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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德四年五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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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丙申朔,日有食之。 丁酉,詔河北緣河州軍綱運,自今以軍士充役,勿差部民。 以高州刺史田彥伊子保順郎將承寶為甯武郎將,高州土軍都指揮使田思欽為安化郎將。 趙德明母罔氏卒,邊臣請遣使吊問。王欽若曰:「此特邊臣奏耳,德明未嘗來告。」上曰:「夷人何知禮,不若使邊臣諭之,俟其奏至,即遣使弔祭,起複、賻贈,亦准藩臣例也。」欽若曰:「聞德明諸母甚多,異時安可一一推恩?」王旦曰:「德明今自稱草土臣,若朝廷不降制起複,則德明于禮難安。」上然之,授德明起複鎮軍大將軍、左金吾衛上將軍,員外置同正員,餘如故。命殿中丞宣城趙稹為吊贈,官告等使,德明以樂迎告至其母柩前,明日衣禫衣受賜,泣曰:「蕃夷母喪,蒙天子吊贈、起複之命,寵榮極矣。」 上謂輔臣曰:「國家搜訪圖書,其數漸廣,非時平無事,安能及此也!」乃詔分內藏西庫地以廣秘閣。 庚子,以盛暑賜河北黨城川采木軍士錢,自是歲以為例。 雄州李允則於城外疏治渠田,邊臣奏渠通界河,慮為戎人所疑。陳堯叟請亟罷之。上曰:「決渠障邊,乃防遏所須,然誓書舊約不可不守也。」 壬寅,詔自今緣邊城池,依誓約止行修葺外,自餘移徙寨柵,開複河道,無大小悉禁止之。(實錄、會要、寶訓三書載此事皆略不同,今參取刪修。) 上與輔臣言及朝士有交相奏薦者,王旦曰:「人之情偽,固亦難知,或言其短而意在薦揚,或稱其能而情實排抑。唐劉仁軌嘗忿李敬玄異己,將以計去之,乃稱其有將帥材,而敬玄卒敗軍事,此皆不以國家為慮者也。」上曰:「若然,則險偽之輩,世所不能絕也。」 癸卯,大食、占城國皆遣使來貢。占城表請頒戎器,其使者自言本國舊隸交州,後奔于佛遊,北去舊所七百里。詔並優加館餼之禮,許徧至苑囿、寺觀遊覽。及還,賜物甚厚。 甲辰,詔天下系囚,除近降德音不赦依日限奏斷外,自余令審刑院、大理寺約法,以時聞奏。案數至百餘,上慮其淹緩,故有是詔,謂左右曰:「比見奏案斷某州榷務虧額,定知州為私罪,乃雲即合日至榷務。且長吏區處州事,榷務止當提轄耳,一加私罪,累及終身。乃知法官當簡擇平允通明者,若但能誦文習法,尤泥於事,不足尚也。」 戊申,詔以鼓司為登聞鼓院,登聞院為登聞檢院。命右正言知制誥周起、太常丞直史館路振同判鼓院,樞密直學士、吏部侍郎張詠判檢院,檢院亦置鼓。先有內臣勾當鼓司,自此悉罷。諸人訴事,先詣鼓院,如不受,詣檢院,又不受,即判狀付之,許邀車駕,如不給判狀,聽詣禦史台自陳。先是,上謂王旦曰:「開廣言路,理國所先,而近日尤多煩紊。車駕每出,詞狀紛紜,洎至披詳,無可行者。」故有此更置焉。