從懷敏奏,自今有妄乞更改水口者,重責之。」此據本志,會要載此于慶曆五年七月,但稱臣僚上言,不出楊懷敏姓名。且雲乞下河北屯田司,永為定制,如後更有臣僚上言更改此一帶水口,及諸州軍塘泊,並乞重行責降。今刪取之。沈邈以慶曆四年九月為都漕,楊懷敏奏系之五年七月,會要當不誤。又據茹東濟屯田圖,七級口、五門襆頭港、下赤大渦柳林口並屬順安軍,但有赤鈐口,無下赤口,當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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