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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中祥符二年八月


  八月癸未朔,以祠部員外郎、直集賢院、主判三司開拆司梅詢知濠州,度支判官、太常博士黃宗旦知衢州。詢、宗旦,在計省不能靜畏自守,故出之。(黃宗旦,未見州邑。按詢本傳,出守坐議天書。不知宗旦所坐,姑用實錄所載,當考詳改定。實錄蓋諱其事也。)

  詔糾察官依審官院例禦廚給食。

  丙戌,詔鄆、淄、濟等州避水民所過津渡勿算,仍令所在以官船助之。

  初,河北諸監言邢、趙芻地甚廣,請就邢州置監。群牧制置使遣判官括視閒田,得萬餘頃,可牧馬萬匹,且言邢州去京稍遠,乞就洺州置大名第三監。從之。

  峽路都監侯延賞病,上以蠻寇未寧,發兵招遏,慮施、黔、夔、峽夷人擾懼,戊子,命閤門祗候康訓同管勾峽路駐泊公事,往慰撫之。(康訓,未詳邑裡。)轉運使舉侍禁張明,請以代延賞。上曰:「丁謂嘗在夔、峽,當更詢謂如何,茲授即進秩遣之。」因言:「邊城須諳山川道路、民間情狀者,苟徒有才,未熟其事,亦難責其效。」馬知節曰:「遠守尤宜遴擇,但近臣中未識其人。」上曰:「朕亦未識,既有公舉,即可任也。」(此據寶訓附見。張明用否,當考。是年十月,洪州都監張明改厘務,當別一張明也。)

  己醜,令湖南發卒數千人屯洞庭山。初,上出山圖以示輔臣曰:「此山在水中,四面去岸十余裡,聞歉歲則攘奪者多竄匿焉。」故命巡警之。

  庚寅,審刑院奏議法寺所斷:夏縣尉安起,捕百姓三人以為盜,面令公人拷掠百數,加非理刑,破其踝骨,而本縣令不知;其人既傷,所由司偽作本人狀,言其踝損皆父兄毆擊致然,非官司也,法寺斷令、尉公罪,仍以本司及公人為首。上令知院事劉國忠讀其案節,上曰:「面行拷掠,豈專由公人邪?」國忠始言合作私罪,當免二官,於是再拜待罪,詔釋之。

  上嘗議擇官知審刑院,謂宰相曰:「當須詳悉法令之人。」王旦曰:「今法官奏斷案牘,則大理寺有法直、詳斷,審刑又置詳議官分主其事,知院者但能曉達事理,詳究物情,不必熟法令者。」上然之。

  給大理寺公用錢月二百三十千,其先給茶罷之。

  詔杭、明、廣州市舶司,自今蕃商齎鍮石至者,官為收市,斤給錢五百。以初立科禁也,三司定直,斤止錢二百,上特增之。

  秘書丞董溫上言:「漢以霍山為南嶽,望令壽州長吏春秋致祭。」詔禮官與崇文院檢討詳定。上奏曰:「按爾雅雲『江南,衡』,注雲『衡山,南嶽』。又『霍山為南嶽』,注雲『即天柱山,潛水出此』。則非特霍山為南嶽,舜五月南巡,周之王制,皆以衡山為南嶽。惟漢武帝以衡山遼遠,取讖緯之說而祭灊、霍,至隋複以衡山為南嶽。況奉祀已久,國家疆宇敻廣,難於改制。其霍山如有祈請及特祭,即委州縣奉行。」從之。

  癸巳,詔洞真宮及諸公主宅自今所須之物,任便市易,令雜買務供應。時駙馬都尉柴宗慶家僮自外州市炭入京城,所過免算,至則盡鬻以取利,複市於雜買務,家僮輩競有求匄。上曰:「宗慶不能治家,故縱其下,亦可醜也。」乃加條約焉。

  上之後宮杜氏入道在洞真宮,欲與諸公主同例。杜氏,昭憲皇后侄女也。上禁銷金嚴甚,還自東封,杜氏乃服以迎車駕,上見之,怒,遂令出家為道士。由是天下無敢犯禁者。(杜氏入道事蹟,國史不載,今據江休複雜志編入。江雲太和宮,誤也。)

