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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正二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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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正二十年庚子,一三六零年 春,正月,己醜朔,察罕特穆爾請以鞏縣改立軍州萬戶府,招民屯種,從之。 御史大夫魯達實、中丞耀珠奏:「今後各處從宜行事官員,毋得陰挾私仇,明為舉索,輒將風憲官吏擅自遷除,侵擾行事,沮壞台綱。」從之。 己亥,夏煜自慶元還建康,言方國珍奸詐狀,非兵威無以服之。吳國公曰:「吾方致力姑蘇,未暇與校。」乃遣都事楊憲、傅仲章往諭之曰:「及今能滌心改過,不負初心,則三郡之地,庶幾可保。不然,吾恐汝兄弟敗亡,妻子為修,徒為人所指笑也。」國珍不省。 癸卯,大寧路陷。 乙卯,會試舉人,知貢舉平章政事巴特瑪實哩、同知貢舉翰林學士承旨李好文、禮部尚書許從宗、考試官國子祭酒張翥等言:「舊例,各處鄉試舉人,三年一次,取三百名,會試取一百名。今歲鄉試所取,比前數少,止有八十八名,會試三分內取一分,合取三十名,請於三十名外添取五名。」從之。 是月,張士誠破濠州,遣其將李濟據之,尋又破泗、徐、邳等州。 二月,戊午朔,中書左丞相泰費音罷為太保,俾養疾於家。禦史台言:「時事艱危,正賴賢材弘濟,泰費音以師保兼相職為宜。」帝不能從。 會陽翟王勒呼木特穆爾倡亂,騷動北邊,勢逼上都,皇太子乃言于帝,命泰費音留守上都,實欲置之死地。泰費音遂往,有同知太常院事托歡者,泰費音子額森呼圖克故將也,聞陽翟王將至,乃引兵縛王至軍前,泰費音不受,令生致闕下,北邊遂寧。 初,努都爾噶臥病,謂人曰:「我疾固不起,而泰費音亦不能久於位,可歎也!」至是其言乃驗。 庚申,福建行省參政袁天祿,遣古田縣尹林文廣以書納款于吳。 時義兵萬戶賽甫鼎、阿裡密鼎據泉州,陳友諒兵入杉關,攻邵武、汀州、延平諸郡縣,群盜乘勢竊發,閩地騷動。天祿知國勢不振,故遣文廣由海道來納款,而福清州同知張希伯亦遣人請降,吳國公皆厚賞之,遣還招諭。 是月,吳將徐達克高郵,尋複失之。 三月,戊子朔,田豐陷保定路。 彗見東方。 吳改淮海翼為江南等處分樞密院,以繆大亨同僉院事,總制軍民。大亨有治才,寬厚不撓,多惠愛及人,至於禁戢暴強,剖折獄訟,皆當其情,民皆悅之。 甲午,廷試進士三十五人,賜邁珠、魏元禮等及第、出身有差。 乙巳,冀甯路陷。 壬子,複拜遼陽行省左丞相綽斯戩為中書右丞相。 時帝益厭政,而宦者保布哈乘間用事,為奸利,綽斯戩因與結構相表裡,四方警報及將臣功狀,皆壅不上聞。 