起,鄒平人也。 上嘗謂近臣曰:「登聞院每進疏,有言機密而狂妄者,皆付京府鞫罪。前日一僧即處徒坐,昨日一僧乃以疾為解。當諭有司常加察舉,無令駢日之內同罪異罰,以疑於眾。」(此事據寶訓在四年,今且附見。) 癸醜,並代都鈐轄韓守英等言,本路芻糧煩民饋運,今邊方寧靜,欲量留騎兵萬餘人,悉屯河東。上曰:「邊臣有此經度,蓋深體恤民之意,宜可其奏。」令諸路部署准此施行。 丙辰,廝鐸督遣六谷十八首領來貢。 戊午,詔兗州增二十戶守孔子墳。又詔鄭州以三戶守唐裴度墳。 詔:「訪聞自京至永安緣路州縣,以皇后園陵有期,率民除道。屬茲盛暑,且奪農功,宜速令放散,至時量以軍士給役。」 辛酉,三司及提舉司上複位在京諸司庫務八十二處公人員數請給例,望永為定制,從之。 甲子,歸義節度使曹宗壽遣使來貢。(實錄於此書瓜、沙州遣使來貢,閏月己卯,又書歸義節度使曹宗壽遣使來貢。按瓜、沙即歸義也。會要及本傳是年止一入貢,今但一書之。) 乙丑,詔曰:「朕精求政治,延訪臣工,鹹欲盡規,所宜無隱。乃有上封而論事,輒乞留中而匿名,多涉巧誣,頗彰欺詆,既虧公議,當革弊風。自今文武群臣表疏,不得更乞留中,事涉機要,許上殿自陳。如或舉奏官吏能否,亦須明上封章,當行覆驗。中書、樞密院總該眾職,宜盡公詢訪,可奨可黜,以屬在廷。諸路轉運使、諸州長吏辨察官屬有不法者,事發不言,當加譴責;有治狀者,亦勿隱蔽。諫官、禦史務遵職業,無或懈慢,令尚書都省糾舉之。」先是,上謂王旦曰:「臣僚升殿奏事劄子,有不列己名請留中者,皆攻人之短,發人之私。苟偏聽之,即不可信,若顯行之,又重違其意。比令杜鎬、陳彭年檢上封密諫故事,可著條約,並警有位,令各舉其職。」乃降是詔。(五朝會要以此事系之咸平四年,誤也,今不取。) 祠部員外郎、知滑州朱搏責授湘陰令。搏前上章,言五緯當合于星、張,周分也,請以今夏幸洛都封中嶽,至秋乃還朝。洎朝陵詔下,又言朝陵當用寒食,且謁拜邱墓,家之私也,不足以動星辰。其所述大抵多厭勝事。至是,複言:「昨車駕駐洛,止二十餘日。還京踰月,乃有中宮之喪。愚言多所預中。」且妄自誇誕以求信用。上盡出以諭輔臣,王旦曰:「朝陵,帝王之孝,豈為私耶?搏言狂妄,可責也。」故黜之。搏行至太平,與知州何蒙會飲,又出疏章示蒙,為蒙所奏,再貶州別駕。蒙,洪州人也。 禁諸路承受使臣販鬻規利,及役使工匠,豪富公人往來,違者重置其罪。州郡臣僚有干求恩澤奏狀,毋得收接。 是月,初置雜賣場。 詔:「如聞店宅務將人戶久賃屋增僦錢,但成勞擾,速罷之。」 閏五月戊辰,詔差減劍、隴等三十九州軍歲所貢物,夔、賀等二十七州軍悉罷之,每歲正旦止令具表以聞,諸州長吏毋得以上貢為名,因緣配率。(此有詔書,治平四年四月可參照,會要詳列物名,更詳之。) 河北轉運使、刑部員外郎盧琰上言領職六年,願歸闕,許之。己巳,擢琰為吏部員外郎,賞其勞也。 詔京城內外諸廟,比差軍巡邏監察,敓攘之輩,如聞以覘事為名,取求財物,宜令開封府偵捕嚴斷,仍委殿前、侍衛司常加約束。 辛未,太常丞、通判孟州李邈上言:「乙丑詔書,文武官凡上章疏,不得更乞留中,並當付外施行者。若帝王省決章疏,不得留於禁中,四方聞之,以謂天子禁中留一紙書,亦為敕文所束。