  甲午,京城西積水壞民田,遣中使與閤門祗候康宗元領徒畎導。宗元等因請大修堤防,上曰:「沮洳之際,何以施工,且堤防峻隘,決壞必多,況秋水已落,宜竢來春修築。仍豫經度,畫圖以聞。」(康宗元,未見。)

  乙未,遣使臣督京東路導治積水。

  知雜禦史趙湘言:「臣聞君臣之際,禮義攸行;朝廷之儀,進止有度。故辨色而皆入,或假寐以待時。苟夙興之不勤,何匪懈之能竭?況乎稱疾,尤屬慢朝,若無察視之規,孰執曠官之咎?伏見常參文武官每日趨朝,並早赴待漏院,候開內門齊入。今以辰漏上始放朝,故多後時乃入,望許令知班驅使官二人常在正衙門視之,有入晚者,具名申奏。又風雨寒暑稍甚,即多稱疾請假,望委禦史台酌度聞奏,遣官診視,如顯有誑妄,即具彈劾。」從之。

  丙申,詔旌表門閭人,自今二稅外免其諸雜差役。(按先朝旌表人,即雲二稅外免其他役,不知何故今乃有是詔也,當考。)

  令澶州勿禁牛渡河。先是,上謂王旦曰:「聞河北牛疫,京東有以耕牛往貿易者,澶州河梁津吏止之,此甚不便,當諭周瑩任其所適。」因言:「水潦所至,秋稼固已有傷。水若早退,二麥猶或可望。苟氾濫不已,九月方退,雖或多種,地亦不堪。」旦曰:「河水所經,謂之河淤,乃成膏腴。」上曰:「若占地既久,即亦不堪,此老農之說也。」

  丁酉,吏部侍郎趙昌言卒。

  戊戌,益州言黎州蠻已招安,有未寧輯者,望就選使臣撫諭。詔梓州路轉運使滕涉及侍其旭等,如孫正辭等未至,第依前詔安撫,按兵勿出,候正辭等至彼,即聽便宜從事。

  偽唐保大中,封三水府神為王,己亥,詔別加新號,令江、太平、潤州遣官祭告。

  詔河北緣邊州軍公吏,毋得非禮使之。時邊城以契丹遣使朝聘,常肄習樂部,以備宴犒,後教公吏為俳優,至有以醜言斥軍校咎累供戲笑者,人或不堪。上以為非馭下之體,故戒之。

  益州言邛部川蠻殺保塞賣馬蠻十八人,即移牒黎州,得報稱邛部川與山後兩林素有讎隙,殺保塞蠻乃大渡河外蠻也。因下詔戒敕,勿使相侵擾。又詔邊臣不得輒入溪洞,邀功生事。

  辛醜,令陝西轉運使李士龍權管勾梓州路公事。時本路轉運使滕涉至黎州,遇疾,士龍部糧赴彼,因命之。

  癸卯,封皇第八妹陳國長公主為吳國長公主,出家號報慈正覺大師,賜名清裕,所居院曰崇真資聖。先是,上謂王旦等曰:「長公主賜師號,當降制否?」旦等曰:「據典禮,無之。」上曰:「當進封大國,因而降制。」旦等曰:「如此,則可也。」公主入院有日,上召而誨諭之,仍慮攸久廢忘,乃筆記大略以賜。他日,出示王旦等曰:「諸妹出降,朕但教之婦道恭順而已。吳國今自主院事,不得不曲為之防。」又詔崇真資聖禪院,自今於雜買務市物,具數以聞,慮擾人也。(買物具數在九月丙寅,今並書。)

  甲辰,西南蕃王龍漢儕遣使來貢方物,賀東封也。詔加漢儕甯德大將軍。所遣使百餘人,並增秩有差。

  河東緣邊安撫司言:「出巡至府州,有蕃部獻羊馬食物等。不欲違其意,因留食物。慮自今出巡,複有來獻者,欲准例以官物償其直。」從之。

  是月,詔開封府,凡出牓示眾,並當具事聽朝旨。初,本府牓街,止絕牙保引致民家卑幼舉借回鶻財者,上曰:「國家惠綏遠人,天下無外,京師四方所僟,豈可指言回鶻耶?」故有是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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