是月,吳征青田劉基、龍泉章溢、麗水葉琛、金華宋濂至建康。 初,吳國公至婺州,召見濂,及克處州,胡大海薦基等四人,即遣使以書幣征之。時總制孫炎先奉命聘基,使者再往反,不起,炎為書數千言,陳天命以諭基,基乃與三人者同至。入見,吳國公甚喜,賜坐,勞之曰:「我為天下屈四先生,今天下紛爭,何時定乎?」溢對曰:「天道無常,惟德是輔,不嗜殺人者能一之。」公稱善。基陳時務十八事,且言:「明公因天下之亂,崛起草昧間,尺土一民,無所憑藉,名號甚光明,行事甚順應,此王師也。我有兩敵,陳友諒居西,張士誠居東。友諒包饒、信,跨荊、襄,幾天下半,而士誠僅有邊海地,南不過會稽,北不過淮揚,首鼠竄伏,陰欲背元,陽則附之,此守虜耳,無能為也。友諒劫君而脅其下,下皆乖怨;性剽悍輕死,不難以其國嘗人之鋒,然實數戰民疲;下乖則不歡,民疲則不傅,故漢易取也。夫攫獸先猛,擒賊先強,今日之計,莫若先伐漢。漢地廣大,得漢,天下之形成矣。」吳國公大悅曰:「先生有至計,毋惜盡言。」於是設禮賢館以處基等,寵禮甚至。 吳國公嘗問郎中陶安曰:「此四人者,於汝何如?」安曰:「臣謀略不如基,學問不如濂,治民之才不如溢、琛。」公然之,複多其能讓。 吳國公召常遇春於杭州。 遇春之出師也。吳國公戒之曰:「克敵在勇,全勝在謀。昔關羽號萬人敵,為呂蒙所破,為無謀也,爾宜深戒之。」及攻杭州,戰數不利,故召還。 夏,四月,庚申,命大司農司都事樂元臣招諭田豐,至其軍,為豐所害。 辛未,僉行樞密院事張居敬復興中州。 五月,丁亥朔,日有食之,雨雹。 乙未,陳友諒將羅忠顯陷辰州。 是月,張士誠海運糧十一萬石至京師,由是方面之權悉歸士誠,丞相達實特穆爾屍位而已。 陳友諒兵攻池州,吳將徐達等擊敗之。 初,友諒既殺趙普勝,即有窺池州之意。吳國公察知之,遣使謂達與常遇春曰:「友諒兵旦暮且至,爾當以五千入守城,遣萬人伏九華山下,俟彼兵臨城,城上揚旗鳴鼓,發伏兵往絕其後,破之必矣。」至是友諒兵果至,其鋒甚銳,直造城下。城上揚旗鳴鼓,伏兵悉起,緣山而出,循江而不,絕其歸路;城中出兵夾擊,大破之,斬首萬餘級,生擒三千餘人。遇春曰:「此皆勍敵,不殺,為後患。」達不可,以狀聞。吳國公遣使諭諸將釋之,而遇春先以夜坑殺之,止存三百人,吳國公聞之不懌,命悉放還。 閏月,丙辰朔,陳友諒率舟師攻太平,守將樞密院判花雲與朱文遜等以兵三千拒戰,文遜死之。友諒攻城三日,不得入,乃引巨舟迫城西南,士卒緣舟尾攀堞而登,城遂陷。雲被執,縛急,怒駡曰:「賊奴,爾縛吾,吾主必滅爾,斫爾為膾也!」遂奮躍,大呼而起,縛皆絕,奪守者刀,連斫五六人。賊怒,縛雲於舟檣,叢射之,雲至死罵賊不絕口。院判王鼎,知府許瑗,俱為友諒所執,亦抗罵不屈,皆死之。 雲自濠州隸麾下,每戰輒立奇功。因命宿衛,常在左右。至是出守太平,遂死於難,年三十九。妻郜氏,一子煒,生始三歲。戰方急,郜氏會家人,抱兒拜家廟,泣謂家人曰:「城且破,吾夫必死,夫死,吾寧獨生!然花氏惟此一兒,為我善護之。」