帝王必盡知天下之事,若升殿論奏,不聞小臣之言,博訪得失,何以輸盡忠懇,苟機密之事,不可示外者,豈得胥令行下。臣聞唐憲宗時李絳面請奨內規諫,憲宗曰:『卿所陳至公,有補於我,今韋處厚、路隨甚有諫書,言極忠益,恐卿不知。』則當時諫書亦有留中之制。且忠臣亦欲以款誠結明主,陛下亦欲盡審諸臣才器,若悉付外,則何人複敢獻言?願追寢前詔,以開言路。」上曰:「邈未明朕意,前詔但為禁詆訐誣罔之輩爾,儻軍國機宜大事不可付外者,即不在此限也。」因以手詔諭之。(李邈,又見祥符二年二月。) 壬申,禦崇政殿試賢良方正著作佐郎陳絳、溧水縣令史良、丹陽縣主簿夏竦。先是,上謂宰臣曰:「比設此科,欲求才識。若但考文義,則積學者方能中選,苟有濟時之用,安得而知?朕以為六經之旨,聖人用心,固與子史異矣。今策問宜用經義,參之時務。」王旦曰:「臣等每奉清問,語及儒教,未嘗不以六經為首。邇來文風丕變,實由陛下化之。」上因命兩制各上策問,擇而問焉,絳、竦所對入第四次等,擢絳為右正言,竦為光祿寺丞。竦,德安人,承皓子也。 甲戌,以戶部員外郎、直集賢院利瓦伊為兵部員外郎,著作郎直史館王曾、太子中允直集賢院孫僅皆為右正言、知制誥。先是,上謂宰臣曰:「利瓦伊、王曾、孫僅文行可稱,並宜召試。」翌日,覽所試,曰:「曾頗得詔誥之體,而書翰兼美,是其精勤不怠也。」因並命焉。 丁醜,詔自今中書所行事關軍機及內職者,報樞密院,樞密院所行事關民政及京朝官者,報中書。時中書命秘書丞楊士元通判鳳翔府,樞密院命士元監內香藥庫,兩府不相知,宣敕各下,遂有此詔。(楊士元,未見。) 甲申,上閱開封府囚簿,有囚累月械系,案下法寺而未報者數人,指示王旦等曰:「此何故?」旦對曰:「法官于刑名間有所詰難故也。然臣嘗領審刑,見案牘稽滯或踰百日,蓋法官考限將滿,則妄生詰難,延日俟替,以避斷奏。」上曰:「但處法平允,何須顧避?」乃詔主判官常加約束,無使複然。 丙戌,延州部署司言得趙德明牒,稱保安軍修葺驛舍,邊民疑懼不安,願罷其事,從之。 詔:「三班使臣,頗有負材能者,朝廷雖加旌擢,恐未周悉。宜令吏部尚書張齊賢以下三十人,各保舉供奉官、侍禁、殿直有謀略武勇知邊事者二人,當議優加進用。」 庚寅,上與輔臣談五代事,因曰:「馮道曆事四朝十帝,依阿順旨,以避患難,為臣如此,不可以訓也。」 遣使詣禦史台、三司、開封府、殿前侍衛司編類系囚,壬辰,上禦崇政殿慮問,多所原減。 龍圖閣待制陳彭年上言:「請令有司詳定考校進士詩賦、雜文程序,付禮部貢院遵行。又請許流內選人應宏詞拔萃科,明經人投狀自薦策試經義,以勸儒學。」詔貢院考較程序,宜令彭年與待制戚綸、直史館崔遵度薑嶼議定,余令彭年各具條制以聞。 癸巳,詔:「先是中書,樞密院、三司奏事得旨,即日覆奏。惟開封府得旨,或即付外施行。刑名決遣,慮未詳審,自今如三司例。」 甲午,詔以封疆罷警,宜息轉輸,應河東、陝西諸州軍今年夏秋稅,並止送本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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