雲被執,郜氏赴水死。 文遜,吳國公養子也。瑗,饒州樂平人。鼎初為院判儀真趙忠養子,襲忠職,守太平,尋複姓王氏,至是與雲並死於難。 戊午,陳友諒殺其主徐壽輝而自立。 友諒之攻太平也,挾壽輝以行。及太平既陷,急謀僣竊,乃於採石舟中使人詣壽輝前,佯為白事,令壯士持鐵錘自後擊之,碎其首。壽輝死,友諒遂以採石五通廟為行殿,稱皇帝,國號漢,改元大義,仍以鄒普勝為太師,張必先為丞相,張定邊為太尉。群下立江岸,草次行禮,直大雨至,冠服皆濡濕,略無儀節。 庚申,陳友諒遣人約張士誠同侵建康,士誠未報,友諒自採石引舟師東下,建康大震。 獻計者或謀以城降,或以鐘山有王氣,欲奔據之,或言決死一戰,戰不勝,走未晚也,獨劉基張目不言。吳國公心非諸將議,召基入內問計,基曰:「先斬主降及奔鐘山者。」公曰:「先生計安出?」基曰:「天道後舉者勝。吾以逸待勞,何患不克!明公若傾府庫以開士怒,至誠以固人心,伏兵伺隙擊之,取威制勝,以成王業,在此舉也。」公意益決。 或議先複太平以牽制之,公曰:「不可,太平吾新築壘,濠塹深固,陸攻必不破,彼以巨艦乘城,故陷。今彼據上游,舟師十倍於我,猝難複也。」 或勸自將迎擊,公曰:「不可,敵知我出,以偏師綴我,而以舟師順流趨建康,半日可達,吾步騎亟引還,已窮日矣。百里趨戰,兵法所忌,非良策也。」乃馳諭胡大海以兵搗信州以牽其後,而召指揮康茂才諭之曰;「有事命汝,能之乎?」茂才曰:「惟命。」公曰:「汝舊與友諒游,今友諒入寇,吾欲速其來,非汝不可。汝今作書偽降,約為內應,且招之速來,給告以虛實,使分兵三道以弱其勢。」茂才曰:「諾。家有老閽,舊嘗事友諒,使齎書往,必信。」公以語李善長,善長曰:「方憂寇來,何更速之?」公曰:「二寇合,吾何以支?惟速其來而先破之,則士誠膽落矣。」 閽者至友諒軍,友諒得書,甚喜,問:「康公今何在?」閽者曰:「見守江東橋。」又問:「橋何如?」曰:「木橋也。」乃與酒食遣還,謂曰:「歸語康公,吾即至,至則呼老康為驗。」閽者諾,歸,具以告。公喜曰:「賊入吾彀中矣。」乃命善長夜撤江東橋,易以鐵石。比旦,橋成。 有富民自友諒軍中逸歸者,言友諒問新河口道路,即令張德勝跨新河,築虎口城以守之,命馮國勝、常遇春率帳前五翼軍三萬人伏石灰山側,徐達等陳兵南門外,楊璟駐兵大勝港,張德勝、朱虎率舟師出龍江關外。公總大軍屯盧龍山,令持幟者偃黃幟于山之左,偃赤幟於山之右,戒曰:「寇至則舉赤幟,舉黃幟則伏兵皆起。」各嚴師以待。 乙丑,友諒舟師至大勝港,楊璟整兵禦之。港狹,僅容二舟入,友諒以舟不得並進,遽引退,出大江,徑沖江東橋,見橋皆鐵石,乃驚疑,連呼老康,無應者,知見始,即與其弟友仁率舟千餘向龍灣,先遣萬人登岸立柵,勢甚銳。時酷暑,公衣紫茸甲,張蓋督兵,見士卒流汗,命去蓋。眾欲戰,公曰:「天將雨,諸軍且就食,當乘雨擊之。」時天無雲,人莫之信。忽雲起東北,須臾,雨大注。赤幟舉,下令拔柵,諸軍競前拔柵,友諒麾其軍來爭。戰方合而雨止,命發鼓,鼓大震,黃幟舉,國勝、遇春伏兵起,達兵亦至,德勝、虎舟師並集,內外合擊,友諒軍披靡,不能支,遂大潰。兵走登舟,值潮退,舟膠淺,猝不能動,殺溺死無算,俘其卒二萬餘,其將張志雄、梁鉉、喻興、劉世衍等皆降,獲巨艦百餘艘。友諒乘別舸脫走,得茂才書於其所棄舟臥席下,公笑曰:「彼愚至此,可嗤也。」 志雄本趙普勝部將,善戰,號長張,嘗怨友諒殺普勝,故龍灣之戰無鬥志。及降,言於公曰:「友諒之東下,盡撤安慶兵以從。今之降卒,皆安慶之兵,友諒既敗走,安慶無守禦者。」公乃遣達、國勝、德勝等追友諒,又命元帥余某等取安慶。德勝追及友諒于慈湖,縱火焚其舟。至採石,複戰,德勝死。國勝以五翼軍蹴之,友諒與張定邊出皂旗軍迎戰,又敗之。友諒晝夜不得息,遂棄太平遁去,達追至池州而還。餘某遂取安慶,守之。友諒還至江州,據以為都。德勝,廬州梁縣人也。 戊寅,吳兵取信州路。 初,吳國公命胡大海搗信州,大海遣元帥葛俊率兵往。道過衢州,都事王愷止俊,乘驛至金華謂大海曰:「廣信為友諒門戶,彼既傾國入寇,寧不以重兵為守!非大將統全軍以臨之不可。今偏師嘗敵,設若挫衄,非獨廣信不可下,吾衢先驛騷矣。」大海然之,乃親率兵攻信州。至靈溪,城中步騎數千出迎戰,大海擊敗之。督兵攻城,守者不能禦,從潰,遂克之。先是招安郡縣,將士皆征糧於民,名之曰:「寨糧」,民甚病焉,大海以聞,公亟命罷之。 吳置儒學提舉司,以宋濂為提舉,吳國公命長子標從受經學。 濂首以文學受知,恒侍公左右,嘗命講《春秋左氏傳》,濂進曰:「《春秋》乃孔子褒善貶惡之書,苟能遵行,則賞罰適中,天下可定也。」 六月,己醜,命博囉特穆爾部將方托克托守禦嵐、興、保德等州。又詔:「今後察罕特穆爾與博囉特穆爾部將,毋得互相越境,侵犯所守地,因而仇殺,方托克托不得出嵐、興界,察罕特穆爾亦不得侵其地。」 辛亥,吳更築太平城。 初,太平城俯瞰姑溪,故陳友諒舟師得緣尾攀堞而登,至是常遇春複太平,乃移城去姑溪二十餘步,增置樓堞,守禦遂固。 婺州之失也,舒穆嚕伊遜之母為吳將所獲,令其弟以書招伊遜,伊遜不至。及破處州,伊遜將數十騎出走,至建寧,聚兵欲圖恢復,而所至人心已散,知事不可為,歎曰:「處州,吾所守也,今吾勢窮,無所往,不如還處州,死亦為處州鬼耳!」遂以兵攻慶元,耿再成擊敗之。伊遜眾潰,走竹口,欲還福建,道經桃花坑,為鄉兵所邀擊,伊遜力戰死,其部將李文彥收葬其屍。孫炎以聞,吳國公嘉其盡忠死事,遣使祭之,複處州民所立生祠。 張士誠遣其將呂珍率舟師自太湖入陳瀆港,分兵三路攻長興。吳守將耿炳文親率精兵擊敗之,獲甲仗船艦甚眾。 秋,七月,辛酉,博囉特穆爾敗賊王士誠於台州。 乙丑,陳友諒浮梁守將於光等以其縣降于吳。 乙亥,詔博囉特穆爾總領達勒達漢兒軍馬,為總兵官,仍便宜行事。 八月,戊子,命博囉特穆爾守石嶺關以北,察罕特穆爾守石嶺關以南。 乙未,永平路陷。 甲辰,詔:「諸處所在權攝官員,專務漁獵百姓,今後非朝廷允許,不得之任。」 庚戌,詔:「江浙行省左丞相達實特穆爾,加太尉兼知江浙行樞密院事,提調行宣政院事,便宜行事。」 九月,乙卯朔,詔遣參知政事額森布哈等往諭博囉特穆爾、察罕特穆爾,令講和。時博囉特穆爾調兵自石嶺關直抵冀寧,圍其城三日,複退屯交城。察罕特穆爾調參政閻奉先引兵與戰,已而各于石嶺關南北守禦。 壬戌,賊陷孟州,又陷趙州,攻真定路。 癸未,賊複犯上都,右丞孟克特穆爾引兵擊之,敗績。 僉山南道肅政廉訪司張楨,嘗劾額森布哈及樞密院副使托克托穆爾、治書侍御史努努弄權誤國之罪,不報。及額森布哈等受和解之命,見博囉特穆爾、察罕特穆爾方構兵,中道遷延不進,楨又言:「額森布哈等貪懦庸鄙,苟懷自安,無憂國致身之忠。朝廷將使二家釋憾,協心討賊,此國之大事。謂宜風馳電走,而乃迂回退懾,枉道延安以西,繞曲數千里,遲遲而行。使兩軍日夜仇殺,黎庶肝腦塗地,實奉使者之所致也,宜急殛之以救時危。」亦不報。楨乃慨然歎曰:「天下事不可為矣!」即辭去,結茅安邑山谷間,不復言時事。 是月,張士誠兵侵諸全,吳元帥袁實戰死。 黃岡人歐普祥,故徐壽輝將也,性殘暴,所過室廬皆焚蕩俘掠無遺,壽輝使守袁州。陳友諒弑壽輝,徵兵於普祥,普祥不聽其節制,乃以袁州降于吳。友諒聞之,遣其弟友仁攻袁州,普祥與部將劉仁、黃彬擊敗其眾,獲友仁,鞭而囚之。友諒懼,遣其太師鄒普勝與普祥和,約各守其境,普祥乃釋友仁歸。 冬,十月,甲申,以張良弼為湖廣行省參知政事,討南陽、襄、樊。 詔博囉特穆爾守冀寧,博囉特穆爾遣保保等倍道趨之,守者不納。己亥,察罕特穆爾遣陳秉直等,以兵攻博囉特穆爾之軍于冀寧,博囉特穆爾軍戰敗。時詔以冀寧畀博囉特穆爾,察罕特穆爾以為用兵數年,惟藉冀晉給其軍,以致盛強,苟與之,則彼得以足兵足食,而己無以為資。乃托言用師汴梁,尋渡河就屯澤潞拒之,調延安軍交戰於東勝州,再遣班布爾實以兵援之。班布爾實謂:「彼軍奉詔而來,我何敢抗王命?」察罕特穆爾怒,殺之。 十一月,甲寅朔,黃河清,凡三日。 博囉特穆爾以兵侵汾州,察罕特穆爾拒之。 癸酉,賊犯易州。 十二月,辛卯,廣平路陷。 吳國公複遣夏煜以書諭方國珍。 是歲,陽翟王勒呼木特穆爾擁兵數十萬,屯于穆爾古楚之地,將犯京畿,使來言曰:「祖宗以天下付汝,汝已失其大半;若以國璽付我,我當自為之。」帝遣報之曰:「天命有在,汝欲為則為之。」命知樞密院事圖沁特穆爾等將兵擊之,不克。軍士皆潰,圖沁特穆爾走上都。 關先生、沙劉二、破頭潘兵入高麗,王王都出奔耽羅。其臣納女請降,將校皆以女子配之,軍士遂與高麗為姻婭,恣情往來,高麗人因各藏其馬。一夕,傳王令,除高麗聲音者不殺,其餘並殺之。關先生、沙劉二皆死,惟破頭潘及裨將左李率輕騎萬人,從間道直走西京,降博囉特穆爾,聽其調遣,後乃降於庫庫特穆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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